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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盟主之后,一旦暴露了身份,后果将不堪设想。大惊之下,黄山神尼急匆匆将东方云星来黄山的事告诉了欧阳清,要她赶快于路追赶,欧阳清所乘白马乃十二年前黄山神尼走访白羽秀士时由塞北骑回的大宛良驹,脚程极快。如欧阳清赶得及时,或可半路追上东方云星。神尼嘱咐欧阳清,遇上他先不要将她与东方云星的姻事告诉他。欧阳清应声顺东方云星的来路扬鞭急追。一路飞驰,知道日薄西山也未见东方云星的影子。欧阳清心中非常焦急,因为她已知道东方云星是自己将来的夫婿,而他此时要去的地方恰恰是能够要他的命的地方。一路急追,欧阳清预感此时的可怕。
欧阳清以为自己所乘白马驰行的速度在中原已属少见,不到半日便已驰出二百余里,她那知道东方云星所乘乃是天下少见的宝马“千里雪”,所以无论怎么追也总不见影子。心思难道东方云星走的不是这条道?心急之下,他这才询问沿途丐帮人物。海内四尊天下闻名,其与丐帮多有交情,尤其是欧阳清与他们更是十分熟悉。所以疑问便知,东方云星就是由这条道驰向正南。欧阳清又惊又怕,连休息吃饭也顾不上,富有打马追来。
此时的欧阳清既惊又怕,惊的是东方云星竟然驰行这等急速,连自己的大宛良驹也追不上。怕的是东方云星不知好歹定会先自己一步进入九宫山黑龙涧。一旦身份被人识破,自己该怎么办?磁性太急,自己也没顾得上想师父请教,万一……欧阳清急的直想哭,阴阳教人物的心狠手辣,欧阳清素有耳闻。东方云星下山时间不长,江湖知识太少,其武功如何,自己一无所知。但就凭和自己相仿的年龄就可推断,此去凶多吉少。
昼夜兼行之下,欧阳清于第三日凌晨终于驰入黑龙涧谷外。九宫山地形复杂,岔路极多。欧阳清不识路径,又赶上大雨倾盆,于是只得凭着一股紧迫感冒雨拉马进山。
尽得谷内,四顾远近,哪有东方云星的影子。正心焦之际,忽听左侧山崖下传来马四之声。遂提缰驰去。远远看见见一匹白马驰下山梁来到河谷之上。一看马上无人,欧阳清眼前一黑,险些昏晕过去。不及多想,欧阳清由马背上飘身而上,直至洞口。一望之下不由大惊失色。彼时正值东方云星吸入毒雾,闭目等死之际。于是欧阳清放出雪鹰,啄伤殷天洪,救下东方云星。
她知道东方云星多半暴露了身份,黑龙帮内高手如云,一旦在被发觉,万难脱身。因此急引东方云星驰离九宫山险地。
此时二人投宿的客店证实丐帮浙北分舵专门为查探阴阳教而设置的一个联络站。所以比较起来相对安全一些。感觉安全一些以后,欧阳清急火攻心,居然忘了黄山神尼不让她暴露二人的关系的嘱咐,将数日来极度的惊恐与怨愤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她原想既然自己自幼与他定下姻盟,东方云星总应该多少知道一些,总不至于一无所知吧。自己数日来既惊又怕,冒死相救。他东方云星在怎么说也该好好谢谢自己,至少也得好言相慰,与自己相认吧。谁知他看上去却就像一无所知,还倒来问自己因何得知他昨夜遇险。这样看来倒是自己死皮赖脸自作多情一般硬往人家眼前靠似地。说白了就是人家根本不领这份人情。
欧阳清自幼性子执拗骄矜,有时连其师父黄山神尼也无奈何。乍逢这等惊吓,不由乱了方寸,只顾怪怨东方云星薄情,却不知到了此时她自己犹是白纱蒙面,东方云星不识真容自然不敢冒然相认。加上对自己与欧阳清的姻事一无所知。他自由遂师父隐居贺兰山,除了叶红霞以外,还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任何一位同龄女子。今见欧阳清这等摸样,一时懵懵懂懂,显得无所适从。只不过方才店小二叫这女子欧阳女侠,这才似有所悟。
好一会儿,欧阳清的心情才渐趋平静。东方云星忍不住上前拱手谢道:“欧阳女侠相救之恩,东方云星永世不忘。在下乃贺兰山白羽秀士弟子,如日后女侠有事相唤,在下赴汤蹈火,绝不敢有辞。”说完躬身一礼。
东方云星唤欧阳清欧阳女侠是由店小二口中得知她复姓欧阳,所以一次为称谓。哪知这句话恰恰又被欧阳清误解。刚才他还问自己尊姓大名,现在却怎么又知道自己复姓欧阳?难道他由生了见异思迁之心?想到此欧阳清顺手一抹,揭去蒙面白纱。两道深入骨髓的目光冷冷地盯着东方云星。
东方云星一望之下不由俊面一热。他并非贪色之人,就连叶红霞那等姿容也没用令他动心。但此时他却被欧阳清的美惊得呆呆发愣。叶红霞世间美女,她的美就如一朵娇艳的桃花,英爽外溢;与叶红霞想比,欧阳清就宛如一枝珍贵的白莲,清丽出尘。他努力搜寻着儿时的那丝记忆。终于认出,眼前这位孤傲的冷美人儿就是与叶红霞同去贺兰山的那位成天哭鼻子,仿佛人人都欠着她东西似地清儿。那个梳着两只羊角辫,成天和自己与霞儿闹别扭的那个小丫头。
望着东方云星那傻愣愣的样子,欧阳清微微一笑道:“你在看什么,难道不认识我了?”眼下不无责备之意,就连她那令人不易觉察的微笑,也仅仅是短短一瞬,随后便有迅即恢复了那种原有的执矜。
见到自己的同门师妹,东方云星却怎么也难以高兴得起来,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他此时心里虽然为自己能够脱险而感到幸运,同时也为与昔日的小师妹巧遇而激动,但她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丝当初与叶红霞相逢时的那种冲动与欢悦。相反,他却因欧阳清的冷漠和骄矜而倍感拘束与不安。
看到东方云星的那种拘谨摸样,欧阳清感到好笑。却是她此时心里也感到异常惊喜。东方云星不但相貌英武俊朗,而且武功惊人。试想以岷山毒龙殷天洪那等身份,激战半夜居然没能将他制下。最后在自己雪鹰的帮助下还剑削其左臂,可见其的确如师父所说,禀赋世所罕见。对此,欧阳清自然芳心激荡不已。
欧阳清自豪之余,脸色却仍是一副不冷不热:“你……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你……你是清儿妹妹。”东方云星呆呆地望着对方,满心喜悦却怎么也表达不出来。
“少侠,前往黄山,向来并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吧?”欧阳清似乎对东方云星的豁达非常不满意,所以这话略带嗔怪。
“在下这次拜访黄山,是要向师叔面交一封书信。”说道这里,东方云星忽地想起黄山神尼要他遇到欧阳清时交与他的书信。于是怀中取出,双手交给欧阳清道:“师叔要在下遇到欧阳女侠时将这封书信面交欧阳女侠。”
欧阳清粉面微红,自己下山时师父将自己与东方云星自幼定姻之事告诉了自己,并说东方云星不久下山之后,定将来黄山与自己相认。所以她并未伸手去接。好像已经猜到信里的内容似地,凤眼一扫仪态恭敬的东方云星说道:“这是师父个我的,也是给你的。你不妨打开看看。”
东方云星正色道:“这是女侠师傅所嘱之事,在下不便偷看。”
“欧阳清玉手轻摇道:“我已说过,这封信也是给你看的。但看无妨。”
东方云星将信将疑地拆开信封,翻开一看,之间心中写到:
清儿:
尔下山已有时日,惦切!
十二年前与你定姻的东方云星已来过黄山。为是要他北上黄鹤楼与你相会,望你助他完成下山任务。但你林师伯暂时不让挑明你们之间的姻事,以免他荒废学业,望你切记。
江湖险恶,尔当凡事三思。万勿使东方少侠有任何闪失,东方少侠武功已具初成,但生性好强。所以尔切记劝他不要多事。
东方少侠眼下尚不知其身世,望你凡事小心,待其武功大成,到了杀父之仇以后,为师再与你林师叔为你二人完婚。
切切!
师不具名。
阅毕书信,东方云星不由心中大疑:难怪自己初上黄山时,黄山神尼似极偏袒自己徒弟,要自己专程于她见面。并备言其执拗任性,要自己曲意宽容云云,却原来自己与她竟让由此一场缘故。就已欧阳清赴九宫山黑龙涧冒死相救这一点上看,这事多半是真。
但是,自己自幼随师父在贺兰山学艺,十数年来为何一丝不知?此事实在太多蹊跷。不过以黄山神尼那等身份,当不会言虚。有欧阳清的言行猜测,其叶多半已经得知。但黄山神尼此事却要她暂时保密,她却糊里糊涂让自己拆开看了。可见其并未将自己当作外人。只是她眼下大错特错,错解了其师之意。还以为师父要她与自己相认呢。
阅毕以后,东方云星手执书信,颇觉为难。如立即将此信交给欧阳清,当她看到自己误解了师父原意后,定不知有多难堪。当着自己的面又该如何了结。但如果不让她看,自己又该向她解释?犹豫之间,东方云星难为情地望了望欧阳清。
恰巧此时,欧阳清也正俏目含情地偷偷望着东方云星。四目相对,二人忽又同时避开。扭捏之色,实难言表。东方云星呐呐不知所言,而欧阳清粉脸上也飞起一团红晕。纤手不住地抚弄着肩上雪鹰的羽毛。只是那张淡雅的粉腮之上,始终挂着一种让东方云星老觉着不舒服的傲气。令他心中忐忑不安。
此时的东方云星心中矛盾极了。他既不想让欧阳清在自己面前难堪,更不愿主动向对方表白。在他心里,十二年前那个执拗任性的小丫头的蛮横无理与“不合群”一直无法抹掉。而今她既然已经知道鱼自己有百年姻约,还是这般一副孤芳自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这实在令东方云星难以接受。他暗暗感到,自己与眼前这位看似惊艳绝美的冷血美人儿中间有一道也许难以此生逾越的鸿沟,令惹尼古丁可望而不可即。
困惑之下,东方云星有不由想起与自己有黄鹤楼之约的师姐叶红霞来。暗思:自己的未婚妻为何就不是霞儿姐姐呢?
欧阳清此时也是非常激动不安。他原以为东方云星看了师父给自己的信之后,一定会欣喜万分。自己虽然并不喜欢轻佻男子,但最起码也得与自己说说情话,哪怕一同回忆一番在贺兰山戏玩时的儿时笑话也行啊?要知道,自从师父将这件事告诉自己以后,自己为了幻想于他在一起时的时候,花费了多少心思?就连定情的香囊都为他准备好了。自己未曾见米昂就先救了他一命,他身为贺兰山的弟子,应该懂得知恩必报,总不至于使自己在他的面前显得自作多情或过分下贱吧?又何况,自己初次见了他,就觉得非常满足,为此还高兴好一阵,谁知他却这等冷酷。
二人沉默了好一阵,欧阳清忽地又羞涩不安中生出一个不祥的念头:待自己这等淡漠,难道他心中已另有他人?要知他虽师父深山苦修十多载,初出江湖,自然对儿女情事趋之若鹜。诺大江湖,岂无多情女子以身轻许?东方云星不谙世事焉有不上当的道理。想到此,她忽地粉面一寒道:“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欧阳清不配么?”
欧阳清这句话问得可算非常不容易。作为一位生性执矜的高傲女子,堂堂黄山神尼的弟子,他能说出这等违心的话,可算是尽了极大努力。
东方云星一时大窘,连忙摇摇头道:“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欧阳女侠天资丽质,况又身为高人之徒。在下岂敢有不屑之心?只是在下……”
“只是什么?”欧阳清打断了东方云星的话:“只是,你心中已另有他人是吧?”欧阳清说完,一张俏脸顿时布满袭人的寒气。
要知欧阳清除了性情高傲之外,还多次注重自己言行。自从由师父口中得知与东方云星的姻事之后,便极少与同龄男子来往。今见东方云星风采俊朗,仪表堂堂,愈坚洁身之心。他自然不允许自己的未来夫婿沾花惹草,朝三暮四。
人的感情永远是自私的。尤其是情窦初开的自律型少女,而欧阳清则是这类女孩子中的佼佼者。既然自己命里注定是东方云星的未婚妻,那么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己的男人不忠于自己。这是她坚守的哲理。
然而,欧阳清又哪里知道此事东方云星的心事。自下山来屡受人恩,作为一位自尊性奇强的高人之徒,他的心绪一直很乱。他的言行几乎到了自己处处无法自主的地步。加上刚刚抵制自己凄惨的身世,这令他几乎连自己的秉性也无形中变了许多。所以对这种本就将信将疑的事情愈加困惑不已。
当然,也许更为重要的是叶红霞在他心里已经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分量。他承认欧阳清的美胜过叶红霞,但其的心胸远不及叶红霞那等豁达宽厚、平易近人。东方云星本来就对黄山神尼与欧阳清存有成见,单凭片言只字自然不可能令他改变初衷而令自己曲意逢迎永远看她的这张冷面具。耳边又听到欧阳清这咄咄逼人的话语,一时颇觉很那为情。但人家刚刚救了自己,自己有岂能出言反驳令对方嗤笑自己贺兰山门下不懂人情礼数。为此他虽然心中委屈但也不便当面发作。于是只得正色解释道:“欧阳女侠,我们二人虽然小时相识,但那时终是年幼无知。今日萍水相逢,在下盛觉荣幸。女侠昨夜相救之恩,东方云星以刻骨铭心。至于我们二人自幼定亲一事,在下实在一无所知。就算确有此事,在下也需得到家师允诺,方可相信。来日方长,你我自幼相会之日。关于女侠问及在下手否已有他人之说,请恕在下无可奉告。东方云星虽然初出江湖,但也懂得洁身自律。女侠视乎无须过问。在下身负杀父掳母之仇,岂儿女之事可替代?日后女侠如有相招,东方云星虽万里赴死亦不足惜。在下身外尚有要事,如女侠再无他嘱,就此作别,我们后会有期。”东方云星说完,深施一礼,便向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耳边传来一声娇喝:“站住。”
他不由停下脚步,回身说道:“欧阳女侠还有何事吩咐?”
只听欧阳清冷冷说道:“欧阳清原以为,堂堂白羽秀士的高徒,赫赫武林盟主之子,定当晓通事理,光明磊落。没想到却是如此薄鄙之徒。只怪恩师当初没能看清你这个小肖之徒,如非恩师成命在身,欧阳清就傻了你这个负情之人。欧阳清发誓今后永不见你,你给我快滚。”东方云星闻言也不由冷冷说道:“欧阳女侠息怒,东方云星虽然虑事不周,但也自信没有做过对不起女侠之事。‘负情’二字,实不敢当。至于今后,悉听尊便。东方云星一介草莽,也不敢轻生攀桂奢念,告辞了。”说完,将手一招,刚才阅过的那封书信竟就如双手托住一般平平地飞至欧阳清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跨出大院,顺路疾驰而去。
东方云星一怒而去,屋里的欧阳清越想越气,没想到东方云星竟然如此不尽人情。师父还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保护他,谁知他……欧阳清愈觉非常伤心,不由再次伏案痛苦。院外小二也都听到,只是知她性子,不敢进屋相劝而已。
好半晌,欧阳清才止住哭声。独自一人不由暗暗寻思:东方云星到底为什么这样无情。难道自己错了不成?论说他自知身负杀父掳母之仇,当不会有暇再干不耻之事。
心念一动,她的目光不由落在东方云星留下的师父那封书信之上。细细一阅,不由暗自懊悔不跌。原来师父要自己对此事暂时保密,自己却阴差阳错,硬要东方云星看了,同时还逼他当面相认。这岂非违背了师父的本意吗?自己半年前下山之时,师父就告诉自己这件事,还说等东方云星下山后,要自己与他结伴同游,加深了解。本来自己以为他也已得知此事,却不知林师叔对他一直守口如瓶,以至于至今他还一无所知。直到看到师父的书信。但单凭一纸书信的确难以让他当即贸然相认。东方云星身为林师叔门下,其性情定然和自己这般孤傲。自己一气之下斥他负情一定忧伤他的自尊。想到这里,欧阳清越觉自己太过心急,一时既后悔有心急,也更加怨恨东方云星的绝情。
但是,现在东方云星已经暴露身份。师父所嘱岂能违背?再说,在自己与他还没有断绝关系之前,他仍旧是自己的未婚夫婿,这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一旦它再真的有个好歹,师父面前自己有如何交待?可如果自己硬与他同行,若果如师叔之言,荒废了他的学业,自然要误大事。不过,如自己死皮赖脸硬随于他,他岂不更加认为自己自作多情,自己又岂非自讨没趣?
一番左思右想之后,欧阳清终于打定主意,暗中跟随东方云星,一则设法保护他的安全,二则他要看看东方云星身边到底有没有他人。主意一定,欧阳清当即修好一封书信,告知师父自己已助东方云星脱险。眼下要与他一同除外办事,不老挂念云云。将信托与店中朋友送往黄山。而她精心易容,则女扮男装,携雪鹰与布笼之中,上马向东方云星驰去的方向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