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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人来了你要好好表现,听见没有?”高个子女人蹲在地上整理着面前少女已经旧的看不出原样的衣服,声音里参杂着一丝忧愁。
女孩乖巧的点点头,眼睛却透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忧伤。她听见不远处聚在一起的男孩女孩们叽叽喳喳的笑闹着,“小哑巴是不是要走啦?”
另一个人说:“嘁,谁会想领走一个哑巴啊!”语气充满不屑,他们故意大声叫嚷着,像是生怕她听不到一般。
女孩紧紧地咬住下唇,身体却没有动,显然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声音。
场景突然转换,一对并不年轻了的夫妇仔细打量着面前站成一排的孩子,眼神尖锐。女人走过一个个孝的身边,不住的摇头,却在一个小女孩身边突然停下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用手指了指嘴,像是习惯了这种场面。
旁边的男人皱眉:“怎么是个哑巴?”
高个子女人拉过小女孩,赔笑道:“小雅是我们这里最懂事听话的孩子,她虽然不能说话,却比正常孩子还聪明懂事。”
男人摇头,刚想拒绝,女人却制止了他,“就她吧,对于我们来说哑巴比较安全。”
镜头蓦地切换,一个女孩被男人拿着鞭子打的满身伤痕,旁边的男孩坐在沙发上,满脸嘲讽。
萧雅满头是汗的挣扎着,拼命的想挣脱这漫无止境的记忆漩涡,她知道她看见的女孩就是她,那些被她强迫着不去回想的记忆,在她面前像回放般清晰地上演,她知道这只是个梦,心却依旧绞在一起的痛。
“不!”她拼命的大喊道,猛的直起身,从梦魇中挣脱。
她忽然惊愕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顿时倒吸了一口气,会痛,说明这不是梦!她竟然发出了声音!怎么可能!
萧雅忽然想起一个更让她惊讶的事,她明明被货车撞飞了,她可不认为自己飞出那么多米流了那么多血还能活过来。她认真的看起四周,这是一个精致的房间,绝对不是她住的那个破旧的书房,房间里的陈列精美华丽,屋子中飘着淡淡的好闻的香气,床边的帷幔是少女最爱的浅粉色,上面是被金丝勾勒出的花朵图案,边上镶嵌几颗圆润的珍珠,一眼就能看出和现代的仿冒品不同,价格不菲。连门窗都是木制的,雕刻的看不出一丝瑕疵,整个屋子充满了古风气息,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华美。
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门突然开了,一个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走了进来,看见她坐在床上惊得一下捂住了嘴,然后转身跑了出去大喊:“老爷夫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萧雅莫名其妙的看着少女在外面一通狂喊,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难道她还是没从梦里醒过来?接着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却忽然被慌张跑进来的妇人一把搂在怀里,她心里涌出一种复杂的心情,喜悦、激动、振奋。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萧雅,重生了!
她还沉浸在重生的震撼里,没发现屋里已经站满了人。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屋外走了进来,面部表情虽然很平静,但从他紊乱的步伐中能看出他内心的激动,他在床边停下,微笑着提醒:“夫人,芷蒽刚醒,不要吓到她。”
萧雅闻声抬起头,他站在那里,声音温和,眼神慈爱。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想起了父亲这个词,她想,如果她有父亲,大抵就像他这个样子,沉稳温厚,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也会让她安心。
妇人不好意思的放开了紧紧抱着萧雅的手,满脸泪痕的对着她笑,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男人,宠溺的拉着萧雅的手,柔声道:“芷蒽,感觉好些了吗?昨天你可是吓死娘了,你要是出了事,娘怎么办?”说着又哽咽起来。
“姐姐,芷蒽不是好好的嘛,这么哭显得多晦气。”
萧雅闻声抬头,正巧对上衣着华贵的女人的眼睛,一双眼睛,饱含情绪,她太熟悉这样的表情,所以清楚这绝不是善意。女人旁边的女孩突然熟络的走到床边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满是关心:“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萧雅正头痛不知怎么应对这群人,男人突然开口:“你们不要都围着芷蒽了,她会害怕。”
萧雅眼睛有些湿润,虽然她知道,他们真正关心的是另一个人,她还是忍不住感动。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小妹,你看大哥给你带来什么了?”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你小子怎么才来?妹妹醒了你都不关心?”
“没有没有,我是出去给妹妹买她糖人去了。”少年眉目俊朗清明,额头上还挂着汗,显然是刚才跑着去买妹妹喜欢的玩意儿了。他讨好似得把糖人递给萧雅,摸了摸她的头,“小妹,你看,喜不喜欢?”
萧雅接过糖人,从来没有人对她般好,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耻,她的重生,是不是抢走了这个叫芷蒽的女孩的幸福?这些年,她以为已经练就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心,可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就轻易地把她瓦解。她学过很多对应各种诚各种事件的处理方式,只是从来没有人教过她,面对别人的爱和善意,她要怎么做才不显得突兀。她看着把她当宝贝的一家人,竟像孩子般无措。
手足无措的样子映在众人眼里又是一番模样,这些年,芷蒽一直痴痴傻傻,昨天摔晕了过去吓坏了大家,所以今天大家情绪有些激动怕是吓到了她,妇人给众人使了个眼色,轻轻的拍拍萧雅,“芷蒽乖乖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众人见状纷纷领着侍女退去,只有少年赖着不想离开,妇人无奈的拖拽着少年向门外走,少年没眼色的嚷道:“哎呀,娘,你干嘛推我,我才刚进来,让我多陪小妹呆一会嘛。”话音未落被父亲一个眼神瞪了回来,弱弱的回头不舍的盯着萧雅看,恋恋不舍的叮嘱道:“小莲,你好好照顾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