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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自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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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层层的阴霾布满了天空,无尽的黑暗笼罩了世界,这纷纷扰扰,恩怨不休的红尘啊,早成了灰蒙蒙的一片。我最心爱的人儿啊,你可知道,没有了你的日子,纵然生命再多可贵,却已然黯淡无光,没有了你的日子,纵然天地再多辽阔,却再也找不到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那面色苍白的瘦弱少年呵,在这注定悲惨的时刻,他的那颗火热的心正在滴淌着鲜血,正在四处漂泊流浪,正在垂死的边缘中苦苦挣扎。这一刻,他早已没有了灵魂,有的只是那副空荡荡的躯壳。或许,对于一个心死的人来说,生和死又会有什么区别呢?

曲折蜿蜒的山路上,正有一个面色苍白的瘦弱少年孑然而行。他微微地垂着头,面容失落而没有任何的表情,黯然伤感的眼眸之中没有一丝的神采。若是远远地望过去,他似乎不再像是一个人,反而更像是一具只会走路而无半点思想的死尸。

“呼呼!”凛冽的寒风依旧吹个不停,狠狠地击打在了他那瘦弱不堪的脸庞上,好冷,真的好冷!这样的感觉和心里的感觉都是一样的,除了冰冷和凄凉还是冰冷和凄凉!心已经冷了,世间的一切就都是冷的,心已经苦了,世间的一切就都是苦的。

楚吟灿伤心地埋葬了紫嫣之后,便选择了离开溪林小屋,从此开始了他漂泊无依的生活。父母早亡,心爱的姑娘香消玉殒,正道容不得自己,魔教恨不得将其杀之而后快,这样的人生注定是孤独的,寂寞的,无奈的,凄惨的。

天地虽大,四海虽广,却再也容不下一个渺小的楚吟灿。他终于发现,自己的命运竟是如此不济,人生竟是如此的黯淡,生命竟是如此的可悲,生活竟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存活竟是如此的没有价值和意义。既然如此,那就选择死亡吧,或许断自己的生命也是一种解脱吧,至少楚吟灿此刻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这几日以来,楚吟灿体内寒毒的发作次数已经越来越频繁,他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也愈加巨大。他很清楚,自己的时日恐怕真的不多了,可是他已经无法再继续等待下去了,现在他就想要了断自己的生命。

楚吟灿仰着头,向上望了望这条曲折蜿蜒的慢慢山道,这是条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山路,山路交错纵横,不时的穿过崇山峻岭,悬崖陡壁,极度曲折坎坷。再往上看,顺着这条笔直陡峭的山路一直前行,很快就能到达高达万丈的悬崖绝壁。倘若是从悬崖上跳下去的话,那个人必死无疑。

望着那高耸入云的悬崖绝壁,楚吟灿的心中便顿时有了主意,他想要走上那高高的悬崖边,从上面跳下去。跳下去,就一切都结束了,跳下去,他就自由了,解脱了!

“紫嫣,你要在那边等着我,吟灿哥哥很快就会来陪你了!”楚吟灿口中忽然低低念了一句,这一刻,他已经报了必死之心。

楚吟灿顺着蜿蜒不绝的崎岖山路默然地向上走着,走着,向着那高高的悬崖绝壁,向着随时面临死亡的万丈深渊,一步一步地前进着,前进着。

这是一座高达万丈的大悬崖,四周除了陡峭无比的山壁外,再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周围的密密层层的陡峭山壁紧紧环绕,留在中间的只有一条狭隘的不能再狭隘的小路。顺着小路往前,就到了悬崖的边上。站在悬崖的上面往下观望,你会看到深不可测的大渊谷,冷冷的寒风吹过脸颊,一种莫名的寒意和颤栗就会骤然而生。若不是一心想要求死的人,站在这个地方只会万分的恐惧!倘若是人从个地方跳下去,纵然他是神仙,纵然他有超凡脱俗的修为,也会在短瞬间粉身碎骨。

很快,楚吟灿就走到了这座高高的险峻悬崖上。他的脚步深沉而缓慢,一点一点儿地靠近了悬崖边。楚吟灿不由自主地向着悬崖的下方看了一眼,面对着深不见底的渊谷,他那苍白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半分的惧意。

“呼!”悬崖上仍旧冷风徐徐,轻轻地吹动着楚吟灿的秀发和衣衫。这儿的风真的好冷,可是,在这个悲惨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的心更冷么?

一步,只差一步,只要楚吟灿再往前轻轻迈上一步,所有的苦难和不幸就全都结束了。

“紫嫣,吟灿哥哥来陪你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楚吟灿的眼神中再次露出了绝望之色,口中黯然地念了一句。

“呼啦!”在下一刻,楚吟灿将自己那瘦弱的身躯凛然向前一倾,向着无尽的深渊缓缓而去。他,真的跳了下去。

从万丈悬崖上跳下的那短短一瞬,楚吟灿似乎看到了紫嫣那如花般唯美的笑靥,她在向着自己轻轻地招手,他知道,紫嫣正在那边等待着自己,等待着他们下一世的重逢。忽然,他苍白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纵然这般死了,他没有遗憾了r许,死亡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楚吟灿瘦弱娇小的身躯正从万丈悬崖向下快速坠落,眼看就要粉身碎骨于无尽的深渊中!

“嗯?”就在这个时候,楚吟灿面色忽地一呆,一件万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楚吟灿向下快速坠落的身体忽然停住了,竟一时悬在了半空之中。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身体被人用绳索牢牢地套住了一般,任是他如何一心求死,拼命地要向下落,可是自己的身躯就是丝毫不动!楚吟灿面色没由来一惊,他一时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吟灿无奈了,他那瘦弱不堪的身躯就这样被悬在了半空中,似是僵住了一般,既坠落不下去,亦飞不上来。

“楚小子,你当真不想活了么?”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忽然从悬崖上面传来了一人的说话声。

楚吟灿面色又是一呆,他连忙转过头向上望去,果然看见悬崖之上站了一个人。就见这人是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青年,身着一袭极为整洁利落的白色长衫,面冠晶莹似美玉,眼眸有神似龙凤,身材修长伟岸似雄峰,可以说得上是风度翩翩,俊美潇洒之极!这白衣青年站在悬崖边上,半蹲着身躯,正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悬在半空中的楚吟灿。

楚吟灿一听这人叫自己‘楚小子’,心头凛然一动,暗自惊讶此人的来历。这人叫自己‘楚小子’,分明是认识自己,可是自己又从来都没见过此人,更谈不上认识了,他怎能不感到万分好奇?

“你认得我?你究竟是何人?又为何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这般活着有什么意义,你让我去死,去死。。。”楚吟灿先是疑声发问,到了后面一想到自己想死不能死,越说越是激动,险些哭了出来。

“哈哈哈哈!”白衣青年却忽然拍手大笑起来,答道:“我是何人有那么重要么?我听闻有人要在这里寻死,所以就特地过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是你这个混小子!其实我也不是想救你的,你知道,救人是很麻烦的嘛!其实我来呢,就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游戏?”楚吟灿被白衣青年搞得是满头雾水,心中却暗骂此人行事古怪刁钻!

白衣青年笑道:“不错,就是游戏,这个游戏很好玩的,你体验一下就知道喽!”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用右手食指冲着楚吟灿施起法术!

“嗖嗖嗖!”

“哎哟,你。。。干什么?哎呀。。。”

那白衣青年将自己的手指在半空中上下来回挑动,就见楚吟灿的身躯随着白衣青年手指的动作,忽而向下,忽而向上,来来回回,动个不停。每当楚吟灿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快到谷底的时候,忽地又飞了上下来,然后再坠下去。这样的忽上忽下,在片刻间就足足有十几次之多。楚吟灿想死却死不了,想活又活不了,心中不由得暗自焦急起来。他眼见着自己的瘦弱的身躯忽而向下坠落,忽而又向半空上方飘起。这般快速地忽上忽下运动,将楚吟灿折磨得是头晕眼花,口中连连大叫不止。

“楚小子,怎么样啊?我这个游戏还算好玩吧?你知道么?这可是我最新开发研究出来的游戏,名唤‘蹦极’,刺激吧?好玩吧?哈哈哈哈!”这白衣青年倒更像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顽童,他望着楚吟灿身躯那忽而上忽而下的样子,顿觉滑稽有趣,不时拍手大笑起来。

楚吟灿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都快被对方给拆散了,一时间难以忍受这种折磨,高声叫嚷:“你还真是个怪人,我楚吟灿得罪你了么?你居然要这般折磨于我!这位兄台,你要么就让我痛痛快快去死,要么就将放下来,只是求你别这样折磨我了,好不好?”

白衣青年将双手抱在了胸前,摇头道:“不行,我还有没玩够呢!你看这游戏多刺激啊,多好玩啊,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娱乐,还能练练你的胆魄,这可是一举三得啊,你不想多玩一会儿么?哎呀,反正你都是一个快死之人了,你连死都不怕,还怕玩这个游戏么?小子,你就慢慢享受着吧!”说着,他不禁加快了对楚吟灿的运功施法。

“嗖嗖嗖!”楚吟灿的身躯在半空中上下来回运功的速度更快了,耳畔还不时响起阵阵狂风呼啸而过“呜呜”之音,这种生不如死的折腾,险些让他眩晕的呕吐出来。

“我说兄台,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求求你,别玩了,行么?只要你答应别这么折腾我,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楚吟灿被他折磨得快要死掉了一般,只得向他苦苦地哀求起来。

白衣青年道:“你真的什么条件都答应我?此话当真?”

楚吟灿微声道:“我都被你折磨得快死掉了,哪里还敢骗你?”

白衣青年忽然停止了运功施法,将楚吟灿悬在了半空中,道:“既然如此,那好吧,除非你不想寻死了,并且答应将自己的小命交到我的手里,我便放了你!”

此时的楚吟灿哪里还有寻死觅活的那份心情?他被这白衣青年折磨得生不如死,骨头都快散架了,哪里还敢不答应人家的条件,只得道:“好吧,我答应你,不寻死了,我好好活着,将这条命交到你手上,这还不行么?”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道:“嗯,这还差不多,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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