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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看见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示爱,且还是禁忌之爱的眼神。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随即,那男子看似极有风度地笑了笑,笑意却有些意味深长:“抱歉,在下什么都没看到,两位公子莫要介怀。”
两位公子:“……”
这句话在耳畔回荡片刻,夜红绫很快反应过来,对方不但看到了方才绫墨亲她的举动,且误以为两人是断袖……好吧,任何人看到方才那一幕,大概都会生出这样的误会。
不过夜红绫并没有解释误会的意思。
回过神来,她目光落在对方面上,表情依然淡漠平静:“司空公子?”
男子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五官轮廓深邃,生了一双很有辨识度的狭长丹凤眼,容貌不俗,身上穿着一袭湖水绿的绸缎长袍,脚踩鹿皮靴,腰间坠着一块上好玉佩,看起来气度出众,风流倜傥。
她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司空臣也在打量着她。
虽说彼此都不是寻常之人,但奈何夜红绫气势凛峭,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女儿家的柔软娇弱,连女孩子的耳洞都没有,所以就算容貌生得过分的美,司空臣也自然而然跟其他人一样,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出夜红绫是个女子。
相反,极美的容貌只是让他越发笃定对方是个断袖公子而已。
“想不到司空公子一表人才,却有偷窥的嗜好。”绫墨不冷不热地开口,语气里的嘲讽意味很是明显,“这是名门世家的教养?”
话音落下,司空臣脸色顿时一僵,随即淡笑:“在下并非有意偷窥,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
他的确并非有意偷窥,而是在花园凉亭里等了一阵,不见凌公子过来,才起身到处走走,却没想到行到此处会敲看到于礼不合的一幕。
绫墨心里自然清楚他并非有意,否则就不是一句冷言冷语这么简单了。
但凡有意偷窥者,就算他如何小心掩饰,也不可能瞒得过御影卫的敏锐感官,而对于偷窥之人,御影卫向来不介意让他断手断脚。
“不知司空空子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谈?”夜红绫淡淡开口,举步往长廊下走去。
司空臣沉默一阵,确定这位说话的是凌公子后,跟她一道沿着花园小径慢行,“……听说凌公子救了凤府大公子,并狮子大开口索取凤家马场为报酬?”
远处的凉亭上,有一个青衫男人正坐着喝茶,旁边站着两个身穿白衣的美丽少女。
夜红绫收回视线,语气平淡:“是有这回事,不过我倒不觉得这是狮子大开口,凤家大公子的性命应该不止这点价。”
司空臣闻言,心里不由诧异。
只一句话就让他明白,这位断袖公子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凤家产业分布极广,凌公子为何不选择索取一些轻松点的产业,而偏偏要了马场?”
夜红绫转头,声音淡漠如雪:“我的私事,需要跟司空公子解释?”
司空臣闻言,俊逸的脸上顿时浮现几分尴尬,随即又好风度地笑笑:“是在下唐突。”
作为冀川城主的嫡子,从小到大很少有人会有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以至于一时之间他有种下不来台的恼怒,不过很快,他意识到也许这位断袖公子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遂接着道:“凌公子可知凤家马场位于何处?”
夜红绫道:“穆国西南冀川城。”
“那公子可知,冀川城城主是谁?”
“不知。”
司空臣微微一笑:“冀川城城主是家父,在下乃是城主嫡子司空臣。”
这句话落音之际,绫墨眸心迅速划过一抹嘲弄寒芒。
城主嫡子司空臣?
且不说他们早已知道他的身份,就他这般上来连情况还没搞清楚就迫不及待亮出身份的耐性,似乎并没有继承到他父亲一半的城府。
“是吗?”夜红绫语气平静,“原来是城主家的公子。”
司空臣眼神微眯,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地沉默片刻,淡道:“凤家马场在家父的管辖范围之内。”
这个时代里商人的地位并不算低下,但在各国权贵官员面前,依然是低上一等,就如平民遇上当官的,怎么都不可能硬抗。
商场无国界,各国通商,商人门庭相互往来,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凤家产业遍布各地,可不管身在哪一国,都要遵守当国当地的律法,按照各国律法缴税。
凤家马惩盐铁生意在冀川城,自然就要遵守冀川城的律令,受到城主的管辖,一旦惹了城主不满,连上奏天听都不需要,城主就有直接的处置权。
况且冀川城天高皇帝远,城主司空炎又是个不太好惹的人……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马惩盐铁本就是个敏感且利润极大的生意,一旦跟某些事情扯上关系,后果往往会不堪设想。
生意人心思都深沉,往往听一言而知其意,夜红绫自然也不该例外。
“风家主并非穆国臣民。”夜红绫语气淡漠,“所以就算牵扯上密谋造反的罪名,应该也是由东齐皇帝来处置。区区一个冀川城城主,似乎并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司空臣闻言,诡异地沉默片刻:“……凌公子说得有道理。”
若商人世家的家主能被别国官员随意处理,大概也就没人敢去别国经商了,官员想要杀人,随即拟个罪名都能杀,这样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然而,“可方才凌公子已经说了,凤家马惩盐铁都归你所有……不知凌公子是哪国人?”
“我是哪国人,你以后自会知道。”夜红绫波澜不惊地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冀川城城主无权处置凤家家主,也同样无权对我动用私权,所以司空公子不用以身份吓唬我。”
花园里空气很好,清香弥散,微风轻拂。
可司空臣的心情却一点也好不起来。
深深吸了口气,他强自压下心头情绪,淡淡一笑:“凌公子说笑了,在下并没有吓唬你的意思,只是担心凌公子不懂冀川的律法,也不懂马场的经营之道,为免以后生出无谓的麻烦和波折,才好意提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