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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还放着刚才陆清华拿来的裙子,姜席一扫了一眼,目光又落在我的身上。
裙子从大腿处破裂,我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有些显眼。
见到我缩了缩腿,姜席一好像突然失去了兴趣。
“呵,和你传绯闻,那是拉低我的身价。”
苦涩的感觉从我的心口蔓延开来,深呼吸一口气,我抬头,“我得换衣服了,你下去等我吧。”
带着寒意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姜席一没有掩饰住他心头的厌恶,推开门出去了。
直到空气中没有了姜席一的味道,我才好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陆清华给我的裙子很合身,我庆幸今天穿的事百搭的黑色高跟鞋,只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我险些摔倒。
人群中的姜席一格外醒目,可更加夺目的,是他身边的崔灵允。
似乎是看见了我,崔灵允笑着送了一个挑衅的眼神过来。
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应该也不过如此了,我似乎能够感受到周围人看向我的目光,如芒在背,可是真的看过去的时候又发现,好像根本没有人在看我。
也是,谁能看出来我是姜席一的女人呢?
我走到桌前端了杯红酒,一步步的朝着角落走过去,我认得出来,这里坐着的几个,都是圈里出名的导演。
深呼吸一口气,我提着裙子上前,“陈导,好久不见。”
坐在几个人中间的谢顶男人抬头,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扫视。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往前又走了一步,我轻笑,“陈导贵人多忘事,之前您来过我们学校海选,那时候可还夸过我漂亮。”
事实上,我并没有如愿参加那天的海选。
那晚姜席一喝醉,胃病复发,我送他去了医院,也因此错过机会。
“是吗?”陈导眯着眼睛,脸上笑眯眯的,看不出心头在想什么。
“要说陈导还真是让人羡慕,这几年拍的都是青春片,手头上的资源都是最好的,女演员一个比一个漂亮,我看这位小姐就很不错。”
说话的是圈里能力出众的一个制片,我有些感激的看过去,只是道谢的话还没开口,就听见——
“光漂亮没什么用,会来事儿才是王道。”
说着,他目光落在了我手上的杯子上。
外人都只看见明星成名后的光鲜艳丽,根本不知在爬起来之前遭遇的苦难和心酸。
女明星,尤其是没什么背景的女明星,多少都是靠着身体爬上去的。
我自然不会因为出名就出卖身体,可眼前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王制片说的有道理。”我笑着走过去,坐在了陈导身边的沙发上,“陈导,我敬您?”
陈导没有拒绝,端起来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你叫什么?”
“宋迟迟,江城传媒大学今年的毕业生。”
陈导颔首,放下杯子开口:“我倒是有个不错的角色适合你。”
心头一喜,我强装镇定,“是吗?陈导这样说,我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只是投资小,是个网剧,这演员要是没什么噱头,估计最后成绩也不怎么样。”
陈导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我心头上,我明白这话的意思。
似乎是看出来我脸上的失望,陈导靠在沙发上,笑眯眯的对我开口:“宋小姐要是想试试女二号,也不是不可以。”
刚被熄灭的火焰又一次被点燃,“陈导,您说的是真的?”
一直听着我们说话的张制片哈哈笑出声,“陈导说的话还能有假?只是陈导这样的身份,这么容易就被你抢了角走,有些说不过去吧,宋小姐,你就不表示表示?”
我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身子一僵,不照镜子也知道我脸上的笑容有多难看。
沉吟两秒,我从桌上拿着酒瓶倒酒,不动声色的向陈导凑近,“要是能够拿到这个角色,我自然不会让陈导失望。”
正想着怎么才能让陈导既打消潜规则的念头,又能将角色给我时,我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陈导,原来您在这儿呢,我找您半天了。”
身边的男人猛然站起来,我靠着的动作突然没了支撑,身子踉跄了几分。
“姜总,崔小姐。”
搂着崔灵允的姜席一脸上含笑,“看样子,陈导这是在忙?”
陈导摆摆手,“什么忙不忙,今儿不就是过来玩的吗,顺便物色物色下部戏的角色。”
伴随着陈导的话,我能够感受到姜席一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一时间背如针扎。
只是出路被姜席一和崔灵允挡住,我想出去必然会路过他们。
犹豫间,姜席一已经搂着崔灵允坐下来,“陈导觉得,我们灵允怎么样?”
“我们”两个字狠狠的打了我的脸,我甚至都能够想象崔灵允脸上得意的表情。
陈导听见这话欢喜的点头,“崔小姐的形象很适合!”
坐在姜席一身边的崔灵允一脸害羞,嗔怪到底锤着姜席一,“姜总,你怎么都不和人家商量商量?”
姜席一似有若无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轻笑:“你不想演?”
“当然想!”崔灵允拔高了声音,转过头看着陈导:“既然陈导都这样说了,我就放心了,不知陈导这边什么时候开机,我这部戏还没有结束。”
陈导笑着搓手,“崔小姐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过来,这个不耽误不耽误......”
说着,他看了看姜席一,有些犹豫的说着:“只是姜总,这部戏是小投资,我怕委屈了崔小姐,您看......”
“投资的事情不用担心。”姜席一声音低醇,看着崔灵允深情款款道:“只要灵允玩儿的开心,钱的事情我来解决。”
我有些坐不下去了,捏着裙子准备悄悄离开,只是刚有动作就听见崔灵允叫我。
“这不是宋小姐吗?”
手上的疼痛记忆犹新,我咬着牙抬头,脸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笑容。
“崔小姐,姜总。”
见着我们熟识,陈导很是惊讶,“原来几位认识。”
“老朋友。”崔灵允开口,“我现在拍的这部《凤后》也在和宋小姐合作。”
陈导转过头看着我,似乎是不相信我这样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新人能够和崔灵允一起拍戏。
“巧了,刚才我还在和宋小姐说到角色的问题,虽说演不了女主,不过......女二女三还是可以的。”
陈导话中的嘲讽有些刺耳,我只能抿着嘴唇笑,不敢抬头去看姜席一的脸色。
“不知宋小姐在《凤后》中饰演的是......”
我抬头,脸上勾起一道魅惑的笑容来,“王妃身边的丫鬟,宁儿。”
这话一出,我听见了周围的嗤笑声。
对面坐着的崔灵允更是笑的灿烂,从一开始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借着我来捧她自己。
陈导笑了笑,“不过,跟着崔小姐饰演的皇后身边,出镜的机会也应该不少。”
忍受着话中的嘲讽,我咬紧了牙关。
“宋小姐,希望陈导的新戏我们也能够好好合作。”
崔灵允不愧是如今正当红的花旦,从头到尾话里一丝破绽都不露,我抬眸看过去。
四目相对间,我看得出来崔灵允眼中的嘲弄。
“不好意思,我想了想,我的演技尚且不够成熟,还需要好好磨砺才行,陈导。”我扭过头,朝着陈导道:“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估计我是头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要拒绝陈导的新人,面前的几个人脸上颜色都不好看起来。
正准备走开的时候,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没怎么多看我一眼的姜席一出声:
“宋小姐是看不上做灵允的配角?”
我顿住脚步,愣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良久,差距到身上僵硬的肌肉慢慢恢复,我才笑着道:“姜总说的哪里话,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
“只是什么?”
舌尖上的疼痛提醒着我发生的一些都是真的,姜席一俊朗的容颜上,冷峻的颜色让我的心头刺痛。
他,就真的这么厌恶我。
“只是我还演技不够,所以只能拒绝罢了。”
崔灵允讥笑道:“可是刚刚宋小姐不是还求着陈导想要角色吗?”
我心里一沉,看来刚才我和陈导之间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
我垮了脸色,咬牙说着:“不好意思,这个戏我不想接了。”
周身的温度降下来,姜席一冷然看着我,“谁准你走了?”
不走?难不成留下来继续被他羞辱?
我握紧拳头,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怒气。
可是眼前人是姜席一,是刚刚把我娶回家说要让我一辈子来偿还罪孽的姜席一!
我反抗不了的。
修长的手指指着桌上的一瓶酒,“喝完,你可以走。”
几乎是瞬间,我感受到周围投过来的目光,像是一根根的毒刺刺上我的心头。
我抬头,看着姜席一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喝完了,就可以走?”
见姜席一颔首,我走到了桌前端起酒瓶斟满了一杯酒,在众人的目光下灌入喉中。
辛辣的感觉从喉咙蔓延到全身,我不知倒了几杯,见到瓶子终于空了的时候才晃晃悠悠放下杯子。
“姜总,我......可以走了吗?”
男人冷哼,似笑非笑看着我,声音像是冰块一样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