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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似乎有些无力,女人就是短视。燕娇到底是儿媳也是孩子,做一个慈爱的婆母哪怕是装的又有什么坏处?燕娇受伤他就几次催过睿王妃去探望:“这不是对燕娇的看重,这是对圣旨的看重。你对燕娇不满,就是对圣旨不满。”
她怎么敢对圣旨不满。
还不是他们,什么都不和她说。
睿王妃身形椅几乎站立不稳,但也只是一呼一吸间,她想到了自己的安排:“王爷放心。只要皇上还没下旨解除婚约,咱们就还有机会。”
“还有什么机会?”贺嘉鸿从外面一瘸一拐地走来,神情如常。
睿王妃转头望去,这是她的儿子,燕归那贼子打人没打脸,此时鸿儿依旧朗目高鼻,美如冠玉。如天上的星辰耀眼不可攀。
可惜却成了皇帝拉拢低贱武将之家的赏赐。
“我的儿,委屈你了。”睿王妃叹道。
贺嘉鸿微微皱眉:“母亲不是说会解决好一切的吗?”
睿王妃泫然欲泣。
睿王道:“再让你母亲解决,只怕我们睿王府都要被她作没了。”他看着儿子:“燕娇怎么了?一等国公嫡亲的妹妹,配不上你吗?”
贺嘉鸿看向父亲。
母亲不懂,他也不懂吗?
睿王妃叹气,明明是他们家嫌弃不已的人,现在却转而想要摆脱她的鸿儿。而一旦他们想要摆脱鸿儿,情势就突然逆转了。
“鸿儿,是母亲没有办好。”睿王妃说着,把圣旨递给贺嘉鸿。
贺嘉鸿看了一眼,便放下圣旨:“所以,现在我必须和她成亲,才能熄灭皇上的怒火?”
“是。”睿王道。
“那就娶吧。”贺嘉鸿道。本以为母亲真的能不动声色的解决此事,但既然这么麻烦的话,那就娶吧。
睿王夫妇抬头看向他。
“我的儿,委屈你了。”睿王妃哭道。
“委屈什么?御赐的婚姻,天大的荣耀。”睿王道。再说了,一个女人而已,喜欢不喜欢有什么要紧?
贺嘉鸿没有理会父亲母亲的各执一词,只是叹道:“这次还真是委屈了。”
两人再次看向儿子。
可不就是委屈吗?睿王妃想到燕娇就来气。那个粗鄙的武将之女!
这到底有什么委屈?睿王皱眉看向儿子。仅仅是因为不喜欢吗?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委屈的。”贺嘉鸿又道:“原来是咱们不想娶,她委屈的来讨好。现在人家不想嫁,咱们又得委屈的去讨好。这样想来,倒没有什么好委屈的。”
睿王妃开解儿子:“一个女人罢了。丢在后院...”
“这次不能丢在后院了。”贺嘉鸿叹道:“人家敢直言不想嫁,咱们可不敢直言不想娶。而且以后嫁过来,就不只是顶着圣旨入咱们王府,更是咱们低声下气的求娶过来的。”
人家说明了不想嫁,咱们求娶过来的。
再丢在后院简直是猪狗不如,坑害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终身。
“这才是她的目的?”睿王妃怒道。
睿王看着贺嘉鸿:“到底还是委屈你了。”
贺嘉鸿道:“没事,我为娶她委屈,想来她只会更委屈。”
这...也是。
那他们家还应该高兴一下?
“这次就交给我吧。”贺嘉鸿对父母道。
腊月十八是万寿节,今年打了胜仗,皇上兴致勃勃去围场看斗兽,百官随行。
燕娇就是在此时得到贺嘉鸿的约见。身旁的燕归一撸袖子:“我再去给他点教训。”
此处人多眼杂,燕娇忙拉住他。
围场有三层。最高处自然是皇帝所在,皇帝端坐上方正对斗兽场,但视线能看到二层的百官极其家眷们。他身后太监宫女侍立。二层是百官所在,围场内一虎一豹斗得正凶,惹得叫好声一片。定国公及其家眷的位置正对皇上的高台,燕归兄妹这一动作带动了很多人的目光。
包括景元帝的。
燕娇把燕归摁在椅子上坐好:“皇上没有同意你的请奏,就是还不想两家退婚。你再打贺嘉鸿一次,等于再打皇上的脸面一次。”
可一不可再。
燕娇又道:“让我去吧,我也想去见见他。”是什么样的美男子,让她当年痴恋得疯狂经年后却连模样都给忘了。
燕归还想再说什么,那边睿王夫妇和柳夫人王氏三人有说有笑的向这边走来。
安排倒挺足的。燕归神色一冷。
为了保组约?
早他妈干什么去了?
他们欺负娇娇,轻视娇娇,这些纵然他在千里之外也了如指掌。他们为何如此放肆,燕娇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
就因为娇娇,无父无母。
无父无母!
燕归握紧拳头,她还有哥哥呢!
燕家的人还没死光呢!
“你去吧。我来应付他们。”燕归沉声道。
燕娇遥遥向三人施了一礼,柳夫人看着燕娇像是有话要说,但燕娇已经带着凌香出了围场。身后燕归安排了两个可靠的侍卫。
围场外是一片密林,贺嘉鸿在林中踱步,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吱呀的声音,他不时看向远处戒备森严的围场。
该出来了吧?
“咻!”一声箭羽落,钉在贺嘉鸿脚下不远。
刺客?
还未及惊慌,再听嗖嗖两声,贺嘉鸿身后左右的两棵树分别钉进一只箭羽,真真是入木三分,箭尾上余威还在晃动。树上的积雪纷纷飘落。
贺嘉鸿面色惨白,但身形丝毫不动任白雪零落在身。
三箭如此之快,瞄准的不是他的头他的心,不是要他的命,动了才是自寻死路。
到底是谁?
此时马蹄声响起,不是对方才靠近,而是他此时才能发现,在危险来临之后才发现来人。
这感觉还真是不好。他侧身去看。
远处有人纵马而来,是个女孩子,她一袭粉色衣裙,树上积雪偶尔飘落在身她恍若不知,洒在她身上白雪点点折射着日光,如同那女子发着光,向他奔来。
贺嘉鸿却猛然瞪大了眼睛。
竟然!
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越加惨白,女子竟然以青布蒙眼,一手握缰绳一手握箭弩。
她刚刚是如何射箭的?
不不不,她是怎么骑马过来的?
贺嘉鸿一阵后怕。倘若她稍微偏一点点...
女子侧耳凝听突然勒马,在吓楞的贺嘉鸿五步之外下马。她扯去了蒙眼的青布,女子眉目如画,肤色白皙,朱唇皓齿。真真是人比花娇。
“娇娇。”贺嘉鸿面无血色喃喃。
“放心,第一箭我是看着你射的。”燕娇道。
然后迅速蒙眼发出第二第三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