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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很是平静。
但是这样的话终归多少有些暧昧。
朱颜漆黑的身体轻轻的摇摆，那有力的仿佛能够毁天灭地一般的尾巴轻轻的摇动，看起来就像是少女娇羞的扭捏，不过却是掀起了阵阵浪潮。
轰天动地的声音响起，海潮升起数十丈飞起又落下，巨大的水墙看起来异常的狰狞。
他们带着庞大的力量落下，而听着这个声音，朱颜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巨大的龙首轻扭，那双金色的龙眸如同金色的探照灯一般的在水面上扫过，水面上倒映出了她狰狞的面孔，她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了浓重的悲伤。
她在也看不见那些鱼和虾了。
虽然那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但是毕竟陪伴了她那么多年。
在那漆黑的世界里，只有这些鱼虾们陪伴着她。
那么多年。
花开花落，什么东西一直陪伴你那么久之后，即便是假的，失去了也会那么的悲伤。
即便是蜃龙不是一种恋旧的生物，可是忽然失去了自己的慰藉之后，面对这真实的世界，终归是有些难过的。
她千丈的身体在悲伤中快速的缩短，最后在一团黑色的雾气之中，她化作了那个黑裙小女孩，五官依旧秀气，双眉略宽，此刻低着头看着那漆黑的海面，眼中的悲伤却被隐藏了。
“很快，这片世界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了。”林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或许，那些鱼虾还会回来的。”
“嗯。”没有质疑也没有肯定，朱颜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现在林风是她的主人，那么无论林风说什么，她都不会质疑。
她此刻的态度，可能只是不那么完全的信任。
林风看了出来，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他知道朱颜把自己的这句话当成了安慰他的说辞。
但是林风望着黑暗的天地，却有着自己的计算。
“这一天，不会太远的。因为决战的时候马上就要到来了。”
林丰在心底轻声的说了一句，然后目光落在了神情已经恢复如常的朱颜脸上，笑道：“好了吗？”
“对不起，耽误主人的时间了。”朱颜歉意的说道，同时非常恭顺的低下头：“请主人吩咐。”
林风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他望着朱颜道：“你可曾见过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
林风并没有说出具体的名字，但是朱颜却是浑身一抖。
她很清楚林风所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也知道自己在之前的海市蜃楼之中所做的一切，触怒到了林风。
她害怕的想要低下头去，但是面对林风的问题，她还是得认真的回答。
只是，她不知道，她实话实说的话，会不会触怒林风。
“我没有见过，只是……”她顿了顿，然后吸了口气，终于还是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说了出来，：“我只是感受到了她在主人的心中地位非常之高，于是就设置了那么多的假象。”
“你能够看到我的记忆吗？”
预想之中的惩罚并没有到来，林风反倒是平静的问了她一个问题。
“我不能读取你们的记忆。”朱颜摇了摇头道：“在海市蜃楼之中，我可以设置情景，但是角色都是根据你们自己的内心产生的，我估量一个人在海市蜃楼测试者心中的地位，全看这人的丰满程度。”
“一般来说，一个人在测试者心中的地位越高，她便是越立体而饱满的。”
“用这样的人来设置情景，是最能够让测试者沉沦的方式。”
朱颜嗫喏了一下说道：“在你的那个场景之中，云瑶的人物很丰满，这说明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很高。”
“甚至不在那朵白梅之下。”朱颜的斩钉截铁让林风沉默下来。
“而且……”朱颜说道：“我觉得你对她有亏欠，所以我才那么做了。”
“请主人责罚。”说完这些话，朱颜长出了一口气，却是轻松了很多，很坦然的冲着林风这般说道。
林风去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头顶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脚下的大海如同咆哮的黑色恶鬼。
林风在这样的环境下沉默了很久后，这才冲着等着被责罚的朱颜挥了挥手。
“带路吧。”
他的声音很是平静，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但是不知怎的，朱颜却自己脑补出了一幕极为动情的场景。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她很清楚林风的私事不是她应该管的事情。
他现在已经臣服林风，而自己对于林风最大的价值，可能也就是带路。
她正色道：“好只是其中的凶险，我先要和主人说说清楚。”
林丰点了点头，示意让朱颜说下去。
朱颜望着这天地皆黑的场景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主人的具体修为是什么，也不知道主人您为什么神魂之力如此强大，但是现实之中的修为却只有半神初期。”
”但是无论什么原因，我觉得主人您都不能托大。”
”这天地之中所弥漫着的黑气，蕴含的能量极其古怪，我研究了几千年，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知道，他对人的情感和神魂刺激极大。”
”我们蜃龙一族，因为天生就需要制造幻境。而幻境之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情感和神魂对周围的触碰。所以我们蜃龙一族向来是在神魂和情感的控制上做得极好的一个种族。”
”而主人您也知道。我在这里这么多年所恋的，无非就是我族的本命神功。”
”说句实在的，我应该是这么多年来在我组织中对情感和神魂所控制最好的。”
”而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尝试向着远方探索。但是即便是我用了这么多年，瘸子前进了几百公里的距离。
我知道您想寻找蓬莱。通过你们的到来，也略微的知道了一些外面的事情。但是你们所知道的，其实一直都是我所编织的海市蜃楼。
而如今我必须实话告诉你。这么多年的探索，我也变为未曾真正的到达过蓬莱。我离开最远的一次，也只是隐约的见到了一个笼罩在黑色狂雷之下的巨大黑影。”
（这一章写自华山之巅，夜爬华山，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