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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马说我真狠心。
其实不是狠心不狠心的问题,阴行秘术都有讲究,差了一点点都不行。
夏花抬头,坚决的看着我,说:祖哥,只要我剥了白马哥的皮,我就能再和白马哥
相见吗?
“能!”我说。
“好!我剥。”夏花骨子里头的坚持,暴露出来了。
她接过了刀,开始剥起了李白马的人皮,瘸马在一旁,给她做着指导,他说他们以
前解剖过尸体,有一种做法,是从头部中间开刀,然后再把刀口延续下来一直切到
会阴的地方,再转大腿内侧,能把人的皮最完整的剥下来,不用开出许多刀口。
“恩!”
夏花这次很坚强,没有哭泣,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切破了李白马的皮
肤,她的手很稳,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她彻底剥下了李白马的皮肤。
她这时候,才动情的哭了出来。
让一个人亲手剥掉她心上人的皮肤,这件事,确实残忍,不是一般的意志力,很容
易崩溃。
我捧过了人皮,让夏花穿上。
夏花听了我的话,穿上了李白马的人皮,然后她在我的指示下躺到了棺材里面。
“瘸马,你帮我把人皮给缝好!”
“缝好?缝好了,这夏花不就憋死了?”瘸马说道。
我摇摇头,说夏花现在,已经是活死人了,不信你仔细看看夏花那些还暴露在没缝
好的人皮之外的部位。
瘸马稍微看了一眼,发现夏花的身体,开始流露出了暗黄色的液体。
我说这叫“苦水”,深到极点的“苦楚”,已经开始在把夏花变成苦鬼——她现在,已经
不能算人了。
“哦!”
瘸马这才没有心理压力了,帮夏花缝起了披在她身上的李白马人皮。
瘸马在那边缝人皮,我则站在法堂前,双手合十,默默的念叨了起来:炼化苦鬼,
从此我和夏花,互为主奴,小子李兴祖效仿佛母,以自身血脉精气,饲养苦鬼,救
他们于苦海之中,神明在侧,小子心思诚恳,不敢妄言。
我念叨完了,把心神,全部集中到了我的后背。
我后背的刺青,开始隐隐发热了起来。
“呀”。
我背后的刺青,传出了一声怪叫,接着,我感觉后背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滚烫的鲜
血,不沾染我的衣服,只是顺着我的后背,一直流到了我的大臂、小臂、手腕、手
掌,最后到了右手中指尖上,滴落到了我面前的染料盘子。
阴阳绣刺青,以死人血为染料,这次我要做的刺青,用我的血来当染料。
等我的血滴得差不多了,我回过头,瘸马也把夏花披着的人皮给缝好了。
我走到了夏花的面前,开始给夏花披着的人皮做刺青,这次的刺青,叫“乌苏婆罗”。
在佛教中,人间有八苦,每一种苦楚,都有一副代表图案。
夏花的苦是“爱别离”,爱别离的代表图案,就是“乌苏婆罗”,乌苏婆罗其实是两个
人,一男一女,男的叫乌苏,女的叫婆罗。
乌苏和婆罗相爱,但是两个人的阶级不一样,婆罗是大官的女儿,乌苏是个贱民,
但天降姻缘,他们还是相爱了,他们打算私奔,却被抓住了,为了惩罚他们这种
“跨越阶级”的私奔,他们受到了一种酷刑,就是把他们后背的皮,紧紧的缝在了一起。
从此两个人,只能背靠着背,和连体婴儿一样。
天底下最大的“爱别离”,莫过于我就在你身边,却这辈子再也无法见到你的容颜,
这也是佛门为何用了“乌苏婆罗”当做“爱别离”苦的代表人物。
我用我自己的鲜血,在夏花披着的李白马的人皮上,做下了“乌苏婆罗”的刺青。
在刺青完成的一刻,我听到了夏花的一声叹息:哎!白马哥,我来了,这辈子绝不
分离。
我和瘸马盖上了棺材,封了这座坟。
瘸马说什么时候开棺?
我说当苦鬼炼成之后,我自然会有感应的,时间不会太长,几天到十来天吧!
至于夏花再出来,会变成什么模样,就真的看造化了。
……
夏花的事,算是彻底搞定了,我有点心神俱疲。
一般抵抗疲劳的办法,就是去我的刺青店里带着,有客人来,给客人做做刺青,很
惬意——我是很喜欢做刺青的,这是一种类艺术,在人皮上作画,没有更改的机会,
时时刻刻都得绷紧神经。
我到刺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我刚坐下喝了一杯茶,手机响了,是型尚泡泡借他老师的电话给我打的,他欢天
喜地的说,他这几天很失落的几个酗伴,都回来了!可是这些酗伴,都不怎么
说话,既不笑,也不哭,变呆了,变得不好玩了,他最后说:但是,我还是爱和他
们一起玩。
我笑着说:跟你说他们都会回来的嘛,你玩去吧,放学了我去接你。
我挂了电话,这时候,有一个客人过来了,他要找我做刺青,自己带了图。
接着,这客人跟我说,说他的图案有点阴森、血腥,别的店里的纹身师不敢接,最
后几番介绍,来了我这儿。
我一听到“阴森、血腥”的事,我都没什么兴趣了,我这几天遇到的事,还不够血腥
啊?我也想缓缓啊……我跟客人打了个马虎眼,说我也不敢接阴森的图,你换个人吧。
那客人求我一定要帮他做,他说他儿子嗅嗅才三岁,前几天被歹徒害死了,他想把
他儿子临死前的图案纹在背上,算是纪念他的儿子的死。
我见了客人的模样,也愿意帮他做这幅刺青了,而且,我还听说他的儿子叫嗅嗅?
我可是知道——在型尚泡泡去了幼儿园之后,每天都在镜子里,哭闹着喊一个幼儿
园酗伴的名字,他一共喊了四个人的名字,毛毛、胖丫、小棋子、嗅嗅。
型尚泡泡嘴里的嗅嗅,和我面前客人嘴里提到的嗅嗅,是一个人吗?
我问那客人:你儿子,是在天童幼儿园里读书吗?
“是的!”客人说:我和那幼儿园势不两立——我送我儿子去读书,他们却让我去见我
儿子的空皮囊!
听这意思……客人的儿子嗅嗅死得不简单——不过,我想起了刚才型尚给我打的电话
——他说他那些离开的酗伴都回来了!嗅嗅已经死了,但今天又出现在了幼儿园?
怪不得型尚泡泡说那几个酗伴都变得呆呆的,不笑也不哭,他看到的那几个小
朋友,只怕都已经不是人了。
糟了,泡泡还和他们在一起呢,不会……
我下意识要往店外面跑,我心里念叨:型尚可千万别出事啊。
ps:三更到了哈!今天来得早,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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