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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上前一步道“回师父的话,您交代的三件事,只有一件没查出来”
白发老头道“哪一件没有查出来”
蓝天道“沈山河的身世”
白发老头道“说说看”
蓝天道“徒儿回了酒衣之后,暗中去查他的身世,发现他是被邢念白捡到的,二十三年前的冬天”
“在琉璃山的山脚,当时正下着一场大雪,鹅毛般的大雪,沈山河被丢弃在雪地之中”
白发老头道“沈山河被丢在了琉璃山,邢念白怎么会捡到他?”
蓝天道“沈山河被丢在了邢念白回山的必经之路上,那一天,正好是邢念白回琉璃山,从武当山回去”
“邢念白去武当山,是去拜会武当掌门赵长白的,打了三两酒上武当山,当天夜里就回了琉璃山”
“上山的路有很多条,但邢念白,一直都走一条”
白发老头道“那个丢下沈山河的人,知道邢念白什么时候回去,走哪条路。知道哪条路不难,知道时间,和武当有关吗”
蓝天道“徒儿无法靠近武当”
白发老头道“嗯,你的实力还不够,去了就暴露了”
蓝天道“徒儿想,丢下沈山河的人,或许是江湖中人,我去找了天机堂,但我的银两不多”
“天机堂也没能给出一个答案,江湖上姓沈的人家很多,要买一个家族的故事,需要很多的银两”
白发老头道“你不该找天机堂”
蓝天道“江湖上,没有什么组织比天机堂更了解江湖了”
白发老头道“天机堂卖情报,也买情报。无论你找的是谁,你还活着的消息,天机堂知道了”
“你找他们查姓沈的人家的事,他们也知道了。因为沈山河,你家破了,这很容易想到你在查谁”
“朱大将军的二百多斤比一封书信分量重得多,沈山河也比你的分量重得多。你以为天机堂能存在这么久靠的是什么”
“人都是趋利避害,不断做出选择的。你的出现,给了天机堂一个结交沈山河的底牌”
“你学的还不到位,或许临行前,我应该告诉你,事情只能你自己去查,只看,只听,不问”
“像一个影子一样,只有眼睛和耳朵。你要查的,不是一个家族的故事,是很多家族的秘事”
“天机堂的银两要的一定很多,但这是和风险对等的。既然查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你查了谁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没有查到沈山河的身世。不过能知道邢念白下山时间的人,不多”
“或许那人在武当山上,或许是一个武艺不输于邢念白和赵长白的人,对,一定是不输于邢念白的”
“他事先把沈山河放在了路上,如果他在武当山上,他一定不可能带着沈山河窥伺邢念白”
“如果说他是武当的人,也是如此,这就说明丢下沈山河的人,是比邢念白脚力更快、武艺更高的人”
“这样的沈姓高手,有吗”
蓝天道“这个就不知道了”
朱天语道“有没有可能不姓沈?”
白发老头道“一个人的姓名,名可以换,但姓,是绝对不能换的。无论什么原因丢下的沈山河,姓氏肯定是沈”
朱天语道“查他的身世,是为了什么呢?”
白发老头道“虽然他只是我的一颗棋子,但我喜欢知己知彼。不彻底的了解棋子,棋手是很难下好一盘棋的”
朱天语道“你可并不会下棋”
白发老头道“我不会下棋,却用天下做棋盘,这是不是比那些会下棋的人厉害多了。他们的棋盘,方寸之间而已”
朱天语道“那可是真能夸自己,我都不好意思了”
白发老头道“我啊,一直都是这么自信,好像挺不错的”
朱天语道“蓝少爷查到的另外两件事是什么呢”
蓝天道“其中一件是我的家事,尚天,不止是离恨桥的人,更和幽州有关,他是燕赵党的人”
“而我父亲,是青党的人,父亲之死,是因为党争。望海潮的位置很好,如果要从北东沿海上岸”
“望海潮是第一座城池,父亲虽然没有和我说过,但我想,他一定掌握了幽州的什么秘密”
朱天语道“幽州,那是虎王的地方。你知道你父亲死于党争,可对于沈山河,还是过意不去”
蓝天道“对,我知道他被人当了枪,被离恨桥,被燕北党当了枪。总有人会是那杆枪,不是他也是别人”
“我就是恨他,他让我太丢脸了。虽然以前我做了很多丢脸的事情,可他,让我从心里觉得丢脸”
白发老头道“他让你经历了第一次失败,你一生下来就是城主的儿子,在望海潮嚣张跋扈”
“你清楚你自己的无法无天,你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沈山河让你明白了什么叫做丢脸”
“虽然说他只是一个引子,一个代价非常大的引子,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是你的贵人”
蓝天道“哈哈哈,我倒宁愿没有这样的贵人”
白发老头道“贵人,一辈子也没有几个的,有一个就已经很不错了。贵人并不是说帮了你什么”
“给了你什么名位,银两,而是让你成长了,让你从内而外的成长了。这才是贵人”
蓝天道“要是这么说的话,您才是我的贵人。没有您,就没有如今的我”
白发老头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今日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我不过是把你领上了一条路而已”
蓝天道“世上的路那么多,以前走了那么多的错路,荒废了很多年轻珍贵的时光,太可惜了”
白发老头道“人们无时不刻不在选择,年轻人的选择往往需要很多次修正,因为年轻,所以年轻”
“可当你涉世深了之后,就会有很多很多或明或暗的条条框框,你或许可以做出一个最理智的选择”
“但那个选择...”
蓝天道“那个选择怎么样”
白发老头道“取舍之道,是最难参透的学问之一”
蓝天道“活着,不容易”
白发老头道“是啊,很难。离恨桥的人和燕赵党有关,离恨桥有可能和燕赵党有合作。你放心”
“无论是离恨桥还是燕赵党,我都会查的水落石出”
蓝天道“我在乎的,只有父亲真正的死因”
白发老头道“你如果要报仇的话,需要更加的努力。以你现在的实力,一个人都杀不死”
蓝天道“我会的”
白发老头道“他们不会等着你去杀,如果你想亲手报仇的话,是天方夜谭,你要做好这个准备”
蓝天道“我明白”
白发老头道“明白就好,说说最后一件事吧”
蓝天道“这些年和苏南乔接触过的人,我都记了下来”
蓝天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叠纸,交给了白发老头,白发老头一页一页细致的看着
蓝天在一旁接着说道“这些人,有苏南乔主动见的,也有偶然见的,有来找苏南乔办事的...”
“有一个人很特殊,两年前慕容军去皇城的时候,苏南乔回家路上去了醉仙居。在他去醉仙居的路上”
“有一个和尚和他擦肩而过”
白发老头手指放在了纸张上,敲了敲,道“嗯,看到了,佛家的天罚,老掌门天禅的师弟。你接着说”
蓝天道“天罚不只和苏南乔擦肩而过,还和楚行云擦肩而过。如今,天罚成了楚行云的贴身护卫”
“我想,这两次擦肩而过或许会有什么关联。还有一件事可能也与此有关,赵天水大将军打明德城的时候”
“因为久攻不下,所以请佛家出手,可是来的并不是佛家之人,而是奇门的人,楚行云和天罚亲自去请过沈山河”
白发老头道“你觉得可能会有什么关联”
蓝天道“佛家一直都说他们自己是超然物外,超尘脱俗的。所以参与到战争,他们一定是不愿意的”
“赵天水请他们,他们就请了奇门,而且是皇命,皇上要奇门参战,佛家就没有了必须到赤焰的理由”
“奇门到赤焰,或许是天罚和楚行云在暗中运筹的结果”
白发老头道“可我听说,要让先皇为五十年前的琉璃山一战道歉的话,奇门就必须杀死轩辕九州,拿下明德城”
蓝天道“这个我没有听说过,没人这么说过,师父是听谁说的”
白发老头道“一个朋友,你说你查清了两件事,其实三件事一件都没有查清”
“沈山河的身世没有查清,你的仇家没有查清,苏南乔的合作者也没有查清。以你的条件,能查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你缩小了很大的范围。酒衣,你暂时不能回去了,朱大将军也不能回去。你的父亲死于党争”
“党争有党争的手段,这些,朱大将军可以教你一些”
朱天语道“我可不懂得党争”
白发老头道“大将军教他行军打仗就可以了”
朱天语道“这一样吗”
白发老头道“大道同源,路走到最后,都只有一条。行军打仗是谋略,党争也是谋略,差不多”
朱天语道“好吧,如果可以查出苏南乔的合作者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从外围入手,一点一点的全面围杀苏南乔”
白发老头道“苏南乔可是陪伴了三位皇帝而什么事都没有的人,这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我们需要有耐心”
朱天语道“离恨桥和燕赵党不会等着蓝少爷去报仇,苏南乔也不会等着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