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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三部鲜卑的败落,塞北之地在开战一月之后,便完全落入了华国之手,其中也包括了早成白地的辽东、玄菟二郡。其速度之快,可谓延续了华国力求雷霆作战的光荣传统,直令天山之北的乌孙大军,也是鲜卑人的唯一一股援军,尚未赶到小金山便知晓了塞北战毕的消息,懵逼之后,他们也只得怏怏止步。
塞北草原到手,顿令华国多了两百万泼妇刁民,不将他们理顺,纪泽还真不敢直接杀入漠北。他没有客气,首先将各部俘虏与投降杂胡中的青壮牧骑抽调集中,则强壮精锐入伍,逊者编为建设兵团,集体有偿筑路,而首要建设的道路,便是一条从辽河河岸始,经科尔沁草原直往漠北东南缘的简易夯土路。
继而,纪泽又对塞北牧民予以了大幅度的拆分、重组和分流。除了留下宇文屈云、段文鸯和韦氏等少数装点之外,大凡稍有影响力的各层部落头领,足有三千多户被举家强迁至华国各地监管定居。而那些被贬为奴的胡人及其家庭,更被分散打发到了各处海岛,直令塞北诸胡的人口数量锐减五十多万。
由暂行休整的血旗军加以坐镇,不乏类似东路军在科尔沁草原上实施的血腥手段,纪泽的大刀阔斧得以顺利推行。必须说,没甚文化底蕴的草原人,一旦被杀狠杀怕了,比起汉人更加没有气节,亦或说的好听些,他们更懂得尊崇强者,而华国与血旗军如今就是草原上毫无争议的强者!
故而,不光一应草原部落乖巧得跟孙子一样,打破头争抢报名加入革面军的草原青壮,也如过江之鲫。当然,这一点体现在华兴时报上,就成了华帝仁德感召四海,华夏荣光普照草原!而随着后续的华国移民,尤其是数十万辅兵准移民披坚执锐的到来,塞北草原成年男子的汉胡比例已然颠倒,局面愈加稳定,开发建设也逐渐步入正轨...
五月中旬,塞北草原渐定,便是东北方向的夫余人,也因纪泽下令祖逖率军逼迫,无奈接受了并入华国的命运,夫余王则“幸福”的搬往洛阳去做寓公。后顾无忧的血旗军,自然到了杀入漠北的时刻。
科尔沁草原,故宇文单于廷,血旗猎猎,大军云集。高台之上,镶有“北征”大字的血旗正在猎猎飘扬。大旗之下,纪泽顶盔冠甲,雄姿英发。在其下方,休整满员的四万近卫骑军,以及陆五、陆六、陆七全骑军群,正赳赳然严阵而立;更外围的,则是十万精挑细选出的塞北牧骑——革面军。
“自古以来,汉胡争斗千年,致生灵涂炭,遗祸不绝。今日,我二十三万大军兵入漠北,为的不是复仇,不是征服,而是为了开化蛮夷,传播文明,开发建设,告别贫困,永绝战乱之源!”挥臂有力,纪某人言语铿锵,“此乃我华夏千秋伟业,为的是东方大地的百世安宁,但有阻拦之人,便是我等战刀所向!朕将与诸位将士同往高原,并肩战斗,解放漠北,共存共荣...”
“并肩战斗,解放漠北,共存共荣...陛下万岁,所向披靡...并肩战斗,解放漠北,共存共荣...”随着纪泽的誓师动员,台下万军雷动,呼声如潮。纵是那些方经整编洗脑的革面军,也渐渐加入了这一口号声潮。
“出发!”满意的点点头,纪泽大手一挥,亢声吼道。二十三万大军旋即动作,快而有序的西北而进。草香飘溢的劲风中,荡漾着赳赳战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二十三万北征大军,连同粮秣辎重,乘用着六十万战马,一路杀入了漠北草原。只是,沿途除了少许百来帐规模的零散小部落,并无多少像样的胡族聚集地。显然,距离鲜卑三部逃亡漠北已有两个多月,漠北各部已对血旗军的进一步北征有所准备,集结盟军筹备对抗之余,顺带也来了一出坚壁清野。
不过,五月盛夏正是草长莺飞之际,战马只需补充少许豆秣便可维持体力,而拥有压缩干食品技术的华国,愣给北征大军备足了三月口粮。即便就是彼此打游击战,真还不知谁能耗得过谁。更何况,北征军有着赤班之类的无数内奸潜于漠北联军,想要寻机决战绝对不难。
与之同时,作为驰道重点工程的前期建设项目,从辽河上游渡头通往漠北东南缘的简易土路,正由越来越多的筑路大军协力铺就,分段合拢,快速推进;更有一个个土邑兵站兼物资营地,在沿途迅速成型驻扎,贮存物资,以便于血旗北征军的后勤支撑。
六月上旬,当华国的简易土路、后续辅兵乃至政工队伍都已抵近漠北东缘的时候,纪泽亲率的北征大军,也终在漠北高原中部的鄂嫩河畔,撞上了集结一处的北胡大联军。说是大联军绝不夸张,鲜卑残部合兵十五万,漠北青壮胡骑四十万,若再加上那些亦能骑马射箭的漠北老少,八十万骑兵绰绰有余。那声势,好险没把一心求功的些许革面军兵给吓尿了。
“卧槽,全民皆兵,就差老娘们上了,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北征军阵中,望台之上,远眺西方草原上黑压压看不到头的北胡联军,以及依旧汇入敌方骑阵的一股股烟尘,纪泽都不禁摸了把额头冷汗,不无庆幸的嘀咕道,“还好对面有不少人是自家弟兄,否则的话,只怕连朕都想着打马东归了。”
“呵呵,陛下深谋远虑,自然不打无把握之战。敌方兵马再多,也是乌合之众。况且,我方即便进攻不足,但有移动箱车为营,有炮铳犀利为盾,胡骑再是人多势众,至少也无法奈何我等!”陈远淡淡一笑,声音故意说得很大。
纪泽心领神会,立马朗声大笑道:“哈哈,区区北胡蛮夷,人数再多,也仅乌合之众,在我二十万血旗虎狼面前,唯土鸡瓦狗尔!不说别的,单是我军这等玄襄车阵,便是他们一辈子都突破不得!”
自有懂事的军将亦或旗牌,将纪泽等人的自信之语传谕各军,顿令军心一振。委实,此番北征军出发之际,带上了许多模块组合式箱车。它们既可效仿卫青北征那样,于战时组成车阵纵横沙场,还可加装火炮移动射击,更可作为移动营墙,便于血旗军随时随地安营自守。身处车阵之内,当真是可攻可守,有胜无败。
血旗军对面,北胡联军前阵,一众联军首领遥看箱车围拱中的血旗大军,却是神情各异。鲜卑三部的单于都曾见识过火器之利,无不皱眉思忖破阵之法。倒是那些漠北各部的头人,大多仅是略微耳闻过铳炮这等新鲜物事,浑不信其中厉害,许多人更是面露不屑。
“都几百年了,汉人还是这般胆小,只敢躲在车阵后面射弩放箭,哼,真当我漠北勇士就破不了他们的乌龟壳吗?铁罕盟主,我等愿出两万人马,直接敲开敌军正面车阵,只需战后分润多得一成。”一名满面虬髯的漠北首领冷哼道,此人名为博尔金,乃漠北西部地区诸部落的联军主首。
此番出自漠北的联军,粗略按地区合为八股,这个博尔金的本族与附庸部族合计拥众五万帐,出青壮牧骑七万,在漠北各方联军中排名次席。而他口中的盟主铁罕,则是北胡联军大纛正下方的一名高瘦鹰目的中年胡人,是漠北最大部落铁尔启部的族长,其族位于漠北中部,拥众五万帐,加上周边附庸大小部落三万帐,共出青壮牧骑近十万,可谓联军中最大一股。
尽管不喜博尔金的嚣张,铁罕倒也对其建议颇为意动。但不待他出言,一旁的宇文悉独官已然劝阻道:“诸位万莫大意,血旗军的火器端的是厉害,我等此前刚刚挫于其手,如今他们更有箱车作为屏障,若是直接冲阵,无异于以卵击石,还是设法将之诱出的好呀。”
这宇文悉独官之前大败给东路军之后,没敢逗留科尔沁族地,仅是沿途收集亡散牧骑和偏远部落,得了三万青壮牧骑便逃入了漠北,此时在北胡十一路联军中可谓垫底,博尔金自然看不上他,冷哼道:“你宇文部做不到亦或没胆量做的事,却不代表我漠北勇士不能做到,哼,宇文首领,你还是多看少说的好!”
“你,你...”宇文悉独官大怒,手指博尔金却无可奈何,谁叫他的拳头现在太小呢,所幸有拓跋斯律和段疾陆眷顺手拉住,他才得了台阶,恨恨道了一句,“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博尔金首领既然英勇无畏,某便拭目以待了!”
“哈哈,大家都是为了歼灭血旗军,斩杀华帝而来,各有见解实属正常,莫要伤了和气嘛。”眼见博尔金还要开口,铁罕出言劝解之余,不忘眯眼询问道,“却不知他人可还另有高见?”
这时,出兵青壮牧骑四万五的东北诸部主首赤牙,神色粗豪却又颇为折中的出言道:“出兵冲阵俺没意见,漠北儿郎从来不怕流血!不过,毕竟我等首次与对方交手,为叹虚实,不妨先行挑战一番,甚或可以挫敌士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