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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的风柔柔的,小院里月色如水,花香浮动,远处屋顶上的猫叫声此起彼伏,更让人心浮气躁。
程遥遥从浴桶里站起身来,乌黑发丝海藻般披散在肩上,水珠沿着她娇嫩脸颊往下滚落。她扯过浴巾围在身上,踩着小板凳跨出浴桶。
门口传来一阵窸窣动静。
程遥遥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门口:“谢昭?”
外头静了一瞬,谢昭的嗓音隔着门板有些沉闷:“是我。”
程遥遥挑了挑眉:“你在偷看吗?”
“……没有!”
“哼。”程遥遥很可爱地皱了皱鼻子。从刚才洗澡时她就发觉不对劲了。这些天谢昭忙着大棚蔬菜的事,每天在门口等她时都靠着门补眠,安静得很。今天杂物间外脚步声时而来回踱步,时而停驻在门口。
明知道谢昭不会偷看的,程遥遥还是趿拉着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踮脚凑在门缝上往外看。
只看见了谢昭的背。
初春的夜里还很凉,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宽阔脊背舒展,紧致的肌肉轮廓随着呼吸起伏。他呼吸急促,抬手揉了揉脸,忽而又直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十分毛躁的样子。
程遥遥想笑,却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阿嚏!”
小小一声就在耳边,谢昭立刻回过头来:“妹妹?”
程遥遥不想被他发现自己在偷看,忙捂住嘴不吭声。
谢昭敲了敲门:“妹妹,怎么了?不出声我要进来了。”
程遥遥吓了一跳,忙抵住门:“别进来!我还没穿好衣服……我的浴巾!”
程遥遥一抬手,没系好的浴巾直接滑落在脚背上,身上顿时凉飕飕。隔着薄薄一层门,她听见了谢昭陡然变沉的呼吸。
“你不准进来!”程遥遥窘得不行,急得又打了个喷嚏。
小小声,跟只猫儿一样。
谢昭扯了扯领口,今晚怕是要下雨,闷热得叫人焦躁。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门里的景色,低声道:“别怕,我不进去。”
程遥遥忽然气急败坏:“呸,大骗子!不要脸!”
“……”谢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喉咙哑得冒火。半晌才咳嗽一声,道:“我是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别冻着,我就在门口等着。”
程遥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想歪了。
她捂住滚烫的脸满地乱蹦,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忙捡起浴巾擦了擦身上水珠,穿上衣服。
门开了。
谢昭烫着般转开头,除了眼睛外的感官却更加敏锐。一团温热的水气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玫瑰香。这缕香气被准确无误地捕捉,放大,叫他无处可逃。
肩膀被轻轻戳了一下,柔软微凉,似有电流沿着那一点直窜上脊椎,继而蔓延至四肢百骸,□□一般点燃身体里那团捂着的无名躁动。
罪魁祸首还无辜地问:“你怎么不看我呀?”
谢昭梗着脖子,道:“你回房去,东西放着我会收拾!”
他语气略带生硬,程遥遥一下子就被挑起了性子,用力推他一把:“你干嘛这么凶!”
程遥遥那点儿力气像小猫挠人一样,气势却很大,要是不马上哄好,就要炸毛了。谢昭近乎痛苦地闭了闭眼,竭力稳佐吸,才转过身来对她解释:“我没有凶……”
正对上一双湿漉漉桃花眼,自以为很凶地瞪着他。
随即,程遥遥就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谢昭。你……你流鼻血了!”
一派兵荒马乱。程遥遥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在谢昭流鼻血的刹那她就被阳气熏得神志不清了。谢昭鼻血流得凶,她晕得更凶。第二天一直躺到快上工了才被谢奶奶摇起来,她头发凌乱地坐在床上,睡眼惺忪。
谢奶奶道:“张晓枫和韩茵在外头等你了,赶紧起来,你昨晚没睡好啊?怎么困成这样?”
程遥遥缓慢地眨了眨眼,脑子清醒一些了,问道:“谢昭呢?”
“昭哥儿一早去菜地了,这孩子也是,一早起来就洗被褥!”谢奶奶道,“叫他留着给我洗了,多累啊!”
程遥遥:“……”算了,不跟她老人家解释了。
结果谢昭连着流了三天的鼻血,也连着洗了三天的褥子。谢奶奶这下哪有不懂的,直后悔不该给他吃那么多参鸡汤。
程遥遥也头昏脑涨了三天。每天夜里,门口的脚步声和屋顶上的猫叫声相映成趣,扰得程遥遥烦不胜烦。
程遥遥换着花样地熬降火的凉茶,委婉道:“你自己纾解一下。”
眼底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谢昭磨着牙道:“等我们结婚了……”
“晚安!”程遥遥掉头就跑了。
甜水村的第一枝桃花开在程遥遥的窗前,老宅里时光悠长。程遥遥把两个馒头,一个煎鸡蛋和酱菜装在饭盒里,挎上军绿色水壶,跟谢奶奶说声再见就跑出门去。
张晓枫和韩茵早就等在门口,见程遥遥出来了,道:“快迟到啦。”
“对不起嘛,我今天睡晚了。”程遥遥乖乖道歉,还往两人手里塞了两个滚热的鸡蛋。
韩茵乐道:“原谅你了。”
张晓枫也道:“鸡蛋可珍贵了,你自己留着吃,别总给我们。”
“没事儿,你们趁热吃掉吧。”程遥遥催促道,“反正都迟到了。”
韩茵和张晓枫把鸡蛋敲开,水煮鸡蛋的香味儿在清晨格外诱人。这鸡蛋比她们以前吃过的都要香,蛋黄也不干,香喷喷地勾着馋虫,来不及细细品味,两三口就咽下了肚。
程遥遥笑眯眯看着她们吃。这鸡蛋可是灵泉养出来的,能滋补身体。张晓枫和韩茵两个最近辛苦得很,特别是韩茵,为了赚钱拼命地挑茶叶,一天能比别人多赚两三毛。
而且谢昭这些日子忙得脱不开身,便让程遥遥每天都跟韩茵和张晓枫结伴上下工。她们两个也好说话,每天多绕一段路来接程遥遥。
程遥遥很喜欢这两个朋友。
仓库里井然有序。沈晏坐在桌前监工,眼睛却不住地望向门口。程遥遥今天怎么还没来?他拿起笔,在登记簿写上了程遥遥的名字。
迟到要扣公分。难得有个讨好程遥遥的机会,沈晏想着程遥遥急匆匆跑进仓库,在登记簿上发现自己名字的模样,不由得越想越期待。他想得入神,一脸心驰神往的笑,连身边有人喊了几声也没听见。
“阿晏。”一声嘶哑嗓音响起。
沈晏一个激灵,抬起头,才发现一直站在身边的竟是程诺诺。程诺诺幽幽地笑了笑,重复道:“我领茶叶。”
沈晏油然而生一股心虚。随即想到自己早就跟程诺诺说清楚了,便又理直气壮起来。他刷刷写下数字,面无表情对程诺诺道:“去领吧。”
程诺诺扯了扯唇角,提起一筐子茶叶走回去了。
过了会儿,程遥遥三人才急匆匆跑进了仓库。
姑娘们跟她打招呼:“你们今天怎么迟到了?”
“哎,我睡晚了。”程遥遥把东西放下,先忙着跑去领茶叶。
沈晏在桌子后露出笑容:“遥遥。”
程遥遥一见他就嫌弃道:“怎么是你。”
沈晏欢喜的眼神就黯淡下去,仍低声道:“我来替会计监工。”
程遥遥不理他,自己去拿筛子和茶叶。
沈晏欣赏着程遥遥纤细如玉的手指,在心中赞一声冰肌玉骨。旁边有人来领茶叶他也不理,只盯着程遥遥柔声道:“我帮你把茶叶送过去。”
“用不着。”程遥遥看都不看他,拎起茶叶走了。
沈晏眼睛一直望着她婀娜背影。
林丹丹道和林萍萍早就把刚才的一幕收入眼底,冲程诺诺气道:“狐狸精,迟到了还有脸勾搭人!”
沈晏长得斯文俊秀,又是上海来的知青,村里不少小姑娘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今天一见沈晏来监工,林丹丹激动得一早上去领了好几回茶叶,沈晏也没与她搭一句腔。程遥遥居然还给沈晏甩脸子看,林丹丹登时就恨上了。
程诺诺笑笑:“她迟到了吗?我看本子上有她的名字呢。”
过了会儿,沈晏被会计喊去装车了。他才离开,仓库里顿时嗡嗡作响,姑娘们开始聊起天来。刚才一个斯文俊秀的男知青坐在上头,她们都不好意思说话,可憋坏了。
林丹丹跑去翻了翻登记本,忽然高声道:“哎哎哎,程遥遥不是迟到了吗?这登记本上怎么给你写上名字了?”
程遥遥正跟韩茵说话呢,闻言抬起头来。其他姑娘们也都抬头看了过来。
林丹丹自以为抓住了天大的把柄,举起本子冲众人抖着:“哎,你们看!程遥遥她们三个明明迟到了,她怎么自己把名字写上去了?这不是弄虚作假吗!”
昨天让程遥遥编辫子的姑娘林桂圆高声道:“林丹丹,你别瞎说!”
“我可没瞎说,你自己看看!”林丹丹把写着程遥遥名字的那页怼到林桂圆脸上。
林桂圆看了程遥遥一眼,没话说了。毕竟今天程遥遥迟到,大家伙都看见的。
韩茵低声问程遥遥道:“怎么回事?”
程遥遥纤秀的眉头拧了拧,一转念就想到了沈晏,这个蠢货又给自己拉仇恨:“是沈晏。”
韩茵一拍桌子,气道:“不是遥遥自己写的!是沈晏给她写上的!”
”胡说!沈知青凭什么给她写上名字,她……她……“林丹丹自己也反应过来了,还能为什么?刚才沈晏对程遥遥的殷勤劲儿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韩茵更是得意:”她凭什么?你睁开眼看看,说她凭什么?!“
姑娘们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帮腔,林丹丹被怼得哑口无言,求助地看向程诺诺和林萍萍。
程诺诺没听见似的埋头挑茶叶,林萍萍冷笑着转开脸。她一直看不上跟二婶一样蠢的林丹丹,此时更不可能出来帮她说话。
敲这时沈晏回来了。一进门就瞧见高举登记簿的林丹丹站在那儿,道:“怎么了?”
“我……”林丹丹对上沈晏斯文俊秀的脸,还有他好听的普通话,更是张口结舌。
林桂圆快言快语:“她说沈知青你弄虚作假,把迟到的人写在登记簿上!”
她没扯程遥遥,沈晏已经沉了脸,道:“这位小姑娘,不要随便翻登记簿!有意见直接找大队长提!”
林丹丹脸颊直接涨成了猪肝色。
这时,一道柔怯嗓音响起:“不是丹丹姐的错,丹丹姐也是听别人说的。”
帮她说话的竟是林然然。林丹丹此时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拼命点头:“对,不是我,是程诺诺说的!”
沈晏脸色一沉,瞪向程诺诺。
程诺诺抬起头来,无辜道:“丹丹,我没说过这话啊。”
这种天真怯弱的神态出现在她枯黄脸皮上,叫沈晏打心眼里难受。他忙移开眼,不耐烦道:“都别说了。回去干活!”
沈晏语气不耐烦。
林丹丹的天顿时塌了,还有什么比被心上人误会嫌弃更可怕的事?她本就头脑简单一根筋,登时炸起来,指着程诺诺大哭道:“就是你!你跟我说程遥遥迟到了还在登记簿上写名字的,就是你!沈知青,真的是她说的!呜呜呜就是她!”
场面顿时乱了。
程遥遥看着哭得涕泪横流的林丹丹,不是很明白事情怎么就闹到了这一步。其他姑娘们也是议论纷纷,看着林丹丹哭得这么惨,不由得都将天秤倒向了她。
有姑娘道:“林萍萍,你也劝劝丹丹啊。”
林萍萍嫌弃道:“她非要哭,我怎么劝得住啊?”
林然然主动上前,对林丹丹道:“丹丹姐,别哭了,先出去擦擦脸。”
林丹丹干嚎着就在等台阶下呢。何况刚才林然然帮她说话,林丹丹半推半就地跟她出去了。场面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真是神经病!”韩茵低声骂道,“这程诺诺天天作耗!那林丹丹也不是好东西,不愧是林婆子的孙女儿!”
程遥遥波澜不惊地道:“别气了,迟早有人收拾她。”
韩茵不明所以地附和:“对,老天爷会收拾她的!”
程遥遥笑起来。等老天爷?不如等林然然来得快。
也不知道林然然是怎么劝的,林丹丹过会儿就好好地回来了,仍然跟林萍萍程诺诺坐在一起,林然然则坐在林桂圆她们那边。
林萍萍打量着林丹丹红红的眼,假装不在意地套话:“你怎么跟林然然那丫头好了?”
林丹丹心道刚才你也没管我啊。嘴上道:“哪有,我嫌她晦气!”
林萍萍这才笑道:“我们可是一块儿长大的姐妹,她是在城里长大的,跟咱们本来就玩不到一起去。”
两人一笑,算是和解了。只有林丹丹自己心里清楚,有根刺被扎下了。
……
仓库里阳光渐渐暖和起来,众人都有些困倦,仓库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程遥遥十指纤纤拨弄着茶叶,精准地将茶叶梗挑出来扔在行子里。这些茶叶梗可以充当耳钉,更多的是带回家泡茶。反正乡下人也没那么多讲究,早上抓把茶叶梗泡上一大缸茶水,能喝上一整天,尝个茶味儿罢了。
程遥遥很快就挑好了一篓子茶叶,提起来倒进韩茵的筐子里。
韩茵道:“哎,你自己留着吧。”
“别客气。”程遥遥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姿态慵懒而好看。
每人每天规定的茶叶数额是五斤。程遥遥每天上干完自己的那份,再挑的茶叶就给了韩茵。算起来,她每天都送给韩茵好几个公分。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谁当她的跟班,哄她高兴了,她就赏给谁一口饭吃。
刘敏霞刘海后的眼睛闪动着,在心里计算着那些茶叶的价值,越想越心疼,等到吃饭的时候,眼看着程遥遥把一个荷包蛋分成两半,让韩茵和张晓枫一人夹走一块后,她再也坐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遥遥:男人都是大骗子!
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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