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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手你见到了,可以出发了么?”艾伦催促道,“我有个周详而且安全的计划,能保证我们坐上狮鹫,它唯一的要点就是得抓紧时间。”
“还有谁?”江北依旧没急着动身,索菲娅既然来了,肯定还有别人,受过一次骗,他多少学聪明了些,不想还没等坐上狮鹫就倒在自己人手上。
“还有泰利娅和钢拳先生埃文利克,他们也愿意跟随你,条件是给迪菲亚兄弟会的部众土地和房子,”艾伦俨然清楚江北真正想问什么,“都是最可靠的人,条件也很合适,没人会背叛你。”
“他们人呢?”江北问,看不到泰丽娅他能理解,但钢拳先生不可能把自己藏得谁也找不到。
“他们去接应血精灵和那些兽人了,坐船从水路过来,可能已经到了,正躲在某块礁石后面晕船,”艾伦的语气开始有些不耐烦,“所以,我们可以出发了么?”
“可以执行你的计划了,”江北点点头,“带路。”
艾伦没急着前行,把江北披着的大氅摘下来,披在了萨鲁法尔身上,笑道:“人们看到一个浑身发光的僧侣走在街上不会太好奇,但看到一个兽人就不一样了。”
“那看人们更……厌恶谁,”江北忽然很好奇一个问题,“安度因是怎么编排我的?”
“这我不知道,因为他得等你救走萨鲁法尔大王后才开始编排你,”艾伦耸了耸肩,“那样会更有震慑力,顺便掩盖暴风城士兵的无能。”
江北想了想,这样做确实更好,等他救走萨鲁法尔,安度因再假装发现了他的身份,然后公之于众——一个不祥的存在伪装成祭司,骗过监狱的守卫救走了部落的首领,人们一定非常震惊。而等萨鲁法尔得救的消息传到部落,希尔瓦娜斯也一定恨他恨得牙痒痒,因为他把最不该救的人救出来了。
江北思索时,艾伦紧了紧脸上的面罩,向前走去,“我们走大路肯定不行,有条巷可以穿到暴风港,就是卫生可能有些差,走这边。”
艾伦口中的“巷”离监狱不远,一行人在夜色掩映下,沿着黑暗而安静的街道走了一阵,跨过运河后,又拐了几个弯儿就到了。
这条“巷”和江北印象中的胡同大有不同,那是片破破烂烂的棚户区。破帐篷、茅草屋……甚至只是在木架上挂了块破布,简陋到极致的居所挤在一起,形成了几条像“巷子”的夹缝,各种难闻的味道混在一起扑面而来,让人很难想象富丽堂皇的暴风城还有这样肮脏的角落。
“这是死亡之翼,那条黑龙的杰作,”艾伦带头走进了一条宽些的夹缝,边走边,“它朝这里喷了一口火,所有的一切都烧没了,这就是巨龙,不管你有多强大,它喷火时你都得躲开,否则就要变成灰……”
他到这里,不远外一个破帐篷的帘子掀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被江北身上发光的神使法袍所吸引,掀开帘子,向他看过来,帐篷内传出轻微的咳嗽声。
江北向那边看过去,正在看他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间还没睡,眼神愣愣地看着他,一对儿瞳仁中映出两个光点。
“最好别理睬这些人,”艾伦提醒道,“你表现出仁慈,他会把所有人都吵醒,朝你要钱要吃的。”
“这些都是什么人?”江北收回了视线,问道,“在安度因富丽堂皇的宫殿旁,也在光芒耀眼的圣光大教堂旁,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和这些穷人。”
“别这么对比,会显得你很愤世嫉俗,”艾伦耸了耸肩,“有富有就会有贫穷,就像有光明就会有阴影,这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事,人们杀掉那条黑龙后,这里本来要重建的,但不巧碰到了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发动全面战争,然后是古尔丹和兽人氏族,紧接着是燃烧军团,现在又是希尔瓦娜斯,一场战争接一场战争地打下来,暴风城早被掏空了。
安度因陛下做得其实已经很好了,他比瓦里安国王仁慈,至少暴风城大多数人能吃上口饱饭,如果部落不是这么有侵略性,暴风城所有的创伤都会被安度因陛下慢慢抚平,他需要的是大环境,还有时间。”
他到这里,转头看向萨鲁法尔,“抱歉,大王,我不是在指责谁。”
“不,你的很对,”萨鲁法尔紧了紧大氅,能把江北完全遮住的大氅,穿在他身上就像一件紧身衣,“部落给联盟带来了深重的苦难,也让自己陷入了灾难,一切都是为了……所谓的荣耀。”
他叹了口气,接着:“当年在德拉诺,兽人氏族被古尔丹蒙蔽饮下恶魔之血,然后穿过黑暗之门入侵艾泽拉斯,通往黑暗之门的道路铺满白骨,而我们称之为……荣耀之路,兽饶荣耀就是建立在谎言上,并且把谎言当成了真理。
加尔鲁什、纳兹格林……还有那么多部族领袖都是这个谎言的受害者,除了战斗,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甚至如果希尔瓦娜斯没有背信弃义偷袭泰达希尔,她发动战争的举动就会得到大多数兽饶支持,这不是某个饶错,而是历史的错误,从一开始它就错了。”
他顿了顿,转头对艾伦:“我这样,不是在为谁开拓,刺客。”
江北忽然挺喜欢这个睿智的兽人领袖的,问道:“萨鲁法尔大王,我想问个问题,你的荣耀又是什么?”
“不知道,”萨鲁法尔沉默了一阵才答道,声音有些沉闷,“我一度以为我在效忠部落,保卫部落,可我现在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守护什么,就像我的,我已经失去了荣耀。”
“不,萨鲁法尔大王,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兽人领袖,”艾伦笃定地,“没人比你更懂荣耀,谴之门的事我们每个人都知道,抱歉,我提起了这件事,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们很尊敬你。”
萨鲁法尔紧了紧那件大氅,沉默不语。
江北对这个世界的历史知识只能用渣儿来形容,问:“谴之门是什么事?”
“呃……等有机会我告诉你,”艾伦犹豫了一下,笑了笑,“我也有个问题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接受这种差事,老实,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这个选择蠢得不要再蠢。”
“这是种历史的情怀,你们……人类不懂,”江北简短完,加快了步伐,“我觉得我们应该走快些,换防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