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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渊将谢南嘉深深看了几眼,意味深长道:“你我素未谋面,姑娘却对我了如指掌,承蒙错爱,不胜荣幸。”
话里的意思,竟像是谢南嘉暗中倾心与他,所以才特意了解他的情况。
“不要脸的东西……”云舒挽袖子上前就要骂他,被谢南嘉伸手拉住。
“我们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不能要求外邦人都与我们一样知礼,和一个羊倌儿斤斤计较,没得丢了我们的身份。”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围观的百姓都笑起来。
“对对对,我们是大国,大国就要有大国的气度,不和蛮夷之邦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瞧他们的大王子就这修养,百姓指不定什么样呢,与他们计较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地嘲讽,以报方才碎碗之仇。
慕渊置若罔闻,还在想谢南嘉所说的“羊倌儿”是什么意思。
他汉话学得不是很精,有些词语听不懂。
趁着他茫然,谢南嘉不再多留,拉着云舒上了马车,在几个哥哥的陪同下离开。
“妹妹,万一咱们走了,他又在那里祸祸人怎么办?”七哥苏锦川坐在车辕上问道。
“不会的,他是冲我来的,又不是真的为了吃粥,我不在,他自然会走的。”谢南嘉道。
“对对对,我也发现了,他就是冲你来的。”云舒说道。
“那他就是居心不良,你方才为何要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几个去教训他。”苏锦川忿忿道。
“咱们施粥是做善事,打起来伤及百姓就不好了。”谢南嘉道,“他好歹也是来朝贺的,咱们多少要给他留点面子。”
“哼!”苏锦川重重拍了下车辕,“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他,否则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这本是一句气话,不料云舒却非常认真地指出:“以他的块头,你恐怕打不过他。”
苏锦川:“……”
这姑娘真够直的,怪不得大家都说她没脑子。
“这事回去不要乱说,更不能让赵靖玉知道。”谢南嘉切切嘱咐几个人,“明天就是册封大典,万一他控制不住脾气做出傻事,影响到大典就麻烦了。”
哥哥们都应了,回去后守口如瓶,对谁都没说。
谢南嘉走后,慕渊也终于回过神,不理会百姓们的嘲讽,穿过人群去了他自己的马车。
单虎一身汉人打扮,坐在车前面等他,见他过来,起身迎接。
“怎么样,见着人了吗?”他问道,随即便看到慕渊头上的米粒和污渍,“这是怎么回事,大王子和人发生冲突了?”
慕渊掸掉米粒,不答反问:“你知道羊倌儿是什么吗?”
“羊倌儿?”单虎抓抓头发,“大概是负责牧羊的官吧!”
慕渊自己琢磨了半晌,突然眼睛一瞪:“她骂我是放羊的!”
“嗯?”单虎迷惑了一下,“放羊怎么是骂人了,我们草原人人都放羊啊!”
“你懂个屁!”慕渊气恼地吼了句,虽然他解释不清,但他知道,那女人就是在骂他。
看起来美丽端庄的人儿,居然会骂人,还骂得这么有水平,这样的姑娘,可真是有意思。
他咂咂嘴,驻足回味一刻,掀开车帘上车。
“走吧,回驿馆。”他吩咐道,“今晚还有大事要办。”
单虎应了声,驾起马车回驿馆。
“那个,跟在凤命之女身边的猖狂丫头,你回头查查她是什么人。”慕渊想起云舒,脸上似乎还残留着米粥的热度,气得直咬牙。
“所以,你头上的米粒是她干的?”单虎看着五大三粗,脑筋转得极快,“你偷窥凤命之女,被她的丫头教训了?”
“你会不会说话?”慕渊气道,“我是光明正大的看,怎么能叫偷窥,而且,那个丫头也不是真正的丫头,看长相倒像是咱们那边的人。”
他没否认被丫头教训的事,那就是真的被教训了,单虎想象了一下他被泼得满脸粥水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如此轻易放过对方。
要知道,大王子在玉泽是出了名的暴躁好斗,谁见了他都要远远躲开,若是激怒了他,他可不会怜悯你是老幼妇人,顷刻间就能拧掉你的脑袋。
“大王子没有还手吗?”单虎问。
慕渊微微一怔,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他往常的脾气,当时肯定是要掀摊子的,可那个凤命之女一来,他顿时就没脾气了,一颗心就好像被春风吹过的草原,绿波荡漾。
他不是没经历过女人,在草原,他有很多女人,但没有哪个女人能带给他这样的感觉。
他不禁心驰神往。
“我要得到她!”回到驿馆之后,他郑重地对单虎说道。
单虎并没有感到惊讶:“得到凤命之女,本就是王上给大王子的任务之一,为何还要再强调一遍?”
“先前是任务,如今是心愿。”慕渊道。
单虎:“……”
大王子这样的汉子,也有为女人心动的一天?
看来英雄还真过不了美人关。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单虎出去叫手下准备晚饭,自己则离开了驿馆。
慕渊吃完饭,天都黑了,单虎从外面回来,对他说:“赵靖玉回侯府了。”
慕渊把碗一推,起身道:“走吧,去看看我的好表弟。”
两人刚走到门口,便听守门的护卫喊道:“什么人?”
“你爷爷!”另一个声音说道,跟着就是“咣当”一声,房门应声被人踹开。
幸亏两人反应快,及时退开,不然脸都要撞开花。
“谁他娘……”慕渊开口要骂,待看到门外一身红衣俊颜如霜的男人,以及他身后整整齐齐的两排侍卫,忙硬生生把脏话吞回肚里,大笑着迎上去,“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表弟来了,快快请进……”
说着话到了跟前,刚要伸手拍赵靖玉的肩膀,赵靖玉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单虎和护卫们没有防备,等慕渊被掐住脖子,他们再想上前已经晚了,赵靖玉带来的侍卫就虎视眈眈盯着他们,他们只要一动,就是一场血战。
慕渊被掐得红头涨脸,舌头都快吐出来了,吭吭哧哧道:“表,表弟,你做什么……”
赵靖玉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声音冷若冰霜:“我说过,再敢对太子妃不敬,我让你横着回老家。”
“误,误会……你先放,放手,听我说……”慕渊挣扎着去掰他的手。
慕渊比赵靖玉身高相差无几,但块头比赵靖玉壮了许多,按理说应该能轻松掰开赵靖玉的手,谁知他使出全身力气,却连赵靖玉一根手指都没掰动。
慕渊一开始还没怎么害怕,这会儿心里渐渐开始发怵,他这位表弟,看起来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没想到功力如此深厚,瞧这架势,像是真的要掐断他的脖子。
这可不行,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就这样死了未免太窝囊。
“表,表弟,我有七姑母的遗物要给你……”他艰难地说道。
赵靖玉闻言一怔,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单虎连忙趁机上前,把慕渊从他手里抢救出来。
“什么遗物?”赵靖玉收回手,冷冷道。
慕渊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抚着脖子道:“你先坐,我去给你拿。”
赵靖玉一动不动,漠然看着他进了内室。
少顷,慕渊从内室出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这是七姑母以前用过的物件,来之前,几个姑母托我转交给你。”他说道,“你进来坐,我逐个和你说说。”
赵靖玉眉心微动,终是抵不住对母亲的思念,迈步进了屋。
单虎为他拉椅让座:“太子殿下请坐。”
赵靖玉瞟了他一眼,撩衣落座。
慕渊在他对面坐下,把锦盒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赵靖玉面上不动声色,视线落在其上。
“都是些旧物件。”慕渊说道,拈起一只色泽已经黯淡的梅花簪递给赵靖玉,“姑母们说,这是七姑母最喜欢的发饰,但因为是祖父送她的生日礼物,所以,她当年走的时候没带走。”
赵靖玉接过簪子,细细看了几眼,没有说话。
慕渊又拿起一块织绵:“这是七姑母织了一半的,走时也没带走,她在七姐妹当中最为手巧。”
赵靖玉接过,在桌上铺开,色彩斑斓的花纹确实是漠北草原的特色。
慕渊又陆续拿了几样东西让他看,他的脸色渐渐和缓下来,眼中也渐渐有了水气。
慕渊偷眼打量他,试探道:“七姑母可曾给表弟留下过什么东西?”
赵靖玉眼里的水气瞬间蒸发,淡淡道:“你指的是什么?”
“随便什么,比如金银首饰呀,书信契约呀,或者代表玉泽王室身份的物件呀什么的,我也就随口一问。”慕渊说道。
赵靖玉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原来你是想拿这些旧物来套我的话?”
慕渊心头一跳,忙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我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赵靖玉微微牵动唇角,不置可否。
慕渊连忙把话题转回来,继续向他介绍那些旧物,介绍完之后,把东西重新归整收入锦盒,真诚道:“这些东西一直是几个姑母保存着,但姑母们年纪大了,总有一天会离开,表弟是七姑母唯一的血脉,东西交给你才是最好的归宿。”
赵靖玉虽有动容,言辞仍旧疏离:“大王子千里迢迢把东西带来给我,我很感谢,但这并不代表我认下了这门亲戚,东西我带走,回头会把谢礼送来,我不会欠你人情。”
说完便要拿着锦盒走人。
“慢着!”慕渊抬手压在盒盖上,“表弟的态度着实令人失望,你不肯与我们相认,我也不勉强你,倘若你非要给我谢礼,可否让我自己挑一样?”
“你想要什么?”赵靖玉问。
慕渊有些紧张,下意识和单虎对视一眼,而后道:“红衣令。”
红衣令?
赵靖玉长眉轻蹙,若有所思。
慕渊观他神色,以为他不愿意给,又道:“你如今已是大周太子,将来还会成为号令天下的皇帝,那东西你留着根本没有用,不如把它归还给我们吧!”
“那是个什么东西,我不曾见过。”赵靖玉道。
“怎么可能?”慕渊又和单虎对视一眼,“那么重要的东西,七姑母不可能不留给你,你不想给可以直说,用不着骗我。”
“有多重要,它是做什么的,长什么样?”赵靖玉追问。
慕渊一时拿不准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假装,迟疑着没有告诉他。
“我也没见过,是来之前受了父王所托,但父王并没有告诉我那东西是做什么的,只说是我们玉泽国的东西,不想它流落在外。”
“原来如此。”赵靖玉点点头,“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红衣令,母亲临终前也从没提起过,所以,我帮不上你,我会用别的东西做谢礼的。”
他用力从慕渊手里抽走了锦盒,捧在怀里就往外走。
“你不能走!”慕渊情急大喊,他的守卫立刻手按腰刀上前阻拦。
赵靖玉的侍卫见此情景,也纷纷抽出佩刀。
单虎见势不妙,忙上前护住慕渊。
卫钧不知从哪里突然如幽灵闪现,和赵靖玉并肩而立。
赵靖玉顿住脚步,转头轻蔑看向慕渊:“要试试谁的人更强吗?”
气氛凝固,慕渊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太子殿下慢走。”
“哼!”赵靖玉冷嗤一声,和卫钧一起带着队伍扬长而去。
走没多远,就听屋里“哗啦啦”一阵乱响,慕渊咆哮的声音传出来:“忍什么忍,受了他女人的气,还要受他的气,两夫妻合起伙来欺负人,真当我是泥巴捏的吗?”
赵靖玉不知被戳中了哪根神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肩膀直抖。
卫钧:“……”
不就说你两夫妻吗,至于笑成这样?
驿馆的管事在通往大堂的圆拱门候着,见赵靖玉出来,忙低眉哈腰地迎上去。
“太子殿下要回了?”他小心翼翼问道。
赵靖玉敛起笑,漫不经心“嗯”了一声,一面往外走,一面吩咐道,“等会儿去瞧瞧都砸烂了什么,按十倍价钱向他索赔,就说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