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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芸似乎鼓了一下勇气,道:“小姐,是我对不住你。”
云灵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严芸又道:“……我累你十多年来受夺灵毒之苦,我该杀,该死,待神女宫事了,我必向你请罪……我不敢奢求你原谅,可我希望你知道,严芸这么做是为了封灵一族,为神女宫,为了保神女的血脉,严芸并无半点私心……”
云灵鸢摇头,心说,过去的,就过去了。
她虽无意责怪严芸,但是这么多年来,苦难都是她受的,要她说没关系,她一时还真是说不出口。
严芸也不知道要等一个什么结果,轻声喊着:“小姐。”
须臾,云灵鸢又叹了口气道:“芸娘,你是我的养娘,我对你只能是感激之情,岂有责怪之意?”
严芸眼睛亮了,因为她至少听出了云灵鸢念及她的养育之恩。
云灵鸢也不愿去计较这件事,辜负了严芸十几年来的真心相待,想了想又道:“你为我进罗刹狱境,这情份我就还不起,幸好,你平安归来了。”
严芸低头道:“惭愧。是紫惑大人相救严芸才有命站在此处,赖于小姐您的福气。”
南灵院长大约觉得这会时间紧急,应当没空扯这些,有意提醒严芸,清清咳了两声。
云灵鸢却比严芸反应更快,将话题拉回来,道:“诸位放心,我无意与阿茹争,但是神女之职我也是势在必得。”
说着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夜暝身上,她要当神女,去救他的真身。
没办法的,封灵血禁无论是封是解,都得是神女的身份,那是秘术,是禁术,需要特殊的身份。
若不做神女,谈何救呢?
众人这下是有点懵了,讲了那么久,原来她还是要争这个神女之位。
可,若是她当了神女,那他们这十几年来不惜一切代价护住的神女之女,又该如何?
阿茹道:“能者上之,没毛病吧?”
众人听得脸色铁青,绿芙拉住阿茹在一旁小声教导,南灵院长则是一脸为难。
沐青虽然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看到了夜暝神色冷峻,却是低下了头,心觉奇怪。
“殿下?”
夜暝蓝色的眸子凝视着云灵鸢,似想对她说点什么,最终转为一声叹息。
他没办法出言去劝云灵鸢不要去追求神女之职,更没办法坦言,解封禁术,会死人,以她的性命,换他的真身,这买卖太亏啦。
夜暝道:“神女宫之事,不简单的,背后那双手,开始行动了。”他只有避开那个话题。
严芸立即道:“我们正是想去阻止假神女加冕,绝不能让假神女入主神女宫。”
夜暝的心里真的很糟,神情突转凝肃,“你们怎么都听不明白??神女加冕是个坑,只等着你们去踩,你们真去了,就中招了,懂不懂??”
众人不语,众位经风见雨的人物,又岂会不懂,但,神女那个位置太重要了。别人都不担心,关键是管心凌手持忘忧,且修为又一日千里,直达真神,那是真的很可能会坐正神女之位的。
南灵院长道:“殿下,是的,我们都想到了。所以,我们是想把阿茹小姐先拜托给你们,由我们三人去一趟神女宫。”
他们三人,指的是他和绿芙,还有严芸。
比起将阿茹带在身边,还是觉得让她跟着夜暝和云灵鸢感觉要安全一些,毕竟,贸然去神女宫踩坑,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们去冒险可以,带着神女之女去,心还是不踏实的。
云灵鸢道:“管心凌既是达到真神期,你们又岂能是她的对手,去神女宫也不急这一时,我们商量看看怎么办才好。”
严芸道:“神女宫有一密室,放着一卷卷轴记载着历代神女的名字,若是管心凌的名字书写进卷轴,那么神女宫就真的完了,此事,事不宜迟。”
这意味着,两万年来的神女宫,很可能到了这一代就要改朝换代,
事实上,严重的远不只这些。
神女是掌人世灵力的神女,比如说十支灵箭,那几乎是可以间接使用和控制全大陆十种灵力的法宝,若由一个心术不正的人掌控,整个万灵大陆面临的可能就是灾难。
更可怕的是,管心凌还可能只是他人的一枚棋子,那人从胚胎境唤出了圣女分身后,又进行了换灵魂手术,一切处心积虑,也许等的就是管心凌坐上神女之位的这一日。
严芸急,绿芙急,南灵院长也急,
因为他们都是十几年来,不惜一切代价,势死保护神女宫之人,又岂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事情发生而不站出来?
可这边,夜暝身为天灵国的未来国君又何尝不急?
三个时辰之前,他才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父王,为天灵王穿上苍龙鳞铠,看着天灵王的尸体活活被掏空,灵魂都是一点点被拨出来折磨到散的。
可恨的是,他竟然没办法把父王带进天灵宫的皇陵,竟就这样委委屈屈将天灵王葬在了山林里,虽然他下了结界,可是,对于一世都骄傲的天灵王来说,真的是太委屈太委屈了。
现在,半孤做了代灵王,侵占了天灵宫,俘虏了四大灵院,南灵院长也被逼的无家可归。
宫十二和天灵王只不过是他挑战夜暝的一次热身,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
偏偏在这种时候,“神女之女”加冕的消息传的满城风雨,又岂会是偶然??
夜暝道:“听我的,都别急!血雾宗的六位堂主和久源都在赶来,扶风也快到了,等大家就位以后,我会让你们去的,稍安勿躁!”。
话音刚落,头顶忽然被一片乌黑遮住,众人还未抬头,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随即有血雨如暴雨般打了下来,范围还挺广,南灵院长、绿芙和严芸这几位大人都还好,身上常年有护身罩气,血雨落下,轻轻就弹飞。
玄丽和阿茹就比较狼狈,直接被那突如其来的血雨浇了一脸,手一抹,一脸的腥红。
夜暝反应也是快,但只为云灵鸢遮住血雨了。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怎么回事的人,脸色惧变,没人比他更熟悉这阵血气了,当即一拍沐青的肩膀,道:“沐青,藤术巨木人!”
沐青反应也是奇快,虽然他并没有搞清楚状况,但仍然依言使出木藤术幻出木人。
还没怎么发力,就见那木人被夜暝的七彩的灵力包裹住,当即生长成一个堪比大山的巨木人,比先前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在巨木人的衬托之下,犹如蚂蚁般小小个了,巨木人这一挡,承接了上面所有的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