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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大勇带着族长周远冬、族中两个老太爷及不少村中族人过来时,郑邦已经把狗子钓上来的那具尸体,也给解剖了。
那仍然是一具齐兵尸体,而且,从郑邦给他解剖后,综合分析得出的结论来看,他应该也是齐王或者齐国太子的亲兵。
周远冬先细细查看周有钱的尸体,通过周有钱右额两颗豆大的黑痣,及周有钱生下来,后腰就有的一块红斑,再加上周大勇说的里衣云纹特征,最终才确认下周有钱的尸体。
他有些伤感地哑声吩咐人,把周有钱的尸体,送回家,同时,又吩咐人,去王家村,给王春花报丧。
忙完这些,他才开始向郑邦认真打听、另两具尸体的情况。
郑邦全部都据实告诉他。
他很惊讶,仔细想了想,决定带领村里习水性的所有成年男性,去河下游水流平缓、水面宽阔的地方,凿冰捞尸。
以便其中那些、顺流而下的不幸战死楚兵,尤其是像周有钱一样不幸战死的、周家村从军族人,可以得到妥善安葬,魂归故里。
周大勇水性好,当即自告奋勇,跟周远冬一起去了河下游。
萧琼枝不大放心周大勇,想了想,转头对郑邦说:“舅舅,凿冰捞尸比较危险,我不想再钓鱼了,打算跟过去,在岸上盯着我二叔的动静,以便发现不对劲,及时通知族长他们。”
“刚刚我们五个人钓鱼,就有三个人,钓上尸体,不吉,这鱼不钓也罢。我陪你一起去吧。”郑邦说着,把之前他钓到的两条鱼,都从木桶里抓出来,倒进冰窟窿里放生。
这时,狗子带着石头走过来,很认真地对萧琼枝说:“枝儿,我爹也在从军,我和我弟怕他出事,更怕他身上、没有大丫爹那样的痣和斑,万一出事了,村里族人都认不出来。”
“你和大英雄,带我们也一起去河下游看看吧,我们知道他一个秘密,如果看到他,肯定能够认出来。”
“好。”萧琼枝安慰地拍了拍他和狗子的肩膀。
这俩兄弟真是越来越乖巧了。
周远冬带领村里族人、选择的凿冰捞尸地点,是在河下游近一千七百米远的位置。
这个地方,萧琼枝曾经听狗子和石头说起过。
它的水面虽然比较宽,但水并不深,最深处,才150cm左右,捞东西,挺方便的。
一路上,雪大冰厚路滑,郑邦怕萧琼枝、狗子、石头不仅走不快,还容易摔着,是背着萧琼枝、两边腋窝夹着狗子、石头赶路的。
停下来时,他特意把他们,放在河岸边的一块大岩石上。
这里居高临下,很容易看清河面上,周远冬带领村里族人凿冰捞尸的情景。
萧琼枝粗略数了下,参与凿冰捞尸的族人,约摸有近七十人。
多半是五十至六十岁的大伯,和十四至十七岁的半大小子。
他们腰上都绑了一根粗绳,彼此相连,估计是为了提防有人不小心掉下水时,其他人不能及时发现。
除了他们,还有许许多多族中的青年、中年女性、孝,和七老八十的老人,站在岸上观看。
想必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从军族人的家属。
是因为放心不下,在外从军的儿子、孙子或者丈夫,同时,像狗子、石头一样,担心他们万一出事了,村里族人认不出来,才不顾严寒和风雪,赶了过来。
人多力量大,萧琼枝才在大岩石上、站了一嗅儿,周远冬就带着在河面凿冰的族人们,把河面凿出约摸七米长、两米宽的一大段冰窟窿。
接下来,他们就拿着准备好的钯头、开始朝窟窿里捞来捞去。
尤其是周大勇,他手里的钯头,也不知是谁给的,又长又大。
他仗着有力气,捞得很快,动作也显得很生猛。
萧琼枝连忙向他大喊:“二叔,轻点捞,别让钯头伤到河里漂过来的尸体,给死者造成二次伤害!”
“好!”周大勇高声答应着,立刻放慢了、手下的速度和力度。
其他人原本动作并没有他生猛,这时,也跟着照做。
其中,周大勇附近一个人,跟他身边的大伯低声称赞:“小主子冰雪聪明,想事情跟我们就是不一样,很细心,很慈悲。”
“是呀,我们周家村能有小主子这样的小福星,算是撞大运了。”那个大伯马上随声附和。
“希望大智哥这次没事,小主子人那么好,却早早失去了亲爹,老天爷已经够亏待她了,再不能让她失去其他亲人才行。”大伯旁边的人说。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小主子亲爹会死,主要是她福气不够,消受不起小主子这样的好孩子,大智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何况他功夫还很好,这次一定会没事的。”大伯旁边的另一人说。
“不怕一万怕万一,不如,我们一起在心里求苍天保护大智吧!”又有人说。
“好!”其他人都支持这个提议。
接下来,一传十,十传百,河面上,所有参加凿冰捞尸的族人,都开始在心里求苍天保佑周大智。
周大勇感慨不已,不仅跟着大家,在心里求苍天保佑周大智,同时,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善待萧琼枝,以后,多听取她的意见,不让她小小年纪,还老实自己操心。
“族长,我们捞到一具尸体了!”过了一会儿,在河面靠岸边处,有个凿冰捞尸的族人,突然大声喊。
周远冬并没有具体参加凿冰捞尸的行动,是负责指挥大家的。
他正好站在靠岸的地方,提醒沿岸看热闹的族人,管好家里的孝子,别靠冰窟窿太近,以免摔进去。
听到那个族人的喊声,他立刻走过去看。
这时,那个族人、已经在另外两个族人的帮助下,把尸体捞到了冰面上。
从外观来看,这具尸体,跟周大勇、狗子、石头钓到的尸体一样,仍然没有穿铠甲、带头盔。
这也进一步可以确定,这次的楚军与齐军之战,如郑邦所分析的那样,是在夜里发生的,且是楚军偷袭的齐军。
因为,穿铠甲、带头盔走路,容易发出声音,楚军要搞夜袭的话,不方便,肯定得放弃铠甲与头盔。
而齐军则很可能是睡着后,才被偷袭的,根本来不及穿铠甲、带头盔,便仓卒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