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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现在这个时候,你得照顾好自己,把身体养的棒棒的,若是有一天顾垣城来寻你,你才有力气和他一起走,懂吗?”大鹤的话说得很讨好,好像在特意哄着她。人在面对绝境的时候,唯有给她些希望,她才能重新站起来。大鹤大抵是把余念当做了自己年少时期实习会遇到的绝症病人,所有话都捡着好听的说。他想让余念至少要善待自己。毕竟这丫头发起疯来什么时候都会做,比如……绝食。“走了。”大鹤伸手去扶她,可余念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去摸放在地上的手机。她还有一个办法!她还认识一个人。余念匆忙的拨通了顾垣城主治医生的电话,现在这个时候,不顾时差,不顾一切,她可能是发了疯才会去联系一个外国人。哪怕……她心知肚明,或许这番努力也是徒劳。都说爱情会让人卑微。大鹤好像在今天,在这壁室一样的房间里,看到网络余念最卑微的样子。她在哭,眼泪扑朔的往下掉,受伤的手抱着自己的腿,说出的每个字不是抱歉就是祈求。这个时候打扰到人家在道歉,询问顾垣城有没有到伦敦去是在祈求……然后,这电话却不舍得挂了。好像所有和顾垣城有一点点关联的人对她而言都是上帝。他们龑会的大小姐,鬼爷最宝贝的妹妹,几时也落成了这幅模样。大鹤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除了在她那颤抖的手握着电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帮她拉好取暖的外套。这安静的空间里,余念电话里的声音他自然也能听到。顾垣城没有去过伦敦。分明人家大夫一语便有了定论,可余念依旧在举着那电话和一个外国医生问候寒暄。就好像这电话若是挂了,她便真的要走投无路了。那个外国医生似乎也在安慰余念,他大概只以为这是一段让人心碎的感情故事。顾垣城抛弃了这个女人,而她……在满世界找他,卑微如斯。大鹤听不下去了,这电话是被他夺过来挂掉的。“他不是说了么,顾垣城没去过。”大鹤大概也是急坏了,他看不得余念这样糟蹋自己的样子。“跟我下楼!”可不过只是些微的疾言厉色,余念却像是发疯了一般。“你干什么抢我电话!”她受伤的手抓紧了大鹤的衣袖,由原来的默默流泪变成了嚎啕大哭。门外的保镖,悄悄打开了门,看着里面的光景。“你为什么要把这电话挂掉!说不定是这个大夫骗我的,为什么不等我把问题问完!”“余念,你看着我!没有顾垣城你就活不了了吗?!”“对,没有顾垣城我就活不了!”余念那插着滞留针的手背高高的肿了起来,大抵是因为她这样激烈的动作伤了血管。那刹那间执拗得让人心碎的样子,那声嘶力竭的大吼着没有顾垣城活不下去的余念……好像成了书页中才会出现的女人。为情痴狂、疯魔了。大鹤从不认为感情会珍贵到让人愿意放弃了生命,生命是这个世界顶可贵的东西。至于感情……大抵是最为浮云辽阔的。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没了这一个总有下一个的,何必较真。可余念就是在较真,她歇斯底里,好像把自己前半生所有的叛逆都用在了顾垣城的身上,更好像……这些年来,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豁达和无所畏惧都是装出来的。大鹤记得那时候她对待顾垣城有多么狠心。那个男人在棉兰待了那么多天,她从未在他的面前露过面,好像是当真的不爱他了。那些,全都是装出来的吗?好像,全部都是装出来的。他不再理会她的哭闹,徒手便将那滞留针拔了出来,用大拇指摁着她发肿的血管。这栋别墅里,似乎没有多少人能由着余念这样发脾气了。处理好她的左手,说了句‘得罪’,大鹤直接俯下身将余念抱了起来。余念似乎再没有什么力气挣扎,只是哭着哭着失去了知觉。家里没有要需要叫救护车这种事情大鹤自然不敢做了一次又一次。这次回来,他好像早就料到余念的情况不会好,特意带了些应急药物回来。若是动不动就将大小姐往医院送,先生送回起疑的。余还自然还是为余念留了房间,毕竟是兄妹,哪怕是吵架、是惩罚,自然永远也不会到撕破脸的地步。大鹤重新为余念埋了针,她的手背肿着,便只能将那针头扎进她的小臂。那么漂亮的一双手,如今便成了这斑驳的样子。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大鹤还是将余念的手机带着了,这个时候放在余念的针头旁边,好像和这个女人一样没有了生气。直觉告诉他……先生是知道顾垣城的行踪的。确切的说,不是直觉,先生便是这样承认的。人到了哪儿去呢?鬼使神差的,大鹤竟然想着去帮她。他将点滴调好,下了楼。冷静文还没有走,靠在车子旁和严华抽烟。那个女人在瞧见大鹤之后便冷冷一笑,将烟头踩灭在地上。“付大夫。”冷静文笑着和他打招呼,只是神色敷衍。她的称呼让大鹤莫名的厌恶,眉眼间多了几丝烦闷,双手往裤袋里一插,只冷冷的回她。“你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叫我大鹤或者大夫吗?为什么非要这么招人讨厌?”“我倒是觉得你讨厌我完全不是因为我叫你的姓氏……而是因为大小姐。你说呢严华。”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严华猛然被提起,他的面色岑冷,好像没有兴趣搅合到大鹤和冷静文的唇枪舌战中,只是冷笑一声,继续抽烟。“大鹤,咱们两个人前后脚进龑会,虽然使命不同,可都是先生救过的人,大小姐坑苦了先生,你不知道吗?”“知道。”男人应声。“既然知道,你总得向着先生才对。”“先生和大小姐都是主子,你我都没有选择站队的资格。”大鹤面无表情的瞪过去,像是要将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