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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和卫慈走出镇国公府的时候,他们所在的桂花坊,早已是人流如织。这在平时是很少见到的景象。
所谓桂花坊,实际上,在以前是叫贵华坊的。因为在这里所居住的,都是京城最顶级的达官显贵。
只是几十年前有一日,先帝来镇国公府探望卫慈的祖父老镇国公的时候,听老公爷说觉得贵华坊之名太过张扬。离百姓民情过于遥远,以致于平民都情愿绕路也不肯从此地经过。便下令将此地改名桂花坊。
后来,为了体恤上意,坊间的拽都在自家道旁种上了桂花树。从此,桂花坊之名便真的名副其实了。每到秋季,此坊的金桂飘香也算是京城的一大胜景。
今夜有如此多的百姓前来,只因为这条街坊挂出来的花灯,乃是全京城质量最高的。除了宫里组织的灯会,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了。
然而今年,宫里并没有举行灯会。
司茶带着丫头们将她一下午雕的水萝卜灯都搬了出来,一一摆到了侧门道旁的小桌上。路过明珠边上的时候,招呼也没打一个就走开了。很是识趣。
明珠和卫慈徒步往东市走去,路过修容会馆的时候,看到外面有好几辆豪华马车,在等待停靠。张舞惜一早就邀请明珠和他一起参加今晚奇珍社的聚会,但被明珠很干脆的拒绝了。派了司钗和司锦去替她看看。
难得的两人世界,可不愿被俗事打扰。
走出桂花坊的牌坊,转角就到了东市。抬眼间,便是一种豁然开朗,灯火阑珊的惊艳。
不同于适才坊间花灯的精致华贵,错落有致。东市的花灯大多都是纸灯,做工参差不齐。但数目极多,百十步间便有三四个花灯摊位列于街道两旁。
各大商铺更是恨不得自家门脸全街最亮,各种猜谜活动也是应接不暇。
小夫妻俩相视一笑,便如普通夫妻一般溶进了这万家灯火。
和开市时有组织的社戏不一样,这会儿街上各处分散着民间把戏。凌乱热闹,人声鼎沸。
“阿慈,你今天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你想去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卫慈面不改色的说着情话。
哎哟喂,土味情话这么甜的咩?!真香!
明珠抬头望天,抿嘴一笑:“行,那你跟紧了哦,可别把媳妇儿走丢了。”
“不会。”
明珠瞬间开启了逛吃逛吃的模式。
“这个鲤鱼灯挺好看的,我们买了吧。”明珠一眼看中了一个格外有趣的红鲤鱼纸灯。
“老板,这灯多少钱?”明珠兴致勃勃的问。
“叫小娘子知道,这灯原价六十文。若贤夫妇能猜对这上面的灯谜,便只要十文即可。”卖灯的老者急忙放下手中的篾条上前答话。
明珠抬眼看了眼灯谜:“不猜,有钱。”说着伸手取了花灯便走。
卫慈扔了一钱银角子,也不等找零,抬脚跟着媳妇儿走了。
逛了一会儿。
“好香啊!”这里竟然有孜然?明珠寻着味儿就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树荫底下。
原来是一个胡人在卖烤肉,难怪被排挤到这样不起眼的地方。
“这个烤肉多少钱一串?”
见来了生意,这胡人用很蹩脚的汉语说道:“小梁子,介个世文钱一圈儿。”
虽然有点儿吃力,但还能听懂。明珠:“那来十串吧。你这个孜然香料哪里来的?还有多少?”
......
胡人瞪着眼,好像没听懂的样子。
卫慈上前:“#$%&*......”
胡人激动的回答:“&%$*#......”
两人交谈完,卫慈跟明珠解释道:“他是西戎人,这个孜然是他从丝绸之路上带过来的,一共有五十斤。除了他这里,并没有看到其他同伴带这个过来。”
明珠回答道:“那就都买了吧。顺便帮我问问他会不会种植这个,如果会的话,连人也一起买了吧。”
“好。”说着,卫慈往后打了个首饰,从暗处走来一人便开始和这西戎人交涉。
明珠便取了烤好的肉串和卫慈继续开始逛了起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还会说西戎话。”
卫慈接过明珠递过来的五个肉串:“出征在外,经常要和这些人打交道。次数多了,各地方言都会一些。”
两人很快将十个肉串都吃完了,果然,孜然和烤羊肉真的是绝配。
“阿慈,前面围了好多人,里面耍的把事肯定好看。我们也去看看吧。”听着好像是一对兄妹卖艺的,不时能扬起一片叫好声。
“好。”卫慈抬手把一彪形大汉推挤开,就要护着明珠上前。被推开的人自然有气,正准备上前理论,便被身后的人阻住。
那位同伴和他打了阵眉眼官司,抬手暗指了一下卫慈的腰间。那大汉随之看了过去,便脸色青白。
明珠疑惑的低头,原来卫慈腰间还挂着禁卫统领的金腰牌。那大汉或许不知道腰牌的具体意义,但黄金总是认识的。
见周围的人开始往这边看,明珠很有些尴尬,便嗔怪道:“说好是微服出来与民同乐的,你怎么能这么霸道无理?赶紧与人赔礼。”
谁知她刚说完这话,周围的人顿时齐齐向后退开。那大汉更是拉着同伴转身便走。
明珠此时方知自己失言,也赶紧拉了卫慈离开。
快步走了好远,明珠才停下脚步:“呼,好尴尬,我竟也做出在平民面前秀优越感的事了。”
卫慈手上一用力,将明珠拉得近了些,也不松手,就这样慢慢走着。“在军伍中的时候,只要够强,能打,便没有需要排队的地方。回到京城,就更没有需要排队的地方了。所以,除非尊长或君王,我甚少让于人。”
明珠知道,卫慈是在解释刚才的失礼是因为习惯使然。其实明珠自己刚才也有些言语不适,便想揭过这段不提。于是,她促狭的抬杠:“难道你以前上朝的时候,也和百官争抢不成?”
“从小我大多是在军营打磨,在京城时,同龄者也无人可与我争锋。而自我袭爵以后,便开始守孝。出了孝之后不久,就开始准备与你完婚。再就是国丧,出征......以前的父皇或现在的阿昭若有事,是直接召我入宫即可。我现在的司职也无需上朝。”
说完这些顿了顿,又补充:“像祭天、国丧、出征、凯旋......这些我自然也是需要守序的,不过都有礼部郎官在一旁随时关注,只要跟着走动便可。”
明珠安静的听着:“能跟我多说说你以前的事儿吗?”
“你想从哪里开始听起?”
“那......看你想告诉我哪些,都可以。”
......
这大概是成婚以来,卫慈和明珠第一次这样交心。两人说着说着,便走到了金明池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