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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西陵那日,便与北宫家恩断义绝!北宫少凌害死我父皇,害死我皇姑,害死我皇表兄,更害死了宇文朔!如此一个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他的好坏,与我何干?”
夏莫离眼中犀利的仇恨,让北宫堂为之一惊。
曾经叶离儿时孩子般暖意融融的样子,仿佛是一场梦境一般,如今显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实。
“母妃……”
“不要叫我母妃!我虽生了你,却未曾养育过你一日,没有资格当你的母妃!大夏与西陵的仇恨,你也不该有我这个母妃!你走吧……”
“母妃……”
夏莫离的冷情,让北宫堂小脸一阵扭曲,委屈的流下了泪来。
看着北宫堂委屈的样子,夏莫离心中仿佛被刀剜般,很是难受。但是如若不与他冷言冷语,他定是不会离开的!留在这大夏军营,何其危险!
“西陵与我再无相关!西陵与大夏一战,定然要分出胜负因果!今日你出现在这里,实属不明智之举!你快走吧!”
“母妃……你不要堂儿了吗?你说过要一辈子陪着堂儿,要把曾经缺失给堂儿的爱补偿给堂儿,难道母妃忘了吗?”
“……”
“母妃……你不要赶堂儿走好不好?堂儿知道大夏与西陵宿怨难解,堂儿不敢奢求像寻常孩童那样留在母亲身边,堂儿只是希望可以陪伴母妃一些时日……”
“……”
“母妃……堂儿求求你,让堂儿留在母妃身边一些时日,可好?”
看着北宫堂声泪俱下的呼喊和哀求,夏莫离心如刀割。但是她依旧咬着牙,狠下心,一把抓起北宫堂的手臂,将他拉出帐外。
“既然你不走,那么我送你走!”
夏莫离说着,拉着北宫堂冲出了帐外,将北宫堂放在马背上,自己飞身上马,冲出了军营。
“母妃……你要带我去哪里?”
“送你回西陵边陲!”
“母妃……堂儿留下陪你几日不行吗?”
“不行!”
“两日!一日也成!”
“一刻也不行!”
夏莫离一边说着,一边快马前行,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让北宫堂紧紧的蜷缩在夏莫离的怀中。那一刻的温存,北宫堂流下眼泪。
夏莫离红着双眼,咬紧了牙关,一路向前。
行至西陵边陲与大夏边境,夏莫离见此处最为僻静,停了下来。她跃下马,将马绳交到了北宫堂的手里,站在地上仰起头看着他。
“对面便是西陵边陲,你过去行几里,便是西陵军营,你父皇在那里!”
“母妃……”
“恐怕这路线,你比我更熟悉吧?你一个人怎么来的,现在就怎么回去!”
夏莫离很清楚北宫堂来大夏的路线,放眼边陲战火,只有这个地方最为僻静,方圆几里没有大夏和西陵的守卫。北宫堂一定是从这里躲过了两国的守卫,来到了大夏军营。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能做到这些,让夏莫离想想便觉得心酸。
北宫堂一把抓住夏莫离的手,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母妃,真的不能让堂儿留下一两日吗?”
看着北宫堂的样子,夏莫离心如刀割。心中万千关于他们之间的温暖,此刻尽数化成了她的残忍,让她感觉心中更加痛楚不堪。
她拨落北宫堂的手,殷红的双眼凌厉的看着他。
“我说了,不要叫我母妃!我虽生了你,却未曾养育过你一日,没有资格当你的母妃!大夏与西陵的仇恨,你也不该有我这个母妃!以后不要再来寻我!快走——”
夏莫离说着,剑柄猛击了一下马屁股,马儿长鸣一声,飞快的向前奔去。
“母妃——母妃——”
“……”
“母妃——”
任凭北宫堂的声音和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夏莫离眼里一直隐忍的泪终于决堤而下。她美丽的小脸在夜色下无声的扭曲起来,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了冰冷的战甲上。
“堂儿……不要怪母妃狠心,忘了我吧!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我们今生的错过!多么有幸生下了你,多么遗憾我仅仅只是生下了你……”
夏莫离站在风中呢喃,满脸的眼泪。
随着马蹄声的消失,她徐徐的转过身去。
风吹起了她的披风,让她通红的双眼在夜色下分外的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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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叶修,北宫少凌见到了他一脸的沧桑,想起了宇文朔临死之前靠在他的肩头,请求他有朝一日战场相见,放他父亲一条生路。
叶修前半生是宇文杰,为北宫家驰骋沙场,立下战功无数。
叶修后半生都在恨着北宫家,一心想报了宇文家的落败之仇,更想替自己的儿子报仇。
看着他领军多人,一副要与他决一死战的样子,北宫少凌的眼中尽是萧条。
“叶将军——方才一战你已大伤元气,并且受了伤!”
北宫少凌看着叶修身上两处深深浅浅的伤痕,无奈的开口。
“宇文朔死前,我答应他若在战场与你相遇,无论如何会放你一条生路!我本无意恋战,奈何你无尽痴缠!西陵与大夏本就是误会一场,叶将军何不放下执念,天下太平,也是朔最后的心愿!”
提起宇文朔,叶修的恨意更深了些。
当他以为自己会死在战场上那一刻,他活了下来。当他有机会又与他的儿子相遇,拜北宫家所赐,让他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如此深仇大恨,岂是一句误会所能消除?
“北宫少凌,你还有脸提宇文朔?若非因为你,我的儿子又怎么会死?他一生为你北宫家,最后又为你而死!他固执,他愚昧,但是我不会再被你蛊惑!今日若非你杀了我,就休想让我退兵!来吧!我这条命早就交代在了战场上,如今也不怕再死一回!今日要么你送我去让我和朔父子团聚!要么,我就送你去下面和朔忏悔——”
叶修利剑一横,尽管受了伤身子有些椅,却还俨然一堵坚不可摧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