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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叶疏寒的允许,七情等人将马车安顿在旁边的树林里,让自家王爷休息。
几乎他们的马车刚一让开,顾云歌便骑马路过他们方才在的地方,不过她带着帷帽,七情等人从小树林中看见有人骑马过去,也没认出她来。
顾云歌一心赶路,更是没注意旁边的小树林中还有人,便这样错过了。
她一路往东走,临近正午时太阳很烈,正好旁边有个吃饭的地方,顾云歌便下马修整。
“掌柜的,来点吃的东西,不吝是什么,快点就行。”顾云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道。
“行,客官您先喝点茶水,饭菜马上就来。”
乡村小店的茶水苦涩,顾云歌喝了两口解渴,顺手拿了个乔筝留下的辟毒丹含在舌下。
这也是她这几日的习惯,每日进食前必含上一颗,免得着了道。
掌柜的动作也快,没一会儿就弄了两个小菜端上来,顾云歌谨慎,吃饭的时候也没拿掉帷帽,以最快的速度填饱肚子,便继续骑马上路。
不多时,胃里忽然泛起恶心,她将马停在路边,顾不得拴住,下了马就趴在路边吐了起来。
如此好一会儿才止住,却还是扶着大树缓不过劲儿,只觉得全身乏力。
忽然,一个女子娇娇的声音响起:“啧啧,你身边果然是有医术高手的,我给你下的毒居然没用。”
顾云歌一凛,回头看去,就瞧见一个十多岁的少女正勾着嘴角看她,只是眼底却毫无笑意。
看见这人,顾云歌愣了片刻,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顾云歌嘴唇翕动,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是你!”
对面的顾云纤笑意嫣嫣:“自然是我啊,六姐姐。”
这人是顾云纤,可又不像。
在顾云歌的印象中,这位七妹一直是很乖巧的,平日里存在感很低,很少像这般笑得锐利又阴冷。
顾云歌退后一步,腿却开始打颤。
她倒不是怕,而是方才那身体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上来了,这会儿身上没力气,若不是倚着树,随时都会摔倒。
“我一直都在猜,六姐姐身边会不会有极厉害的医术高手,所以就在你方才的饭菜里下了分量极重的药。”顾云纤笑着缓缓说道,“若是寻常人,吃了那些饭菜都该七窍流血死了,也就是姐姐背后的高人厉害,给你的药丸挡了大部分的毒,否则你已是一具尸体了。”
她说话是还用着玩笑的语气,仿佛顾云歌的死活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为什么?”
顾云歌有太多的话想问,可她的额上已经开始冒汗,费了半天劲儿也只说出这三个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正好今儿有空,便一件件与你说明白。”顾云纤手中把玩的自己的头发,“我是血莲教的人。”
顾云歌呼吸急促两分,死死捏住拳头。
“不光是我,连周姨娘也是,她不是我姑姑,我们都属于血莲教,除此之外没有关系。”
“当年先帝死前,老明阳侯深得帝心,极有可能成为先帝托孤的重臣,所以血莲教就派了周姨娘去明阳侯府,成为一个不起眼的庶子的姨娘。”
“当然,不止是明阳侯府,京城的权贵人家,几乎没有哪个人家没我们的探子。”
顾云纤说道这里仰起头,语气尚有几分骄傲。
顾云歌当然是极震惊的。
她知道血莲教势大,连皇宫都能进得去,却没想过京城的勋贵世家中都有他们的探子,如此说来,某种意义上血莲教已经掌控了京城。
更可怕的是皇家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连大多数朝廷官员都没听过血莲教的名字,只以为他们是江湖教派。
这血莲教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顾云歌的神色大大取悦的顾云纤,后者咯咯笑了出来:“能看见六姐姐这般慌乱,今儿没白出来……对了,我们方才说哪儿了?哦,说到周姨娘是血莲教的人。”
“她在明阳侯府待了这么多年,可惜明阳侯嘴巴太紧,便一无所获,本来她都要放弃的,却没想到两年前,在你这里出了变故。”
顾云纤说着,渐渐眯起眼:“顾云歌,当日回话的人明明说将你掐死在了家庙中,探了你的脉搏已无呼吸,你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随着她的话语,顾云歌也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一晚,被掐死的窒息感再次传来。
若不是身上已经没了力气,顾云歌都想捂住脖颈。
顾云纤见顾云歌这仓皇的模样,继续说道:“你死而复生还回到明阳侯府,便是引了教中注意,之后两次派去杀手也都被你躲过,这过程中还吸引了瑾王的注意。”
“为了避免暴露,对你的刺杀计划也暂时搁浅,但上面的人很是好奇你到底怎么活下来的,所以就派了我假装成周姨娘的侄女混入顾家,还成为三房的养女。”
“还记得有次你在院子里碰到我,我说要将一只小鸟放回树上吗?那只鸟便是我与教中联络所用。”顾云纤得意道,“我就这样在你的眼皮底下将它正大光明的安插在了明阳侯府,每日用它传信儿出去。”
原来是这样。
一瞬间,顾云歌想明白了很多之前想不通的事儿。
在周姨娘第一次说她想将侄女接回家时,顾云歌便觉得疑惑,前世并未有过“周纤纤”这个人的存在,为何今生周姨娘会忽然冒出来一个侄女。
原来前生她死在了家庙里,血莲教便不需要多派一个人去明阳侯府监视她,“周纤纤”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
“这么说,遗诏丢失之事也与你有关?”顾云歌忽然想到不久前那次在明阳侯府外的碰面,“那日是你诱导了顾云思,她才请你去明阳侯府送信儿的吧,你就顺便偷走了诏书?”
“不错。”顾云纤戏谑道,“很聪明,可惜晚了些。”
“其实为了打探那封诏书,我还是费了不少功夫的,还记得安定公府下定那日吗?我们几人从大厅出来后,我就偷着溜去了明阳侯的书房,想要找到诏书,结果诏书没找到,却沾上了石萤粉,所以才有了明阳侯入夜时让阖府上下证明己身的那一段。”
“当晚若不是你与顾云思、大房相互争斗算计,我必是要被抓的,结果顾云思自作聪明拿了莫姨娘给你的帕子,在我之前被查出了石萤粉,也算是帮了我的忙。”
她这么说,顾云歌便想起那天晚上,张保家的拿着石萤粉进屋对峙,却“不小心”撞上了顾云纤,将手中的石萤粉撒了顾云纤一身。
当时没注意的细节,如今却一幕幕的在她眼前闪过。
“你好算计。”顾云歌低声道,“故意撞到张保家的,让她把手中的石萤粉撒你身上,这样就算继续查下去,你也可以给身上的石萤粉找个光明正大的借口。”
顾云纤笑吟吟道:“这不还要多谢你们自相残杀,才给了我机会吗?包括我偷得遗诏的那天,也是顾云思自作聪明的央着我去的明阳侯府,事后还对我千恩万谢,说她将来有出头之日绝不会忘了我,呵,蠢货!”
说话间这一会儿,顾云歌的身体越发的不舒服,连眼前都一阵阵的发黑,可她依旧坚持着,今儿就算在劫难逃,她也想弄清楚这件事。
顾云纤也知道她是强弩之末了,毫不在意的走进许多:“顾云歌,说真的,我是对你极为好奇的,你可比顾云思有意思的多了,不妨将你的秘密告诉我,兴许我一高兴就放你生路?不如就从家庙中说起?”
血莲教横行这么多年,最忌惮的便是瑾王府,现在又多了一个顾云歌。
瑾王府是为数不多看清血莲教真正实力的人,叶疏寒也不是表面上那般不问世事,若不是他身体不好,血莲教在京城很难立足。
而顾云歌就像是一个意外,自从出了这个意外,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补救,却还是能让她神奇的逃过去。
直到今日。
瞧顾云歌没有开口的意思,顾云纤兴致缺缺:“你不想说就罢了,等我抓你回去用大刑,你也一样会熬不住开口的。”
说着上前抓着顾云歌的领子往前一拖,而顾云歌此刻真的虚弱到了极致,被这样拽了一把后再也禁不住的晕了过去。
世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
数步之外,叶疏寒忽然捂住心口,眉头一皱。
在旁的侍卫顿时紧张起来,七情绷直了身体:“王爷,您怎么了,可是蛊虫又发作了?”说着也不等叶疏寒回话,扯着嗓子喊,“晴雪,你快来看看王爷!”
晴雪很快从人群中出来来到叶疏寒身边,想要给他把脉,却被叶疏寒挡开。
“没事了。”他垂下眼睫,不让旁人看见眼底的情绪。
方才不知怎么的,心中狠狠一悸,极为不安。
可他习惯了收敛情绪,尤其不会在属下面前失态,便也没让人看出来。
晴雪见状,不死心的说道:“王爷,您便让奴婢看看吧,这几日接连赶路,您的身体……”
“退下!”
叶疏寒心中的烦躁还是压不住,这一声格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