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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汐颜已经换上了一身百鸟朝凤云锦宫装,略施粉黛,一头青丝全部盘起,梳成凌云髻,上配七翬三凤凤冠,呤叮作响,流光溢彩。琉璃也由原来的垂挂髻换成了随云髻,一身天青色绣花窄袖高腰束胸宫装,看起来十分精神。
正当两人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时一声娇笑在门外响起,“呵呵,姐姐,这一大清早的便要出门去么?”
苏汐颜微微皱眉,打量起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女子,一身大红色流彩暗花绣缎宫装,头梳倾髻,上戴牡丹花冠,珠钗步遥,浓妆艳抹,媚眼如丝,长得也还算漂亮。呵,北堂肆的眼光竟这般低俗么。
对这样的女子,苏汐颜自是无甚好感,只冷冷说了句:“这就不劳妹妹费心了。”
那女子并不将苏汐颜的话放在心上,仍笑得花枝乱颤,“姐姐说得什么话,你我都是二殿下的人,今后在这宫里就是一家人,姐姐的事,妹妹自然也会放在心上的。”说完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起苏汐颜,素闻尚书大人的大女儿苏汐颜美丽聪慧,今日一见竟这般倾国倾城。心中涌起一股妒火,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哼!貌美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殿下嫌弃。
苏汐颜被她的娇声细语搞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用手在身上拍了几下,转身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还有事,改天再陪妹妹话家常。”
“姐姐可是要去给皇后娘娘敬茶?”
“既然妹妹知道,为何还来我这里?”苏汐颜耐着性子,尽量好声好气地说话。这个女人难不成想挑衅?搞搞清楚,就算再不受待见,她苏汐颜才是正妻!
“呵呵,姐姐莫生气,妹妹来这里是想要告诉姐姐一声,殿下说今日姐姐不必去给母后敬茶了,妹妹会替姐姐向母后问安的,姐姐就在这绮音阁好好歇歇吧。”说完得意轻笑,水袖一甩,快步离开了。
“琉璃,她是谁?”苏汐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
琉璃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回道:“是左相文狸的独生女,文月香。从小娇生惯养,嚣张拔扈得很。”
“喔。”苏汐颜随口应一声。她还真是倒霉,处处受制于人,文月香是文狸的女儿,得罪了她,文狸很可能会对付同朝为官的苏青玄,她虽为正室,却不得宠,二皇子是不会帮她的。难道她还要受那个女人的气么!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不要她去给皇后敬茶正和她意,这宫里乱七八糟的规矩一大堆,她现在还不怎么熟悉宫中礼仪,要是在皇后面前出了洋相多失面子呀。
坐在花园里苏汐颜抬头看了会儿万里无云的晴空,又叹息了一会儿,这么好的天气却只能坐在这花园里对着一片花花草草发呆,简直就是浪费青春,浪费生命啊有木有!
琉璃看着怨妇似的苏汐颜,心中也跟着烦恼,便附在一个小宫女的耳边说了几句,小宫女应声离去,不一会儿抱了一把琴来。
琉璃接过琴放置于石桌上,对着苏汐颜笑道:“小姐,琉璃想听小姐弹琴了。”
苏汐颜莞尔一笑,弹琴倒也可以解解闷。
北堂维扬今日来凌霄殿想邀北堂肆一同去打猎,结果没见着人,侍卫说是一个人去栖凤宫给皇后请安了。北堂维扬闻言心下感到奇怪,他昨日不是娶妻纳妾了么,今日竟一人前去给母后请安,这是唱的哪出?呵,难道是两个美人因昨日太过激烈,所以起不来身了么?不禁冷笑一声。北堂肆,你还真是……
既然北堂肆不在,他也不作他想,转身正欲离开,耳边却传来阵阵琴声,只一声就让他抬起的脚顿了下来,侧耳聆听起来。
“好特别的琴曲,我竟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琴声。”不对,除了上次在画舫见到的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弹奏的曲子。那个女子,虽然不知道她的样貌,却还是被她的歌声,被她的琴技,被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深深吸引。要是还能再见到她,他一定不会放她离开。
“是何人在弹琴?”北堂维扬忍不住转过身问边上一个凌霄殿的侍卫。
“回四皇子的话,琴声从花园的方向传来,应该是皇妃。”
“原来是皇嫂。”北堂维扬淡淡一笑,听说北堂肆娶的是尚书苏青玄的大女儿,他小时候曾经在太后寿宴上见过她一面,那时她才8岁,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人也很聪明,一双小嘴能说会道,很讨人喜欢,给他留下了深刻的映像。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他。
“四殿下!”身后的侍卫想拦住他却又不敢,只能看着他朝着花园的方向大步走去。
叔嫂单独在花园会面于礼不合。北堂维扬一路循着琴声来到花园,远远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因距离隔得有些远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只觉得那个侧影熟悉得很,在脑中搜索了片刻,直到两个身影在他眼前慢慢重合。他的眼睛散发出异样的光亮,这琴声,这侧影,是她!应该不会错的。
琴声突然停止,苏汐颜皱眉,琴弦断了,唉,连这琴都欺负她,人品弱爆了。
琉璃见状立即上前说道:“许是太久没有人用过了,我再去寻把好琴来给小姐。”
苏汐颜撇撇嘴道:“不必麻烦了,琉璃,我不想弹了,你陪我走走吧。”
“是。”
苏汐颜下意识地转过脸看向左侧,心跳漏了一拍,还以为大白天的见了鬼了,揉揉眼睛,那人还在。苏汐颜又确认性地问琉璃:“你看到对面那个人了么?”
“看到了。”琉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锦袍,头戴玉冠的男子面带微笑地看向这边。看那装扮,应该是个皇子。
原来不是在做梦,苏汐颜看着那张温和的笑颜,突然想起梦中那个穿着蓝色衣袍,笑意温柔的男子,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愫。
北堂维扬见她已经看到了自己,大大方方地走到她的面前笑着打了声招呼:“皇嫂。”
苏汐颜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也露出一个微笑,“请问,你是?”
好美的女子!北堂维扬呆了一呆,想不到多年不见,她出落得如此美丽,堪称绝色。如此才貌双全,真是惊若天人。听到苏汐颜的问话,心下又有些失落,她果然是不记得他了。那时她还小,不记得也正常。
“北堂维扬。”他言简意赅。
“原来是四皇子。”苏汐颜也不觉奇怪,他应该是来找北堂肆的吧,她也简明扼要:“二殿下不在。”
“我知道。”他回道,“皇嫂不是应该与二皇兄一同去给母后敬茶的么?”说完一脸疑惑地看着苏汐颜。
苏汐颜干笑两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问她这么深奥的问题。“呃,那个,我,妾身今日身体不适,殿下特许妾身在家中休息。”短短两句话,说得她差点咬到舌头。
“呵呵,原来是这样。”北堂维扬温和地笑笑,“臣弟还有事,就不打扰皇嫂休息了。告辞。”北堂肆,这么好的女子你都不懂的珍惜么?你可真是奢侈啊!
苏汐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丢脸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