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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霜被吓了一跳,却并未松开扣住百里清肩膀的手,任凭百里清抱着木头在自己手下发了疯一般尖叫着,手脚并用的胡乱挣扎,头上发鬓中的银簪被她用力摇头的动作晃了下来,叮当一声掉在坚硬冰冷的青石路面上,簪子上的翡翠珠子松了线,在青石上骨碌碌的滚了好一段,才掉进石缝中没了踪影。
百里清的发髻散开,长发一缕缕的滑下来,配上她不断尖叫扭曲的五官,看上去惊慌失措到了极点,凤无霜一边拨开她杂乱无章法的攻击,一面回过头去,还没看清来者是谁,一阵扑面不善的恶风猛然兜身而来,凤无霜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本能的往旁边闪躲,却不防被她扣在手中的百里清不知什么时候从头发里拔了一只翡翠押发,握在手里反身便朝凤无霜的手腕狠狠的刺了下去!
不知从哪飘来了一缕穿堂风,吹起百里清散落下来的乌黑长发,曝露出的黑发下的面容惨白如厉鬼,眼角上挑眼神毒辣,一瞬之间竟像极了当初她用金簪刺进凤无霜后背时的模样。
这种普通人的攻击,即便是在别有危险的情况下凤无霜想要避开也完全没有问题,但不知为什么,她在躲闪的途中突然顿了下来,押发锋利的尖端刹那间亲吻上她腕间皓白的肌肤,噗嗤一声,皮肉在仓促之间绽开,裂出了一道狭长凌厉的伤口。
绽开的新肉粉红,然后迅速变得鲜艳,凤无霜痛得一皱眉,手上的力道顿时被削弱,竟被百里清挣脱了出去。她还没来得及低头看一眼,身前恶风忽至,恶狠狠的拳风刀割一样刮在脸上,斗大的拳头风驰电掣的砸下来,谁也不知道凤无霜那一刻到底在想什么,竟然没有躲过去,被拳头结结实实的砸中了肩头,隐约间几乎有骨裂的声音响起,凤无霜面色一白,整个人踉跄倒退,鲜血在身前的地面上滴出一道弯曲的血线。
百里清一挣开她的手,立刻抱着怀里的木头朝对方奔了过去,躲在对方的身后,看都不看凤无霜一眼。
反而是对凤无霜出拳的那人愣住了,看着她被划破的手腕大动脉呆了好一会,才口齿不顺的道:“这……这是怎么了?”
刚刚仓促下看到凤无霜抓着疯癫的百里清,百里清又好像很害怕似的不停的挣扎,他便以为是凤无霜心中怨愤不散,要对百里清不利。
为了“救”百里清,他本能的出了手,却没想到凤无霜居然没能躲开,硬生生的抗下了这一拳。更加让他没想到的是,受害者百里清毫发未伤,施害者却反而扛了两下。
手腕动脉被翡翠押发尖利的尾端划破,鲜血汩汩横流不觉,凤无霜的面色一瞬间发了白,伸手握紧伤口,血迹却从指缝中不断溢出来,温热潮湿。她皱了皱眉,心中无不自嘲道,自己可真是和百里清八字不合,这已经是第二次伤在她手上了。
她抬起头,对对面还反应不过来的绝沉翻了翻白眼,“你说这是怎么了?我脑子被驴踢了自己用刀割自己吗?快点撕块布给我,血都要流干了。”
绝沉猛地反应过来,赶紧撕了衣角上前欲给凤无霜包扎,却不想身后的百里清紧紧的扯着他不放,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直在追百里清却中途被绝沉拦下的宫娥终于赶了上来,一眼就认出了凤无霜,再看看她脚下的一摊血,差点没给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的给她包扎好,便哭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请罪。
凤无霜右手托住左手,一抓一顶一送,喀嚓一声,被生生打成脱臼的左臂顿时复原,她的额头漫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不耐烦的看着地上舌燥的宫娥,“够了,不就被割了一下吗,又没割在你身上你哭什么?赶紧把你负责的人带走,看紧点别再让她跑出来了。”
宫娥唯唯诺诺的应了,好说好歹好容易将百里清带了走,剩下一边担心百里清一边尴尬凤无霜的绝沉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的道:“那个,无霜……”
“停!”凤无霜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割腕接骨的疼痛以及一连串的复杂心情堆积在一起,使得她的情绪不受控制的烦躁起来,语气不怎么好听的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说了不伤害百里清就不会对她怎么样,今天是个例外,我就当没发生过,不要再提了。”
绝沉更加尴尬了,他在看到凤无霜手腕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误会了,有些讪讪的摸了摸脑袋,又看见她手腕的鲜血浸透布料沁了出来,颇有负罪感的道:“你的伤……”
“没事,顶多放点血留个疤。”凤无霜突然换了个话题,“正好你来,我有点事要找你。”
“找我?”绝沉愣了愣,“什么事?”
凤无霜并没有直接回答,望了望四周,“这里可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
“哦……好。”绝沉点点头,伸手指着百里清刚才冒出来的门,“从这边可以走到御膳房,我们边吃边说好了,只是你的手……真的不用仔细包扎一下吗?”
“不用了。”凤无霜抬起手腕看了看,青色的布料上鲜血赤红,疼痛却在不知不觉中减缓消失,以她现在的身体修为,从血脉传承中继承来的强悍修复能力已经开始渐渐生效,这种不算严重的伤,血流只是一时,受创的血管会自主开始修复,然后伤口结痂、剥落,长出新的皮肉来,完全不用她费心,只是不知道伤口处会不会留下疤痕。
不过,就算真留疤了,也没什么要紧的,她的身上的伤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凤三小姐这副细皮嫩肉的皮囊,早就被她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见她如此坚持,绝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同她一路往御膳房走去。在路上,有点别扭的大男人向凤无霜不太好意思的道了歉,认真检讨了自己的冲动,凤无霜也不是小气的人,虽然无辜挨了一拳有点郁闷,但也没放在心上。
就这样,这一大一小两个大喇喇的家伙冰释前嫌,勾肩搭背的跑到御膳房窃酒偷吃去了,也幸亏这个时间点御膳房内没什么人,要不然给人瞧见他们在御膳房翻箱倒柜的模样,神阶强者的脸都要丢到姥姥家了。
御膳房紧靠着一座小型花园,花园假山流水设有小亭,亭间青玉为桌白玉为椅,两个人对坐斟酒,吃一口下酒菜抿一口胭脂醉,很快便爽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胭脂醉”是金国的五大美酒之一,原是一名叫做“胭脂”的花楼女子从良后再遭背叛、二度堕入红尘后,以诸多色泽鲜艳的红花烈酒酿造出来,以名冠名,称其为“胭脂”。
胭脂酒以酒色桃红如胭脂、酒香甜腻似美人而闻名。其酒粘稠挂杯而香气浓郁,初饮只觉香甜如蜜,半点酒味也无,不知其中厉害的人往往会忍不住饕餮豪饮,却不想这酒的后劲烈如火烧,所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喝一个倒一个,喝两个倒一双,是金国所有美酒中最容易喝醉的一种。也因为它太容易喝醉,似美人臂弯软倒无数英雄汉,醉酒的过程又像是被爱情的甜蜜吸引、却在结尾如火焚体追悔莫及,有人便在它原来的名字后加了一个“醉”字,唤名“胭脂醉”。
凤无霜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御膳房内珍藏的十三瓶胭脂醉有一大半是被她当成饮料咕噜噜的灌下了肚,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劲上涌,她的一张脸便红得像涂了十盒的胭脂,眼神迷蒙口齿不灵,却愣说自己很清醒,饮干了杯中最后一口酒,将酒杯往桌上一搁,打着酒嗝问道:“绝大叔……你是不是知道……第二立面上的事?”
绝沉也喝了不少的酒,但加起来还没她喝得一半多,此刻脸色涨红却眼神清明,正要劝她回去休息,冷不防凤无霜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你说的找我有事?”
凤无霜半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软趴趴的点点头,用滚烫的脸颊磨蹭着微凉的青玉桌面,也不知到底有没有醉。
绝沉捏了粒剩下的花生米丢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道:“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问当然是……当然是有需要……”凤无霜嘟哝道,咂咂嘴,有些不爽,“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大男人,这么……这么啰嗦……小心嫁不出去!”
绝沉哭笑不得,“你确定你现在还听得明白吗?”
“废……废话!我都说我没醉!”凤无霜抬起头,有些费劲的伸手拍了拍滚烫得能煮熟鸡蛋的脸,眼皮耷拉,“你看,我清醒着呢……”
手掌拍打着脸皮,啪啪的脆响,清醒着呢。
——永远不要和喝醉的人争执她到底有没有醉。
绝沉抽了抽嘴角,无奈的将她的手扯下来,不让她继续蹂躏自己的脸,“好好好,你没醉没醉,很清醒。”
——但愿夜祗那小子也能这么认为,不要以为他故意灌这丫头酒就好咯……
看着熏熏然的凤无霜,绝沉很忧愁的叹了口气,认命的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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