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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慕明朗碰过的手腕、下巴,都像是被毒蛇缠住,直到进了电梯,电梯门完全关上,南栀才终于喘过一口气来。
“姑娘,你还好吧?”
电梯里除了南栀,还有个奶奶,见她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靠在墙上,而且又挺着个肚子,不免有些担忧,“你是不是肚子疼?用不用我帮忙送你去看医生?”
南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和她讲话。
她有些勉强的朝那个奶奶笑笑,然后摇头,她只是腿软,并且想立刻离开这家医院。
以后哪怕再来探望慕老太太,也一定不会自己一个人来。
电梯很快到了底楼。
离开前,那奶奶还是有些不放心,“姑娘,你确定自个儿没事?你这怀着孕呢,可千万别勉强啊……”
“没事的,我只是有些累,这就准备回家了。”
“你老公呢?这么晚了他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边儿呢?”
“他工作有些忙,这会还在公司开会。”
“哎,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的也不容易……”
那奶奶十分热心肠,“姑娘你家住哪,我儿子来接我了,我们送送你?”
“不用了奶奶,我打车就可以了,很方便的。”南栀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好吧,那你一个人可千万注意些。”那奶奶见南栀坚持也不好勉强,一步三回头十分不放心的离开了。
南栀一个人走到门口,离开开了空调的住院楼,到了外头属于夏季夜晚的闷热瞬间扑面而来。
送她过来的司机,送周姨去慕家大宅拿东西了还没回来。
而她更是到这会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刚一路逃命似的从病房出来,连包包和手机都忘拿了……
慕明朗还在楼上,她这会回去拿肯定会再遇上。
想到那个场景,南栀立刻打消这个念头,然后一路走到医院大门口去拦出租车。
等到了目的地她再给钱就是了。
同一时间,慕老太太病房。
南栀走后,病房里像是被人按了静音键。
慕明朗靠着不久前南栀靠过的墙壁站了一会,这才迈开长腿走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慕老太太眼睛闭着,似在昏睡。
慕明朗盯着病床上脸色蜡黄的人看了两三秒,喉咙里‘呵’的冷笑了声,末了低头送了根香烟到嘴边,点燃。
浊白色烟雾在他嘴角弥散,有一缕似飘进他眼底,于是那双黑眸更加诡谲,声音也是,“你究竟想干什么?”
病房里没有旁人,这话明显是同慕老太太说的。
而病床上,前一秒还在昏睡的老人,听见这句便睁了眼,见状,慕明朗眼中也没有半点意外,仿佛早就知道她压根没有睡着一样。
此刻,慕老太太眼底一片清明,状态也不再是不久前南栀在时混混沌沌高烧烧到糊涂的模样。
祖孙两个对视良久,慕明朗那根香烟抽掉半截,病房里才终于又有了说话声。
慕老太太的病是真的,说话时声音里的虚弱藏不住,“明朗,奶奶想弥补当年的过错,让你开心。”
不久前南栀还在的时候,她和慕明朗两人说了什么,慕老太太全都听到了。
“明朗,当年奶奶以为你只是一时冲动,所以才会换掉你私下做的DNA鉴定,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也当了那么多年的兄妹,外人眼里你们在一起就是乱、伦……当时你刚接手慕家尚不成熟,那样的丑闻足以将慕家压垮,为了慕家奶奶也是不得不这么做……”
慕老太太断断续续的说,而慕明朗则是充当听众,没插嘴。
他脑袋微垂,一根香烟抽完又点了第二根,没什么所谓的模样,仿佛此刻听在耳中的是别人的故事一样。
“明朗,这些年,奶奶虽然不在北城,但却从未停止过关注这边的一切,后来你摘掉她一颗肾对她那样狠,加上你又结了婚,奶奶还以为你是彻底放下了……也是到最近收到你的体检报告,奶奶才知道你过得有多不开心……”
慕老太太口中,字字句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可慕明朗听着却觉得分外的……虚伪。
“才知道?”
慕明朗这些天格外寡言,浓烈又矛盾的情感积压在心底,不闭紧嘴巴,所剩不多的理智恐怕就会被冲垮。
他这一生,亲情也好,爱情也罢。
骨血是冰冷的,足够理智,足够克制,足够心狠。
对人狠,对自己更狠。
一颗心摆在胸膛,只是因为生来它就在那里,不打算碰,也不打算让旁人碰。
可偏偏慕南栀她攻城略地不留痕迹。
这辈子,除非挖掉这颗心,否则药石无医。
慕明朗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蓦地又想起当年那份被更换了结果的鉴定。
兄妹……
血缘……
他无所谓去不去地狱,却终究存了一点悲悯,不忍拽她同去。
却原来这一生仅有的那点悲悯完全用错了地方,摘她一颗肾,叫她恨惨了他,也如愿将她逼到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那条路上。
烟气突然呛进肺里,慕明朗闷咳两声,眼底冲上一片猩红,“原来人之将死,其言也不尽为善。”
“明朗,我知道你怪我。”慕老太太叹一口气。
“怪你?”
慕明朗总算停了咳嗽缓过气来,“有用?”
闻言,慕老太太急切的点了点头,“当然有用,奶奶有办法帮你,只要你还有心和她在一起。”
这下慕明朗听明白了,“这就是你回来的目的?”
“明朗,你听奶奶说,奶奶日子不多了,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会弥补当年的过错,让你如愿以偿……明朗,你要相信一直以来奶奶最疼爱的只有你……”慕老太太语气坚定,似乎胸有成竹,早有了一套完美的计划势在必行。
慕明朗皱眉,“那顿晚饭开始,你就在算计她?”
“算计?奶奶也是在帮她脱离苦海!”
慕老太太不赞同这个说法,“明朗,我看你是真废了,你有多久没关注外头发生的事情了?你以为顾非寒当真有把她当作一回事?”
被她言中,慕明朗确实有意在屏蔽同她有关的一切消息。
不听才能不想也不念。
彼时,慕老太太将视线从他脸上收回,眼睛也重新闭上,“明朗,你要还这么荒唐度日,那就由着她继续万劫不复吧。”
————
这个时间医院外面的出租车还算好打,上了车,司机问她去什么地方的时候,南栀一下改变了主意,“师傅,麻烦您送我去顾氏大厦。”
车子从医院大门外驶离。
半小时后到了目的地。
计价表上红红的数字显示三十五块整。
南栀有些尴尬,“师傅,我包和手机都忘在医院了,您能不能等一下,我进去找我老公拿一下钱。”
“姑娘,你这就有点没意思了,没钱上车的时候你怎么不讲?”
出租司机不答应,“我在这等,你要是下车直接跑了怎么办?哦,为这三十多块钱我还要浪费时间去报警?”
南栀:“……”
“要么您跟我一起进去?”南栀又提议。
出租司机犹豫了下,“那我这耽误的工钱算谁的?”
“到时候我付您双倍的钱。”南栀同他商量。
但他又有了别的主意,“算了,我也不跟着你瞎折腾了,这样……我看你脖子里这串项链不错,你项链摘下来先压在我这里,我在这等你,等下你拿车费来换。”
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南栀只能把项链摘下来给他。
然后下车。
“喂!”结果,南栀双脚刚刚落地,她才刚把车门关上,那辆车就毫不犹豫的带着她的项链绝尘而去。
南栀无语望天,并且再次肯定,慕明朗就是她命中灾星,一见他准没半件好事……
然而,倒霉事儿还不仅是这样。
她才到门口就被大厦保安拦住,让她出示工作证件,不然不是这儿的工作人员就不给进。
上一次来这还是因为顾非寒带走了安安……
也一样没能进门。
南栀也是没脾气了,“如果我说顾非寒是我老公,你们信么?”
守在门口俩保安面面相觑了下,然后双双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默契十足的没说话。
行吧。
南栀单手贴着肚子,捋了捋思绪,在想怎么才能说服眼前这两个门神。
“他今天穿的是深灰色西装,领带和皮鞋都是黑色,他女儿叫顾安安,助理叫白川,我明白二位也是职责所在,但二位要是觉得我说的这些信息都对得上,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给他?因为我手机忘记带了。”
南栀一口气说到这,顿了顿又补充,“我还可以报出他的电话号码,152……当然这是他的私人号码,二位也未必知道。”
她说的所有信息都对,那串私人号码两个保安的确不知道。
两个保安将信将疑,但面露为难也是真的,“您说的这些信息确实都对得上,可顾总他下午四点多就离开公司了呀。”
四点多……
南栀愣住,可明明一个多小时前她在慕老太太病房和他通话的时候,他还说自己在公司有个会要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