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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就在今天。
港市一连多日的阴雨蒙蒙竟然在这一天放了晴，太阳火辣，万攸攸的心情却很沉重。
告别仪式在港市一家有名的殡仪馆举行，万攸攸坐着万尊的车一起前去，她也不知道今天去那里的人都会有谁，是否会发生什么对她有害的事情。这些她都不确定，但是她不能不去。
因为，这是跟陆清贤告别的日子。
整个灵堂，以白色的基调为主。
隔着很远，她就看见了站在灵牌的两位老人，和一位女孩。
女孩看样子是大学生的模样，画了很淡的妆，穿着一身黑衣。表情沉痛。
二位老人明显是强打着精神才站在这里的，强颜微笑的背后是怎么样的伤心欲绝不言而喻。
万攸攸看得揪心，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陆家二老看到走过来的年轻男女。
万攸攸和万尊今天都穿了黑色的套装以示纪念，
两个人从冬日的阳光里走来，彼此身形颀长，容颜惊人，看起来就像一对登对的情侣。
二老的态度瞬间变得很尊敬。
“万大小姐，万少，你们也来了，你们好，你们好……”
万攸攸看着陆家二老对他们这样的态度，一下子明白了。
陆清贤应该并没有把他和万攸攸或者万尊之间的恩恩怨怨告诉家人，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儿子是因为她而死的，
当然，也不知道当年他在戎城回不来，也是因为迫于万尊的势力。
所以，现在，他们才对他们万氏“兄妹”这么客气。
“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和陆家二老相互问好之后，男人附身贴在她耳边说道。
万攸攸点了点头，这时并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放在万尊身上，
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出去了。
灵堂里暂时只剩下万攸攸一个人面对陆清贤的一众亲人。
万尊也是看气氛稳定，所以才放心出去接电话。
二老和万攸攸都只有一面之缘，就是陆清云上次过生日的那次。
但即便如此，他们看到万攸攸还是很亲切熟悉，毕竟，她曾经也是儿子最熟悉的人，
万攸攸是儿子首长的女儿，儿子和她一直在一个大院里生活，一起生活了好多年。
陆妈妈握着万攸攸的手，很紧很紧，说不出话，她差点就要哭。万攸攸安慰她，陆妈妈说。
“万小姐能来，清贤一定很高兴。一会，万小姐如果愿意的话，来给清贤扶棺吧……”
扶棺。
万攸攸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任和分量。
人死后亲人要扶着棺木送逝者出殡，一般为八人，都是逝者的亲人。
陆家邀请她去扶棺，说明把她当作了陆清贤的亲人，也当作了他们自己的亲人。
这样一份情意，万攸攸瞬间不知道自己是否配得上。
她看着眼前二位老人真诚的样子，若是……若是他们知道了陆清贤就是因为她而坠山死亡的话，会不会……
“她根本就不配！”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今天，是逝者的遗体告别仪式，来的人许多都是陆清贤生前的亲戚，万攸攸大多都不认识。
有一些也是她认识的，是他从万家大院里出去前就在身边的得力旧部。
那些人跟万尊势同水火，但是，跟万攸攸却关系不错。
至于，曾经他所在的地下组织，万攸攸进来的时候扫了一眼，他们并没有来。毕竟是地下组织，基本上不会在这种时候抛头露脸，通常，他们也会有他们的地下告别程序。
另外的，是一些陆清贤的朋友。
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认识的人。
据万攸攸所知，这个男人，向来独行独往，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也没有在意。
“莫如？”
出言不逊的是一个叫莫如的女人，一直站在陆家二老旁边沉默的陆清云讷讷地开口叫她名字。
显然，这个叫莫如的女人是她的朋友。
莫如当着这么多人面前针对万攸攸，压抑的气氛一下子铺散开来。
一时间，所有来告别的人全部鸦雀无声，整个阴郁的灵堂一片死寂。全都看着那个女人。
莫如指着万攸攸，表情悲痛而愤恨。
“就是她！叔叔阿姨，在场所有人，你们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万攸攸看着那个穿着黑色香奈儿套装的富家千金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万攸攸皱眉，她从来不曾认识这个女人，虽然她今天看起来很苍白憔悴，但是五官标志，也像是个美女。可是，她自己实在想不起来她与这个人认识。
“莫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开口的人是陆清云。
陆清云是莫如的闺蜜，她知道莫如一直暗恋自己的哥哥。
可是，眼前的万家“兄妹”曾经是哥哥的恩人，家人们对他们都很是尊敬，她不想让自己闺蜜这样行事莽撞。
莫如冷笑着，穿过长长的人群，朝他们走来。
莫如喜欢陆清贤，从读高中的时候就喜欢。
所以，她故意放弃了去海外名校的机会和陆清云去了一样的大学，为了就是能继续留在港市看到陆清贤。
她也知道陆清贤喜欢一个女人，所以这些年，她在明里暗里都在调查万攸攸。
小到视奸她的私人微博，大到，通过各种途经打探她和万尊的事。
就在前不久，她也知道陆清贤好像又跟这个女人搞在一起了，两个人一起去了宠物医院，一起喝咖啡，等等等等，这些她都知道。
偏偏，她还知道，
那天，陆清贤开车出事，万攸攸的车子就在后面。
她双目通红地看着万攸攸，咬牙切齿。
“她做了什么好事，你们自己问她！”
如果不是万攸攸穷追猛打，那天，陆清贤的车子根本就不会坠崖。
所有陆清贤的家人朋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惊诧地看着万攸攸，
这时候，万尊还没有回来，她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一道一道锋利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的后背刺穿，万攸攸咬紧自己的嘴唇，低下头。
“攸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清贤的妈妈问。
万攸攸张了张口。
无法面对二位老人如此热情又转凉转惊慌的目光，
她张口，抿唇，欲言又止，动作重复了好几次，
终于，她艰涩地咬牙。
“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