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送走了这位鬼杀队的主母, 透也出了伯爵府, 马不停蹄地去了药商给她弄好的研究所。

研究所是挂在药商公司名下的, 购买各种设备和实验器材也是以公司的名义去的，单从硬件上来讲都可以说是能排进全球前几名的顶级研究所了。

但也只能说是这个二十世纪的顶级，见识过更尖端科技的透对此只有皱眉的份，就算药商弄来的那些设备仪器已经堪称时代之最, 甚至是用抗生素配方这类的利益交换过来的限制出口物, 等到研究所正式落成，她还是自己拿着各种电子工具在里面倒腾改装了很久，总算, 整个研究室才算勉强能用。

嘀——

随着一声识别成功的电子音响起，一重重的合金机械大门次第打开，露出通往研究所内部的银色通道。

金发的少女走在其中，顶着四面八方的识别扫描系统从容前进，这片通道给人的科技感完全不像是20世纪, 颇有些类似生化危机里保护伞公司的那些地下实验室。

【欢迎回来, 我的主人！】

有机械的电子合成音从头顶响起，正是掌控着整座研究室的人工智能主动向少女发动的问好。

“研究的进度怎么样了？”

接过机械手臂递来的一件医用大褂, 透边穿边走，随口问道。

【情况并不理想，几位博士都说供研究的鬼物实验体数量不足, 最重要的是，最有价值的始祖鬼血液极度缺乏，让他们的各项研究工作无法展开。】

“这样啊。”对ai的进度汇报透心里也有数, “也是，抓住的鬼是少了些。我自己一个人研究时就消耗了不少，也不能怪他们用得快。”

对话到这里时，她人已经走进研究所中心处，越是往里走，之前科技感十足的场景就变得往星际恐怖片的味道发展了。

只见一列列用特殊材料和禁制组合制造出来的透明水箱里，不时能看见一些类似人形的怪物的标本沉沉浮浮，有的是一个完整的鬼，也有的只放了一截手臂、一颗脑袋、甚至是一只眼珠……等等，这些东西足以让胆小的人直接吓尿。

它们都还活着，但却都失去了快速再生的能力，似乎有什么物质抑制了它们这项天赋。

水箱的下方都有一个侦测和显示仪，忠实地记录这些鬼物的生命特征，这些数据都会被智脑全部收录，然后运算，去刺探这种生物的生命奥秘。

“透所长，您可算来了！”实验室里，有研究员看见她，率先打起了招呼，脸色兴奋，“您之前让我们想办法弄出来的鬼物探测器已经做出来了，我们在研究所里试用了一下，目前准确率98%。就是不知道拿到外面试用的效果如何了，能拜托您让外面的捕鬼队员去试试吗？”

此研究所所长兼职捕鬼队队长·透：“辛苦你们了，明天我会把测试反馈告诉你们的。”其实捕鬼队目前成员就她一个啊，所里的实验体都是她一个人抓来的，毕竟招那些普通人当帮手风险太大了。

从天音夫人的口中了解了鬼杀队员的培养方式后，透就放弃了招打手捕鬼的想法，这个世界还是柔弱的普通人居多，能跟鬼对砍的只有那么一小撮人，不是天生十分强大，就是跟鬼有不死不休的大仇能舍下一切拼命变强，光是锻炼出那种身手就要花费不少时间。

太麻烦了，可又不能没有帮手。

“你们先多做出几部来，真有问题之后再改进也行。”

将测鬼仪收进口袋，透交待了一句，得到肯定答复后人继续往前走。

研究所的整个布局类似蜂巢状，这里的每个研究员都有自己的独立实验室，除了刚刚那位做出测鬼仪的研究员，还有很多人都泡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沉迷各种研究不可自拔。

多数人都是会把门关上默默搞研究，也有些太忘我而忘记关门的，偶尔也会从里面传出鬼哭狼嚎的惨叫。

就比如透此时路过的一间。

“啊啊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吧！！”

本该是夜间出没的食人怪物，此时被束缚隔离在一间两米高的透明实验箱内，已经各种实验折磨得不成人形，哪怕里面一片血肉模糊，它能不断再生的本能还是让它继续痛苦地活着。

实验箱的不远处，操纵着仪器对鬼物进行各种毫无人道的测试不断收集数据的研究员正一脸的兴奋，完全没被吓到的想法，反而更加高亢的盯着屏幕数据忘情大叫。

“太棒了！实在太棒了！注射了这么多次各种疾病病毒，身体数据依然保持健康，没有任何病变反应！不会生病，也不会衰老，物理打击完全无效，只要给一些人血，就能维持生命一直活下去！除了不能见光和需要吃人，其余一切都太完美了！这就是鬼吗？这种生物的一切真是迷人极了！我一定要把你们的秘密全部挖出来！”

完完全全陷入了狂热状态，这位俨然就是疯狂科学家原形本形的研究员根本没察觉到所长大人已经站在门外看他很久，甚至后来都抬手敲起了门。

极有韵律的敲门声并不是很响，却一下子让研究员回过神，下意识地朝门口望来。

“森田博士。”少女所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黑亮的眼眸宛如幽潭，“近期实验体紧缺，你最好省着点用，否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新的送过来。”

“是……是！所长大人！”之前对着鬼肆无忌惮折磨用来收集数据的研究员此时一脸的服服帖帖，“我知道了，会仔细着用的！”

透听后又扫了一眼简直能打马赛克的鬼物实验箱，随意点头：“你自己注意把握度量。”

她说完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门前的同时，这间实验室的电子门也自动关上了。

像森田这样为了研究出鬼为什么能不老不死还不生病等等的物质、而疯狂进行各种惨无人道实验的科学家，这家研究所里有很多。应该说能进来这家研究所的高知分子在见识了鬼这种生物后，很难不陷入狂热。

人类为了能长生能一直活下去，从古至今都不知道做下了多少荒唐又骇人听闻的事，如今对着这些以人类为食的恶鬼做各种研究，那更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这些用来做实验的鬼，没有一个不吃人的，身上都背着不少人命。

“所长好。”有刚好也在走廊走动的研究员遇见透时打起招呼，“您要去工作了吗？”

“嗯，打算做点东西。”

透并不打算跟手下人多说什么，脚步未停，对方也很识趣，并没有追问。

这座研究室里展现出来的一切已经完全征服了这些高傲的科学家，里面的任何一项东西拿出去都是划时代的产品，刚来这里时不是没人动过小心思，可是在小女孩的所长面前全都无所遁形。

你们想要什么我很清楚。但首先你们要满足我的要求，只要你们能拿出我想要的，我就会给你们想要的。签署保密合同时那些条款诸位当时都有仔细看过吧，请好好考虑一下冲动的后果。

一开始众人并不清楚，等知道他们要研究的是一种名为“鬼”的生物后，都是聪明人的他们自然意识到了什么。

确实，如果不顾一切从这里带点东西出去是很容易，但得罪了一个能活捉“鬼”这种恐怖生物的存在，他们真的能安然逃过报复吗？

别到时候名利没享受到，晚上家里的窗户突然趴着一只鬼。

在威胁和利益的双重协调下，这些博士们没有一个敢作妖的，老老实实搞自己擅长的科研项目。

三天后，伯爵府的门口如约停泊了一座马车，正是产屋敷家派人来接的座驾，透一身丁香色的洋裙矮身坐了进去，厢门合上没多久，古拙的马车在道路上奔跑起来。

产屋敷家是典型的传统家族，透从马车里下来，就迎面瞧见了一栋占地极广的和风大宅，此时大门敞开，天音夫人领着她的子女和仆从们夹道相迎。

“当不得如此，您太客气了。”产屋敷家这般重视礼待，透自然也是客气回应。

“请不要这么说，我们产屋敷一族虽然不出世，但也很清楚您的存在对整个国家产生的巨大影响。”天音夫人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笑着回道，她病重的丈夫的可是说过，别看眼前人只是个未成年的少女，但不久的将来，她将坐上那个位置，掌握这个国家的大半的权势。

和这样一位不缺财势的实权者相比，产屋敷一族虽然也有千年底蕴，但放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真的不算什么了。

何况对方本身，还拥有着远在柱之上的实力。

在这种友善客气的氛围下，透终于在一间和室内见到了产屋敷家的患病当主。

“我的样子吓到您了吗？”留着妹妹头的温和男性端坐在那里朝她打招呼，他鼻子往上的上半边脸狰狞丑陋，一双形状漂亮的眼睛也是空洞无神的，可唇角却挂着令人舒心的浅笑，声线更是让人如沐春风，“很抱歉，本来上次是想亲自登门拜访的，无奈这副身体近期连走动都变得困难了。”

这就是产屋敷家的族长，产屋敷耀哉。

“当主客气了。”透的脸色毫无变化，眼睛直直看过来，“您特意让天音夫人邀我过来见面，想来应该不会像某个炎柱先生一样，也劝我加入鬼杀队吧？”

“这可不敢当啊。”产屋敷顿时笑了起来，“杏寿郎不知阁下的深浅，以前言行莽撞，还请您不要介怀。”这位以后可是要竞争未来的内阁总理之位，又哪里是鬼杀队能收入门下的存在，“不过，跟阁下一起合作的事，我想还是能谈一谈的。”

透挑挑眉，没说话，便听产屋敷又继续道。

“有件事想先向透姑娘您道个歉，去年杏寿郎第一次遇见您后就将此事报告给了我。我当时就派人去了您和小鸟姑娘以前所在的小镇调查了一翻，才知道当年鬼物袭击的细节。之后您来到东京，又写信给杏寿郎提及东京遇鬼之事；随后便是近期您每夜外出猎杀鬼物的消息……这些种种都证明了透姑娘您对鬼物的痛恨。我想，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你是说鬼舞辻无惨吗？”透看过来，“我之前听天音夫人说过，鬼舞辻无惨最开始是你们产屋敷一族的人？”

“是……”产屋敷耀哉苦笑点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家族正因为出了他这个异类遭受了诅咒，生下的孩子全都体弱多病，总是夭折。为了延续血脉，听从了神主的建议，代代都与神官一族的女孩结为联理，虽然以这样的方式延续了后代的性命，但仍然没有人能成功活到30岁。像我……如今已经23岁，很快也要时日无多了。”

“原来如此。”透盯着他脸上的狰狞肉痕仔细打量，“因为无惨而诞生的诅咒怪病么？”

“让您见笑了。”产屋敷对自己的命运已经安然接受，“我自己怎样倒是无所谓，可是，我却不想那些孩子再因为无惨而出现伤亡了。透阁下如果愿意助我鬼杀队一臂之力，我产屋敷一族也愿意……”

“你等等。”透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诅咒这种东西我没碰到过，不过类似的情况倒是见过。不介意我检查一下你的病情，试试能不能治吧？”

这回不只是产屋敷本人一愣，就是他旁边安静坐着聆听的妻子也是诧异看过来。

和式大宅里，当主夫妻和某个实权华族的会面还在进行中，接到通知所有柱合会议的九柱成员在这时陆陆续续到齐，正安静等待主公大人的出现。

“三天前就通知我们今天到场，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恋柱·甘露寺蜜璃一脸好奇。

“是啊，算是很早就通知了。”炎柱·炼狱杏寿郎点头道。

“我倒是知道一点小道消息。”虫柱·蝴蝶忍点着脸颊笑眯眯，“主公说想给我们介绍一个合作伙伴。”

“真的假的？我们鬼杀队的合作伙伴？”

其余几柱也是议论纷纷，这些鬼杀队中战力顶尖的存在都十分好奇这次柱合会议的内容。

最后还是岩柱·悲鸣屿行冥下的总结：“不管是什么，等主公大人来了就知道了。”

九个人站在庭院里并没有聊太久，屋内的障子门打开，众人齐齐看去，发现这次走出的不仅有主公大人，还有一个身着洋裙的陌生少女，双方相谈甚欢边走边聊，可以很清晰地听见女孩的话。

“非常感谢当主对我的政治投资，我确实近期缺乏一笔不菲的资金。既然已经确定合作关系，我也当投桃报李。一直都是非官方性质的鬼杀队团体，回去我会让人操作，将鬼杀队列为受政府承认，有官方授权的正式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