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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华国际学校。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田庆文说。
“贵族学校,不错!不错!”张琰说。
“我不认同现在的教育方式,一进小学的校门就开始了填压式教育,一直得把孩子压迫到高三,不就是为上个好大学?我一定不能让孩子从童年起就只知道学习,我选择这个学校不是为了让他单纯的学知识,而是要让他成长。”田庆文说。
张琰说:“和我们小时候比,现在孩子的压力真是太大了。”
“我们上学时,国家的考试制度才恢复了十几年,许多人的意识还不强。现在真是一代更比一代狠,我们大都是在父母的催促下学习的,而到了我们这一代就开始逼孩子。在80后家庭里,他们给孩子从幼儿园就报各种培训班,他们本身就是受害者,现在又来害下一代,咱们以前学过鲁迅什么文章里的那个,那个……那个什么话来着……”田庆文想不起来了,他拿出手机在网上搜。
“你孩子上完小学和地方上的公立初中能接轨吗?”张琰问。
“国际学校有中学,到初中时我就让他出国。”他还在手机上搜索着,只是淡淡地说。
“出国?去哪个国家?”张琰问。
“去哪儿还没想好,这个还得让孩子妈妈定,她得去陪读。当然肯定是想去发达国家,那里环境好,空气好,没有雾霾,人们都懂生活而且也讲诚信,不像我,为了挣点钱没黑没夜地忙,拿着真钱经常还会买到假货。”他仍是漫不经心地说。
“现在教育带给孝的压力的确太大了,人人都想考试985、211,”张琰说,“年来,这又是一轮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啊。”
“学而忧则仕。没办法,这是全社会的价值观,范进中举嘛!”田庆文突然提高嗓门说:“对,对!就是这句话,太精僻了!我找到了。”
“什么?”张琰问。
田庆文拿着手机念了起来:“人们因为能忘却,所以,自己能渐渐地脱离了受过的苦痛,也因为能忘却,所以,往往照样地再犯前人的错误。被虐待的儿媳做了婆婆,仍然虐待儿媳;嫌恶学生的官吏,每是先前痛骂官吏的学生;现在压迫子女的,有时也就是十年前的家庭革命者。”
念完后他说:“怎么样?鲁迅近100年前说的。这就叫好了伤疤忘了疼,教育不也是这样吗?”
张琰右腹部一阵剧痛,额头上冒出些许细泄珠。田庆文依旧在高谈阔论,他不得不用桌子角顶在右腹部。
“我们国家的教育要么学苏联,要么突然全面停止,一停就是十年,要么包分配,要么又扩招,现在呢,教育甚至把幼儿园的孝子都给卷了进去,许多人为上一所好一点的小学,求婆婆,告奶奶,四处花钱求人……”田庆文说,“你还说我们医药行业赚钱?说我们是暴利?你看看人家学区房一平米飙到了多钱?要不是因为现在的教育,能有这些现象?”
“家里既有老人得病又有孝上学,当教育遇上医疗同时需要开支时,有限的钱会先给谁花?难道一定会花给医疗?毫无疑问是先满足教育,先顾下一代。”田庆文根本没有在意张琰的状态,继续说,“我这可不是假设,我是见过活生生的例子,有个人为了让孩子上一所好点的学校,居然连老人的病情和健康甚至生命都不顾了,直接把所有的钱全部交给了一个中介公司,给孩子买了一个学区房。你说说,这是什么价值观?还有人性吗?”
一天天变得消瘦的张琰疲倦写在有点蜡黄的脸上。快四十岁了,他的体力不能和年轻时相比,一遇到天气变化就发烧。
“我们上学时学的是技术,那才是实业报国嘛。可现在的大学生大都只有学历,动手能力怎么能跟那些老中专比?我一直就纳闷,国家能要得了这么多坐办公室的人才吗?光要文凭有用吗?什么是国之重器?工业!我们的工业生产需要更多的工匠,需要更多的技术型人才,可是,现在这种教育体制下能培养出来这些人才吗?有多少尖子生上了大学后找不到工作,又有多少学生大学毕业后居然改行了?”田庆文说,“真可惜,当时的那一批中专学校都被淹没在了历史的烟雾里了。”
“我们不也改行了吗?”张琰叹了口气说。显然,他不想再探讨这个沉重的话题了。他突然切换了一个话题说:“庆文,你知道我这一生最想干的工作是什么吗?”
“不会是想着制造武器吧?”田庆文问。
“当然不。”
“那你想?”田庆文有些疑惑。
“当记者。”张琰说。
田庆文突然明白了。
张琰突然说:“最近身体有点困,我想休息一会,庆文,我们下次再聊吧。下午我还有个会要开,得准备一下。”
这算逐客令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脸色不好,要不去检查一下,看看有啥问题没?”田庆文说,“紫华这几家大医院的院长和专家我都熟悉,我们是客户单位,你要去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来安排。”
“没事没事。还是老同学上心啊。”张琰将田庆文送出房间,然后冲着对面的隔断说:“小王,替我送送田总。”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来自张琰办公室的门锁。他的右腹部钻心地疼,实在忍受不住了,单膝跪地头上冒汗。
时间在悄悄改变着每个人容颜的同时也改变着每个人的生活。谢洁就要从紫华市商业银行岚水区支行副行长的职务晋升为行长时,上级前来考察,她直接告诉人家她要离开银行,建议总行能重新确定合适人选。
谢洁大学毕业那年,中国四部委已经宣布把那一年作为中国电子商务元年,这些年来,互联网金融正以新的业态在迅速崛起,“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号召激发着年轻人心中的财富梦想,人们几千年来的生活方式一天天被颠覆。
谢洁收拾完行李和同事握手告别后,开车穿越了半个紫华市,从老城区向自贸区驶去,一路上,她将汽车音响放得很大,这些年来的一幕幕往事跟窗外的建筑物和风景一样从眼前闪过,从浩达棉纺织厂到银行,一晃已过去了近二十年。在等待红绿灯时她不禁将脸凑近观后镜,眼角的鱼尾纹越来越清晰,眼睛也不再清澈。时光真是把杀猪刀,淡淡的忧伤浮于眉间,她看着看着,心头不禁浮上一阵酸酸。
20年归来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