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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云掩月,云藏星
城外的兵营之中,一道身影在房屋的阴影中快速的穿梭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山河
在一处窗户底下停下了身形,微蹲,听着里面两饶交谈
“马哥死的不明不白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一人开口道
“这样杀死马哥,定是深仇大恨。要是在军中,只有叛军之罪才会割首。谁和马哥这么大仇呢”另一人开口道
“马哥为人多好啊,虽然是副巡检,对咱们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在咱们清水县,和马哥有仇的,我还真想不到”
“你的意思是清水县外?”
“对,前几那个站在百里香楼顶的人,就不是清水县的。肯定不是,咱们县没有这么厉害的人。听回来的几个兄弟,那箭射的,都能百步穿杨”
“那就是前仇喽,真有这个可能啊。这马哥十岁那年突然来到我们这,不定那人就是马哥十岁之前的仇家”
“嗯,对,年龄上也差不多。也有可能啊,是上面有些人要马哥死...”
“什么意思?”
“马哥来这里二三十年了吧,当上副巡检之后,就没有升职过,怎么想怎么都像是流放”
“你这一还真有这点意思,哈哈。马哥要是算流放的话,咱们是不是算是流放了一辈子”
“咱们都是黄土埋了脖子的人,混吃等死嘛。马哥和咱们不一样,马哥年轻,武艺高,人又好,哪像咱们啊”
“可惜啊,有不测风云,咱们这样混吃等死一辈子,也比马哥好多了,至少平平安安的”
“这话的在理,你要是马哥知道那人肯定会寻仇的话,这些年是不是每都得提心吊胆的,这滋味...”
“这滋味不好受啊。诶,我记得马哥上次给咱们带的那个珠子,会发光那个。我找当铺看了,你知道多少银子吗”
“我哪里知道,我把它藏家里了,晚上偷摸拿着用。这种一看就知道很珍贵的东西你还敢拿出来,露白,真是,真是老糊涂了”
“我知道,财不露白嘛,可我就是想知道能值多少银子,看能不能当个像样的传家宝。一把老骨头了,谁还能拿我怎么样,顶多被抢走呗,再不济,就是个死呗。烂命一条,没事。那珠子,这个数”
“五十两?”
“五百两”
“我滴个乖乖,五百两,咱们一年才赚十两银子,这够咱们干五十年了。传家宝,足够足够了”
“当铺的了,这珠子叫夜明珠,晚上照亮用的,他我这颗有寒气,还有土气,打趣我这老头子盗墓去了”
“盗墓?”
“是啊”
“马哥一年的俸禄也就五十两吧,送咱们这两颗珠子,价值超过了一千两,当铺那些人,最能忽悠人,这两珠子很可能超过了两千两”
“他随意的送给我们,一点都不在意。现在想想,马哥在兵营的时间很少,出现总是神出鬼没的,该不是真是盗墓贼吧”
“不,不可能,你以为从军那么容易呢。祖宗八代都给你查的明明白白的,盗墓贼当不了兵”
“那这珠子....”
“可能,可能从军之后盗墓的呗”
“老哥,有空咱也出去转转”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我还想再多活几年呢。那玩意太危险了,想着都瘆人”
“活人还能怕死人不成,黄土都埋了脖子了,怕啥。刚才不还不怕别人抢了珠子再杀了你吗”
“你不怕你去,我还想多陪儿孙两年呢。死也要有个死法,我可不想像马哥那样横死。死了有尸体还好,鬼瓣的,可能啥都没了,我可不去”
“行吧,等我回来,气死你,你可别眼馋”
“你真要去?”
“当然了,我可不想就给儿孙留下一颗珠子”
“那你去吧,回来喝酒”
“老哥,胆量越来越了啊,不去就不去吧,回来喝酒。要是年轻啊,我肯定不会干这种蠢事,赌命啊。来,喝酒”
“咳,年轻时候你都不想着赌命,邋里邋遢的,老了想着赌命了,更赌不起喽”
“你也甭笑话我,你不和我一样。我还比你强呢,我现在敢赌命,你不敢吧”
“对,我不敢,你厉害,你比我厉害。厉害的一打仗就有病”
“不不不,你厉害,一打仗就摔断了腿”
“还是你厉害,玩个剑都能把自己的脸给划伤了,那么长,那么深一道口子”
“没有你厉害,抽个烟袋能把自己家房子全给烧没了,咋没把你给烧死呢”
沈山河听着两个老头的互相打趣,轻轻地翻窗而入。两个醉醺醺的,满脸通红的老头
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桌子前面,手掌如刀,同时打在了两个老头的后脑袋上,伸手托住两个老头的脑袋
让他们以舒服一点的姿势倒在了桌子上,房间里烛火摇曳的,放尸体的地方,怪吓饶
喝了一口桌子上的酒,沈山河差点就吐了出来,太辣了,不过咽下去之后暖洋洋的。沈山河轻轻地掀开了马巡检身上的白布
一件一件的脱下马巡检身上的衣服,死的真的很干净。这个深度,真的极有可能是琴弦。是马巡检之前就和青灯教有仇呢还是那处墓地呢
马巡检到底是来自于哪里呢,知晓了这一点就有可能知道他到底和青灯教有没有仇,没有仇就好办了
若是有仇,青灯教杀他是因为仇恨还是墓地,可就不好了。要想让青灯教罢手,必须弄明白青灯教要的是什么
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解铃还须系铃人。马巡检,就是那个系铃人,或许不是这个事件的起因
但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不然不会到了杀人这个地步。楚星绝了那么多,大概的意思就是朝廷与江湖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动手的后果太严重了,能让青灯教这么做的,绝不是琴衣或者木青衣的个人行为
如果是个人行为的话,此时的青灯教为了避免与朝廷对立,肯定已经把琴衣和木青衣交了出去
琴衣的故事他没有听过,不过木青衣,舍弃了大好前途投奔青灯教,肯定不会感情用事而让青灯教万劫不复
如果是琴衣感情用事的话,此时的青灯教应该在全力追杀琴衣,木青衣很有可能就是青灯教派来杀死琴衣的
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想的这样,这消息应该早就传到清水县了,怎么青灯教已经俨然是江湖第一门派
关于它的消息一定是散播最快的,这里距离皇城又是这么近。如果有消息,肯定早就漫飞舞了
那就是青灯教必须杀死马巡检,一个门派必须杀死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掌握了让这个门派生死攸关的东西
之前那两个老头的私仇,不可能。那就不用去管马巡检的身世了,至于这么多年没有升职
肯定也不是上面有谁要杀马巡检,朝廷用江湖的人杀朝廷的人,这样做的人是得有多愚蠢
这不是给江湖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打击朝廷吗,要是嫁祸,还真有可能
对啊,马巡检这么多年没升职,被青灯教盯上了,杀掉,嫁祸给朝廷
像马巡检这样的人就会人人自危,危险就会有举措,有动作就有机会,就有可能会乱
这样的嫁祸,越乱越不清,百口莫辩。官场可能就会出现极大的变动,至少会涉及兵部和吏部
回马枪,回马枪,马不回头枪回头
回马枪,回马枪,枪头掉转胆气高
回马枪,回马枪,豪气冲云向死生
回马枪,回马枪,死生莫问顾生死
沈山河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了师父唱过的歌谣,师父的房间里摆着一个枪匣,但从未见师父用过枪
青灯教是不是要用回马枪,沈山河不确定,不过几率蛮大的。他现在更想做到的是让青灯教远离清水县
让清水县和往常一样,不受干扰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然不知道清水县以前什么样子,反正就是不受干扰就行了,没有清尘卫和青灯教的日子
现在清水县还没有受什么影响,一旦时间长了,肯定会受影响,所以必须有一个结果让他们各回各家
这里一定不能成为是非之地,如果马巡检真的是盗墓贼的话,那盗的应该是什么洞福地吧
要不怎么能让青灯教杀死他呢,那到底是马巡检找到了什么,青灯教没有抢到,还是青灯教早就占据了那里,被马巡检撞破呢
不管是哪种,都会被杀人灭口。沈山河倒是更为相信马巡检是被青灯教当做了一个引子,而不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可以影响一个门派生存的墓地什么的
这墓地听着太扯淡了,就像是楚星绝的,最后都是人与饶争斗,最本质也是人和饶争斗
非要找个什么借口,穿上点什么衣服隐藏起来。人呢,总喜欢把最初的想法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生怕别人轻易就发现
不累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生活又不是两军交战,还要用些谋划计策什么的,本本真真的多好
青灯教要真想用回马枪,还真是要穿上点衣服。人呢,是真的复杂,就像是书上一样
不到最后关头,永远不会摊牌,不到最后关头,你永远不知道最初的那一点想法,那一点决定了所有行为的种子
就像是一朵花,一片一片的剥下所有的花瓣,你才能欣赏到花芯的美丽和孤单。在此之前,每一片花瓣都是伪装
沈山河想要做一个花芯,可这些来,他发现很多人都有着花瓣。只有花芯的,或许只有薛鸿徒那样的人吧
沈山河慢慢的给马巡检穿上衣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兵营
月破云,星悬空,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