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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葵蹙着眉心迟疑的抚了抚面庞,着实摸不着头脑,猛然间想起子苓师兄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愈发的冷汗层出,头皮一阵阵发紧发麻起来,索性停了下来,猛然转过身,咬了咬牙道:“此处是朱雀族圣地,师兄恐怕不方便进去了,请在此处稍等片刻。”
空青原本正瞧她瞧的出神,并未注意到落葵已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了,仍自顾自的往前走,正与她撞了个满怀,登时来了个双唇相对,空青嗅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一时间失神不已,丝毫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反而凑得更近了些,落葵红了脸,略微慌忙的退了几步,拂了拂衣袖掩饰道:“师兄请在此处稍候,我去去就来。”
她心中愈发慌乱,在转身离去之时,瞧见空青双眸中分明有一丝喜色划过,遂咬了咬下唇,心口扑通通跳的愈发厉害,猛然想起子苓师兄曾教导自己,若她对着个陌生男子心跳脸红喘气,那必是开了情窍发了花痴,当日的自己曾不屑的撇了下嘴,反唇道,若自己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气,那岂不是死了。可眼下这光景,自己这脸红心跳喘气来的着实不一般,看来子苓也并非一味胡说。
她极力将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逐出去,这才发现后山的朱雀族圣地,也在战中毁了十之七八,但一路行来,此处的花木被人修剪过,庭院桌椅皆被人洒扫清理过。
而在圣池边上立着个绿衣黄裙,身姿绰约的姑娘,一见她进来,便一言不发的跪下,抽泣道:“忘忧见过君上。”
落葵疾行几步,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嗔道:“早就与你说过,别动不动就跪。”她上下打量着忘忧,叹道:“这四万年来是苦了你了,好在如今你也修成真君了,这些年的苦总算没白吃。”
忘忧深深颔首:“当年幸而有木香姑娘护佑,忘忧才能将本体藏在圣池。”
一听这话,落葵原本静如古潭的黑眸微微一暗,起了波澜,低低叹道:“是,若没有她,你又怎能轻易躲在圣地,与我传递消息,我也不会如此容易的就重返南方,她对我有大恩,可鬼族与我朱雀族是世仇,说到底我与她的情意只能完了。”
忘忧点点头,道:“木香姑娘知道君上为难,才会在君上回来时,便早早离开了。”
从圣地出来时,见空青仍在原地候着,落葵一怔,讪讪笑道:“劳师兄久等了。”
空青笑了一笑,随意的冲着远方指点起来:“去不庭洞府罢,那里四万年未曾有人居住过,须得好好收拾。”言罢,含笑而立,深情款款的相望。
落葵怔了一怔,尴尬道:“师父的意思是让师兄前来助我一战,如今战事已了,师兄可以回去了。”
空青自顾自往前走着,丢下一句:“师父的意思是让我留在此处收拾南方。”他回首笑道:“若是让师父知道我半途开溜,岂不是要重罚我。”
那一双眸子赤诚无比,可在落葵看来,分明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明知如此,却找不出旁的话来反驳,只得由着他跟着自己,一路跟到了旧居,门楣上镌刻着的不庭洞府的匾额,望之已布满厚厚的灰尘,甚至有缕缕蛛丝在风中摇曳。
进得厅内,抬眼却见空青挽起袖子,正欲收拾,落葵忙拦住,笑道:“这怎么敢当,不敢劳师兄动手。”
空青却顺势握住她的手,唇角弯出好看的笑意:“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养伤罢,这些琐碎的事情我来做。”
落葵红了脸,忙抽出手,只见空青竟然凑了过来,在她耳畔低声道:“我不会烧饭,若你还有力气,就弄些吃的来可好。”
落葵忙抽出手,登时扬眸相望,自己也不会烧饭,在玉京山时,一向都是子苓师兄烧饭,且手艺极佳,将她的嘴都喂刁了,眼看着日薄西山,是做晚饭的时辰了,总不能往后都饿肚子罢。
洞内气息一时间极为尴尬,落葵一下一下踢着脚边的杂草,蹙着眉心,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忘忧轻笑道:“山下不远处便是镇子,我去买菜烧饭。”
落葵松了一口气,拍着她的后背笑道:“快去快去,我倒是忘了,你会烧饭。”
言罢,她挽起衣袖正欲收拾,空青却已擦净了一张椅子,扶着她的肩头将她按在椅中坐下,正色道:“你若不养好伤,被师父知道了,岂不是要怪我偷懒耍滑。”
落葵垂首浅笑一声,再度抬眼是,只见空青挽起衣袖,洒扫地面收拾桌椅,烧水沏茶,样样做的似模似样,她一边掰着指头数着,一边暗叹,没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四师兄,长得比子苓好看,手脚比子苓麻利勤快,口齿比子苓温厚,这才是如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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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世无双,她唇边无知无觉的牵出一抹笑,抬手端起杯盏,刚递到唇边,便被空青顺了过去:“茶都冷透了,仔细喝了胃疼。”
端茶递水之时,空青的手时不时与落葵的指尖碰到,顺势便握了一握,只这一握,她便心头一悸,慌得厉害,忙不迭的抽出手,不知该放在何处,抬眼瞧着那望之令人心安的颀长身姿,不由的在心底暗叹,自己莫不是真的发了花痴,正出神间,空青正好抬眼与她四目相对,笑道:“看什么呢,看的都出了神。”
她心底一慌,忙垂下头去,掩饰道:“我以为仙界的皇子什么都不会做。”
空青手上收拾不停,口中也笑个不停:“原本我确实什么都不会做,被子苓师兄调教了数万年,除了烧饭,我便什么都会做了。”
忘忧买菜回来时,旧居已经收拾齐整,安顿下来,这洞府内的一桌一椅,一景一物,皆是按着落葵对往昔记忆中的模样修缮整理,落葵抬手缓缓轻抚,心下却凄然一片,数万年那场大战前夕,父亲和西帝定下了自己与西羌的婚事,自那之后,她处理公事时便总有些心不在焉,那书页上都是西羌的影儿,母亲和忘忧在一旁为她的婚事置办嫁妆,唯有茵陈最是悠闲,有她在,这阔大的厅堂也显得热闹拥挤起来。
落葵环顾四周,如今,如今这厅堂真的空荡荡起来,只剩下了自己与忘忧两个人,不,还有安静坐在对面,闲闲品茶的空青,她抿了抿唇,干干道:“时辰不早了,师兄早点回宫去罢。”
空青两手在身前交叠,眸光狡黠闪过:“我帮你打跑了鬼帝,又帮你收拾了好了旧居,你连晚膳都不让我用了,还真是学足了子苓师兄过了河就拆桥的本事。”
落葵张了张嘴,有些哽住了,但碍于同门师兄妹的脸面,自然不好当场发作,只能耐着性子,咬着后槽牙笑道:“那鬼帝分明是我自己打跑的。”
空青啜了口茶,眉眼间的笑意更深:“那婵衣总是被我从云头上轰下来的,跌了那么大的一个跟头,总是要疼上几个月的。”他笑望着她:“而你,总是我从云头上抱下来的罢,不然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也总是要疼上几个月的。”他凑到落葵身侧,低声道:“我饿了,走不动了,你就行行好,容我吃了饭再走罢。”
“你,”落葵脸一红,着实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原以为子苓师兄的脸皮已是足够厚了,不曾想空青竟也同子苓一般厚脸皮,果然还是子苓师兄调教有功,遂轻咳了一声,啜了口茶:“吃饭就吃饭,师兄至于装的这样可怜么。”
空青仰起头,一张脸笑得人畜无害:“这是你的地盘,你又这么凶,我若不装的可怜一些,你将我打出去可怎么办。”
暮色四起,暗沉沉的天幕缀了数之不尽的星子,不庭山的夜间极静,只有宿鸟归巢的簌簌声,落葵与空青的头一回同席用膳,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用的静默,吃的尴尬而索然无味。
落葵饮了盏茶,抬眼瞧着倚在灯下翻书的空青,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遂紧蹙着眉头道:“夜深了,师兄该回宫了。”
空青头也未抬,眸光一直盯着书卷,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字句,牵起唇角宛然一笑:“我累了,走不动了,今日便在这里歇下了。”他一双眸子笑意赤诚:“你这里这么大,应该能够辟出一间我睡的屋子罢。”
落葵喷出一口茶,微怔了会儿,张口结舌道:“你,你说什么。”
空青疾行几步,凑到落葵身侧,俯下身去低笑起来:“我说我走不动了,要在你这里借住数日,养足力气再走。”他那一双眼眸,亮闪闪的似有星子划过,而唇边的一抹笑意如同春花竞绽。
落葵不由的红着脸缩了缩身子,掩饰着回首,冲着灶房吩咐道:“忘忧,给空青师兄收拾一间客房。”
夜色渐深,连山间的鸟兽都沉沉睡去,落葵仍伏在案上写写画画,时不时的捂住嘴打个哈欠,困的眼泪横流,空青笑着又燃了一盏灯,捧到她眼前,温言道:“困了便去睡,事情也不是一日便能做完的。”
落葵摇摇头,取过手边的一卷竹简,哗啦啦的翻看起来:“师兄若是困了,便去歇着罢,南方的护荒大阵尽数被毁,我得早日将阵法图画出来,这样才能睡个安稳觉。”言罢,她急促的咳了数声,唇角逸出血迹,不由的牙关紧闭,不管不顾的灌下一盏冷茶,和着喉间的血腥咽了下去,旋即神情如常的一笑。
空青不由的心间大恸,脸上却恍若不知的不露分毫,接过那图细细端详起来,牵出一抹和煦笑意,轻抚了下她的肩头温言道:“明日我陪你在南方走上一走,看你这阵法图,修复起来也是颇费功夫的,而你如今身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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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动用仙法这种力气活,就交给我罢。”
一连数月,空青都住在不庭洞府中,撵都撵不走,落葵画南方阵法图之时,他便在边上掌灯指点;布阵时,他陪着她走遍南方的山山水水,修复四万年前被毁掉的护荒大阵;闲来无事,他陪着她入山抓野味,上树掏鸟窝,下河捉活鱼;落葵在院中种菜,他便扛了锄头翻地,落葵在庭前种花,他便挖坑浇水,数月下来,原本破败不堪的不庭山,俨然已是幅隽永秀丽,自给自足的模样,再不用忘忧隔三差五的便要跑去镇子上买菜了。
晚膳时分,忘忧在桌上摆开一盘盘菜,口中却絮叨起来:“这是君上和殿下捉的鱼,这是君上和殿下抓的山鸡,这是君上和殿下掏的鸟蛋,这是君上和殿下猎的兔子。”
落葵抬眼笑望忘忧,念了声佛:“我竟在不知不觉中造了如此多的杀戮,我说这数月间,怎么山里的活物已少了这么多。”
忘忧摇摇头,笑道:“忘忧并不是要说这个,忘忧是想说,若殿下走了,君上抓不来这些活物,我们吃什么。”
“嗯,是,动用仙法捕捉灵智未开的生灵有伤天和。”落葵抬起双手看了看:“可光凭这双手我是什么也捉不来的。”她咬着筷子头,抬眼望向窗外,那茫茫夜色渐沉,笼上南头的一片翠色菜地,遂长吁一声:“那就只有吃素喽。”她掰着手指头数起来:“那地里种了白菜、萝卜、韭菜、大葱、蒜苗、黄瓜好多青菜,对了,边上林子里还有青笋,每日一样,足够吃上半月不重样了。”
空青夹了一筷子鱼肉给她,已笑得合不拢嘴:“罢了罢了,你说的那些,只听一听我的肠子都要青了,你若这样吃上半个月。”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庞,奚落道:“那得抹上多少香粉才能盖的住满脸的菜色,仔细外人笑话你们南方贫瘠,连南帝都活的这样清贫辛苦。”
落葵伏在桌上叹了口气,偏过头去望着空青,笑道:“那我便回玉京山,把子苓师兄抓回来给我烧菜吃。”她握了握拳头:“他可打不过我的。”
空青凝神望住她,见她脸庞攀上丝丝红晕,方才低下头来凑到她跟前儿,笑道:“不然你抓了我,我虽不会烧菜,但我会抓活物给忘忧烧。”
落葵将脸埋在臂弯里,娇声瓮瓮的透出来:“我打不过你。”声音中隐含娇羞,她微微一怔,想起子苓师兄曾说过,说她是幼年遭逢巨变,早磨出了一副冷硬的性子和淡然的脸,且练了副笑着打落人家的牙,再逼着人家和血吞的好本事,从不知姑娘家会打架是最吃亏的,而会撒娇才是最要紧的,可眼下,她心间猛然一震,自己竟在无知无觉中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来,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些许小心思在心中生了根儿,一点一滴的暖意浇上去,渐渐长出嫩翠色的叶子,开出丽色的花来,她抬手蒙住早已通红的脸颊,哧哧低笑一声,续道:“等我伤好了,若是能打的过你,你便留下来给我抓活物,何时把忘忧给教会了,何时再放你走。”
空青扒下她的手,一双眼眸流光微转,灼灼盯上她透红的脸庞,低声喃喃:“有我就够了,不必让忘忧去学。”
落葵忙躲开他的眼眸,推开他的手:“口渴了,我去起坛酒喝。”她有些慌乱的往院中跑去,不意却踢到了门口的空酒坛,绊了一下,空青稳稳扶住她,就势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畔低笑一声:“你怕我。”
出了不庭山一路向北,行上数十万里,直到南方的边缘处,有一处少和谷,谷中有深潭,绕着潭边植了大片大片的海棠,迎风峭立,密密匝匝的花盏明媚动人,如云霞般铺展开来,四万年前,落葵常来此处,隔了四万年再度立在树下,欣喜与怅然夹杂涌上心头。
“二哥说过,苏叶帝君让出帝位后,长居不庭山北侧的少和谷,谷中海棠终年盛开。”空青抬手拂过那随风低垂的花盏,笑道:“白微姑姑最爱海棠,苏叶帝君果然花了不少心思。”
落葵轻笑一声:“子苓师兄说二殿下广丹是仙界里消息最灵通的,果真不假。”旋即她素手微扬,自指尖跃出五彩霞光,绕着少和谷盘旋起来,不多时,那些霞光丝丝缕缕分散开来,悉数落于少和谷外侧,她眯起双眸,掐了个诀,整个南方皆被五彩光华笼罩,隐现当年盛景,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回首道:“此番若非有你相助,想要修复这大阵怕是还要许久,劳你在南方耽搁了半年之久,我这伤势也好了十之七八了。”她顿了一顿,正经道:“欠了你这么大一个人情,不还是说不过去的,你说罢,想要什么谢礼。”
空青笑望着她的双眸,直望的她一点点红晕攀上面庞,才笑道:“谢礼,既然你说了,那我便不客气了。”他探过身去鼻尖抵上她的额头,笑道:“这谢礼,自然是想在不庭洞府长留一处客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