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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章节!!十分钟后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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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空在旋转,剧烈地旋转。
明月、星辰,都变成了模糊的光影,越来越快,直至变成一道道旋转的光线、涡流。
人人都陷入一种天旋地转、不知方向的眩晕之中。
乾坤倒转,斗转星移!
众人惊骇莫名。
哪怕人人心知肚明,这诡异女子绝不可能有这般伟力。
眼前一切,都不过是虚幻。
可若不将之破去,那虚幻也是真实。
“噗通!噗通!”
一连几声倒地声。
众学子中,修为较弱、受伤较重的几位,首先就支持不住,扑倒在地。
剩下的人,虽然没有被这女子的道术迷惑,却也不好受。
体内气血滚滚如大河冲刷,透过周身毛孔,热流喷薄,扭曲着虚空。
胸中浩然之气涤荡,透顶而出,绽出堂皇正气,放射智慧华光。
正气连成一片,华光结成庆云。
将一众儒门学子护在其中。
一时竟将女子那诡异的道术挡在了外面。
“好厉害的浩然正气!”
暗处的洪易心下暗惊。
他如今也勤读儒门经曲,养浩然之气。
自然明白其中厉害。
莫说是他,那女子也是微微一惊。
显然没见有想到,这些人的力量竟然还能聚集一起,融汇为一道。
这些儒门学子,在她看来,除了为首那个上善,其他人神魂也不过是道术显形境的程度,一身气血雄浑,却也只是相当于先天武师。
对寻常人来说,已经是极为高深,难以仰视的高度。
这儒门崛起不过十年。
却拥有这般实力,仅是她眼前所见,便有近十个先天、显形境界的高手。
听说亚圣公府中的执剑儒士,也个个是先天武师,多达数十人。
那些还未见到的,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实在是骇人听闻。
先天、显形境界,对她来说却不算什么,是反手便能拍死的虫子。
但他们力量相联,竟威力倍增,能轻易抵挡她的星宿阴阳道
听说,当年的大禅寺,也有无数先天。
那等境界的高手,单个来说,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但若是大禅寺的先天,便不一样了。
他们有秘法,将彼此的力量相联。
当年,大禅寺有五百先天罗汉。
便号称力可敌国。
大乾攻打大禅寺,也耗费了极大代价伤亡,方才尽灭那五百先天罗汉。
除了这大禅寺,天下便只有军中有兵家之法,能将大军气血相连,诛仙弑神。
可如今看来,这儒门竟也有如此秘法。
“哼!”
“儒门的小东西,本来还想和你们多玩片刻,却没想到尔等如此不知情趣。”
那女子冷然道:“如此看来,也只好尽快送你们上路之后,再去找你们那位所谓的夫子玩玩,希望他的本事能有传闻中的几分,否则就太过无趣了。”
“在此之前,我给你们那个夫子几分面子,临死之前,让你们做个明白鬼,”
“杀你们之人,乃是大罗派圣女,姓赵,名妃蓉,到地下稍等片刻,届时见了你们的夫子,可别忘了和他说啊。”
“哈哈哈哈!”
在一阵阵张扬的娇笑声中,暗中的洪易突见道上一阵狂猛的阴风平地而起。
卷起无数黄沙碎石,漫天肆虐。
突然似有一股无形之力,将漫天洪沙碎石瞬间凝聚合拢,倾刻之间,便成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青面獠牙,张开血盆大口。
骤然朝着众人俯冲而下。
这一次,已经不再是虚幻的幻术,迷惑人的双眼神魂。
而是实实在在的阴神显形杀人之术。
强大的阴神念头,附在那黄沙碎石之上,每一粒都坚如精钢,锋锐如刀。
若是被这恐怖的人脸一口吞下,便肯定会如同陷进绞肉的磨盘之中,瞬息之间血肉成泥。
“诸位,结‘军阵’自保!”
上善陡然一声大喝。
面对这女子的攻势,他却没有动手。
反而是在大喝一声后,月光宝剑斜指,脚下轻移,目光凝聚,缓缓扫过四方,似在防备着什么。
而其余儒门学子,头顶纷纷有浩然华光冲出,个个满面肃穆。
片刻间,周身气血如锁相联。
一股股沙场杀伐血气,如恶煞冲天。
一道道刀锋锐气,直似有撕天裂地之威。
那张人脸未曾咬下,就被血煞给冲得摇摇欲散,被锋锐撕扯得颜色都淡了几分。
令那女子也不得不神色一变。
惊疑出声:“这是什么手段!?”
还是那刚烈的断臂学子冷然喝道:“好叫你这妖女知晓!此乃我儒门之大礼!”
世人皆知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最为人广知的,便是其中乐、射、御、四艺。
数为其中最为神秘,世人所难见、难悟。
而其中的礼,却是最令世人所误的一门绝艺。
只当其是一种君子之礼。
却不知,六艺之礼,非但是君子之礼,也是君子之阵。
夫子定五礼,吉、凶、军、宾、嘉,每一种都对应一种绝世阵法。
“好一个儒门大礼!”
赵妃蓉冷然笑道,阴风骤然大起,刮起更多的黄沙碎石,那人脸瞬间变得更加巨大、更加凝实。
与此同时,她右手一翻,掌中多出了一柄通体碧绿的剑。
刷的一下,便脱手而出,如蛇跃出洞,龙腾于空,在空中激荡出无数碧绿剑影。
漫天碧绿剑幕,铺天盖地一般。
似乎被那巨型人脸给裹挟着,一起朝着众人压来。
“噗!”
众学子似乎承受了滔天压迫,其中大半,齐齐喷出一口鲜血。
“诸位学兄!坚持!”
“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先前那断臂学子满面绝决,正气凛然,急急诵出一句诗句。
竟在此时,又反手一掌朝自己胸前拍去。
不仅没有抑制伤势,反而再次狂吐出鲜血。
就连已止住血流,断去的右臂,也再次如激流般迸射出鲜血。
血喷如柱!
喷出的鲜血,化作狂涛碧虹一卷,将其余学子吐出的血,都卷在一起,竟长出了头角峥嵘,四爪蟠空。
“昂!”
一声轻笑从方圆口中发出。
深得嘲讽之要。
“怎么?堂堂亚圣公,竟不敢与我一个稚龄童子辩?”
洪辟对于他的打断不以为意,只是微笑道:“无论是圣人世家、前朝宰相李公,还是如今武
方圆语声一滞,面现怒意。
他打断洪辟说话,对方叱其不知礼,他自然听得明白。
洪辟也不理他,继续道:“我曾对陛下说过,我虽不擅治国,却知道一个道理,”
“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治国常富,乱国常贫,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
“只要陛下谨记这个道理,依此而行,时日久了,自然就能明白,如何方是治国善道。”
乾帝这时终于开口:“亚圣公确是曾有教于朕,数年以来,朕也常思此言,其中确是有大学问。”
“荒谬!”
方圆此时满脸怒意,一声喝斥,然后向乾帝请罪,恕其失礼。
才怒道:“误国之论!包藏祸心!”
“陛下万不可听信此等小人,小子还要斗胆,请陛下斩杀此祸国妖人!”
“何至于此?”
乾帝微微皱眉:“陈卿此为老成谋国之言,且陈卿为朕亲封的当朝亚圣公,你如此言语,实在无礼。”
“此等小人,谰言蛊惑,陛下为其蒙骗,小子斗胆顶撞,也定要揭破此小人面目。”
方圆朝乾帝躬身说道,站起身来,手指洪辟:“你说的民,指的是谁?”
洪辟笑道:“自然是天下百姓。”
“哈!”
方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冷笑一声:“何为国?国出于天子,”
“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
“天道有序,世间万物皆有定数,”
“尊卑贵贱之序,早已天定,岂能更改?”
“治国如牧民,天子承天命而牧天下百姓,如牧羔羊,世家公卿,如天子手中之鞭,这便是治国之道。”
“只要天子仁德,上承天命,世家公卿尽心辅佐,羔羊岂有不顺者?天下又岂有不安定者?”
“如你所言,岂非这天下兴衰,皆决于下民?”
“如你所言,岂非将这天下的财富,将世家公卿的家财,都尽数散于下民,这天下便能安定?”
“这不是妖言祸众,包藏祸心,又是什么!”
其声清脆如珠玉,字字铿锵,直击人心,令人震动。
不说其道术强大,仅是其话语所言,便令殿中群臣连连点头。
许多人看向洪辟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善起来。
实在是如方言所说,若陛下真的依此而行,岂不得撬动他们这些公卿权贵的根子?
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就是“民”。
平日里,便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大臣时常劝谏皇帝,当以民生为重,天子不与民争利等等,其中的“民”也是指的公卿权贵之流。
撬他们的根子,不就是祸国殃民?
至于所谓的百姓?
如方圆所说的下民,还是客气了,那是贱民,那是羔羊,是牲畜。
殿中群臣权贵,眼中恨怒交加,像是看仇人一样盯着洪辟。
却没有注意到,乾帝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洪辟将殿中诸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纤悉无遗。
却如未见,负手轻笑道:“哈哈哈,我早已说过,我并不擅治国,区区拙见,诸位不听也罢。”
“……”
方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便要趁胜追击,将洪辟真正踩在脚下。
“轰!”
却听突然一声巨响,自宫外响起。
那声音极为巨大震耳,却能听出,声传之处,距此颇远。
恐怕是在玉京城外。
这更是令殿中诸人惊疑不定。
什么样的动静,能从城外传到皇城内宫,尚且有如此惊心动魄之音?
群臣大都惊立而起,朝殿外看去。
乾帝一言不发,也望向殿外的天空。
双目深邃如虚空,点点幽光闪烁。
若有人仔细去看,便似能看见其中有星辰运转,万物生灭。
洪辟神色淡然,似乎根本不为所动。
距此时片刻之前。
在玉京城外,玉龙山下。
夜色正浓。
诺大的一条玉龙山脉,在夜色之下起伏蜿蜒,如同一尊尊巨大的魔怪。
那白日里香客游人络绎不绝的玉龙观,此时也人踪绝迹。
在离玉龙观外不远,有一条三叉路。
一条能直通山上玉龙观。
另两条,贯通南北,乃是他处通往玉京城的必经之路。
一人正伏于道旁,密林之处。
此人年不过十七八,却面色稳重,目中隐透几分坚毅果绝之色。
显然是个杀伐决断之人。
此人正是洪易。
他会出现在此处,完全是出于意外。
他之前以神明念头,吞噬赵夫人身边的曾嬷嬷阴神。
虽是靠着扯镇南公主与元妃的虎皮,暂时躲过后患之劫。
却也一刻不敢放松。
时常以神明念头,窥探赵夫人动静。
无意间却被他窥见一桩阴谋。
与赵夫人娘家有着根深渊源的大罗派,与正一道、方仙道,似乎还有着其他大门派参与,密谋袭杀儒门学子,与亚圣公府门人上善。
似乎是因今日乃是亚圣公冠礼,天下各处的儒门学子,多有赶赴玉京者。
几派联合,于入京的必经之路,埋伏截杀入京学子。
又故意透露出消息,引得上善携亚圣公府中的执剑儒士,赶来相救。
洪易窥探得阴谋,心中震骇。
他虽然不是儒门学子,也从未见过那位亚圣公。
但他一身所学,都与儒门脱不了关系。
说是承其恩惠也不为过。
恩假如不报,绝非他洪易为人。
再加上此事与赵夫人有关,即便是为了不能让其如愿,洪易也必定要插上一手。
便连忙赶去亚圣公府,想要报信。
不想已来晚一步,那上善早已带着人赶出城去。
洪易便已追赶而来。
等他来时,便已经看到此处一片狼籍。
显然是刚刚发生过争斗。
从现场那随处可见的巨大坑洞,残朽粉碎木石等物,便可窥一斑。
此战之惨烈、之惊天动地,令洪易心中震动。
即便没有见到人,洪易也不敢轻易显露痕迹。
在道旁伏了许久,判断情势之后,才要追循痕迹,想要助儒门一臂之力。
正要动时,却听远处有声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