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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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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昏昏沉沉中,柳渺渺悠悠转醒,身体某处传来的难以言喻的痛楚让柳渺渺回想起昏迷前的情形。

感觉到床上只有自己一人,柳渺渺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扶风似乎一直等在床边:“娘娘,您醒了?”

柳渺渺的声音有些沙哑:“扶我起来。”

“娘娘,您可算醒了,”扶风小心翼翼的扶起柳渺渺,“昨夜陛下……”

柳渺渺厉声道:“不许提他!”

“皇后娘娘……”扶风第一次被柳渺渺这样声色俱厉的呵斥,愣了愣,才劝道,“陛下对娘娘的心意天地可鉴,今晨也是陛下亲自替娘娘擦洗身子,若不是收到急报……”

“本宫叫你闭嘴!”柳渺渺气得有些头晕,“闭嘴!”

——是不是在这些人眼里,皇权都是对的?皇帝的付出都必须感恩戴德的?那么人伦呢?那么人权呢?她根本是被……可是因为施暴者清理了案发现场,所以她就该感动了吗?

扶风的动作微微一滞,张了张嘴,终于没有继续说话。主子从没有对着她自称过“本宫”,陛下……可能真的做错了……

柳渺渺甩开扶风,自己颤着手穿戴完毕,才冷冷道:“来人。”

王瑞领着几个宫人走了进来:“奴才在。”大约是感受到了寝殿内的低气压,王瑞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申请。

柳渺渺望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面无表情道:“本宫昨夜梦见了观音大士,她说本宫近日将有灾祸,需去寺庙祈福避灾,王瑞,你去安排一下,本宫即刻就要出宫,去明兴庵斋戒祈福。”

王瑞面露难色:“娘娘,此事……”

“怎么,”柳渺渺转身看向王瑞,冷冷道,“本宫身为皇后,连出宫祈福的权力都没有?何况明星庵本中多是皇家妃嫔,本宫还可以顺道去看看太妃们。”

王瑞被柳渺渺的冷厉吓了一跳:“回皇后娘娘的话,娘娘出行兹事体大,奴才们还需好好准备一番,最快也要明后日才能出行……”

“两个时辰内,本宫就要出发——本宫听说陛下正在处理急报,本宫出宫祈福的小事就不必打扰陛下了——总之,若是本宫两个时辰后还在宫内,凤临宫的人,一个都别想活了!放心,本宫也会陪你们一道的!”

扶风和王瑞齐声惊呼:“娘娘息怒!”

——相较于死,他们更怕的是桓景墨的手段,但是,皇后娘娘以自己的性命要挟……何况陛下此时根本不在宫内……

两个时辰后,柳渺渺坐上了出宫的轿辇。

大约是为了安全起见,王瑞和扶风并没有安排凤撵,只是带上了凤临宫左右会功夫的宫人,低调的从偏门出宫离去。

柳渺渺坐在轿辇里才想起来避。。孕的问题,然而一想到扶风和王瑞的态度,柳渺渺便知自己根本不可能要到避子汤。如今柳渺渺也只能祈求自己不至于倒霉的一次就中标。

一进明兴庵,柳渺渺便直接住进了主持特意收拾出来的厢房,并没有见任何人。

其实柳渺渺心里明白,自己这样躲出来,也不过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是柳渺渺心里明白,此时的她,真的无法面对桓景墨!

——或许桓景墨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没有执意等到她醒来,而此刻,她才能顺利呆在这里。

或许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可是柳渺渺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走过不堪的昨夜……

柳渺渺就这样在明兴庵住了下来,桓景墨仅是不停的命人送来各种东西,却不曾露面,更是昭告天下,皇后在明兴庵为大成祈福,每日斋戒祈福,过得十分清苦。

一时之间,柳渺渺成了人人称颂的贤后。然而扶风将这些告诉正在屋子里发呆的柳渺渺后,柳渺渺没有给她一丝反应。

扶风有些心疼的看着只知道发呆的主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劝道:“娘娘,您已经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了……”

柳渺渺头也不抬:“出去。”

扶风轻叹一口气,默默走了出去。

******

“陛下,皇后娘娘在明兴庵似乎一直闷闷不乐。”

桓景墨批阅奏折的手停了下来:“叫扶风多劝着些。”

王瑞低垂着头,小心翼翼道:“皇后娘娘如今谁都不肯亲近……”

“啪!”桓景墨将笔拍在桌子上,“废物!”

王瑞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滚出去!”

“是……是……奴才告退!”

桓景墨单手扶额,半晌,低低吐出一口气:“霜儿……”素来运筹帷幄的桓景墨,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过冒进。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知道穆贵妃的那杯茶有问题,却鬼使神差的喝了下去,为的不过是借此……以他的自制力,那杯茶中的药根本不足以使他失去理智,否则他又怎能忍到凤临宫?

——是他心里想要她,想的都要发疯了!最后却卑鄙的借着药力……

桓景墨闭上眼,脑中忽然浮现处柳渺渺躺在他身下时无声哭泣的脸庞……

其实他现在很想见她……

只是。

他不敢。

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飘进屋内:“陛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此时会进御书房的,绝非小事。桓景墨睁开眼时,眸中只剩下惯常的冷漠:“说。”

“赵王身边的细作刚送来消息,说赵王自上月与穆贵妃发生苟且后,最近一直与穆贵妃暗中来往,穆贵妃的药就是赵王给的。”

桓景墨眸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桓景珏?他要做什么?”

“据说,赵王最近一直在暗中寻找能助女子受孕的偏方。”

桓景墨冷笑:“怎么,他桓景珏还想替朕生儿子不成?”

黑衣人点到为止:“属下不知。”主子们的事,轮不到他多做评论。想要活得久,该笨的时候就该笨一些。

桓景墨重新拿起桌上的毛笔,站了站墨水,继续批阅奏折:“命孙太医暗中注意穆贵妃的身体,一旦怀有身孕,你便立刻去找十个与穆贵妃怀孕时间差不多的孕妇,若她们中有人生下女婴,便立刻给穆贵妃催产,若生的也是女儿便罢了,若是儿子,便换成女婴。”

“是,属下遵旨。”

——陛下这招釜底抽薪,也忒狠了些!不单断了赵王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大皇子的阴谋,更是绝了赵王想要穆贵妃替他生儿子的路!但是,得知穆贵妃与赵王勾搭成奸,甚至还要生下孩子栽倒陛下头上,陛下竟是一点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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