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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他站了起来,“过了这个山就是竹林,我背你走。”
说罢,也不听她回应便将她连拉带拽地背起来,踩着月光,一步一步走着。
“现在几点了?”因为怕耽误案子鉴定,她伏在他宽广的背上,喃喃地问。
“大概十二点了。”
凌蔚然暗暗叹气,这个时间林语早已到了鉴定中心,现在一定在找她,可是她的手机却没有信号。
按照规定,过了十二点,她若还没有登记解剖,这个案子会自动转给今天的当班法医,也就是她的师傅廖主任。
现场是她去的,最了解第一手材料,中途换人,衔接不好,很容易影响案子的侦破,她不由得忧心忡忡。
山野静得怕人,不知是昆虫还是鸟儿在很遥远的地方叫着。皎洁的月光之下,白天那些美妙绝伦的景致,如今却影影绰绰,透着深幽和神秘。
刚刚工作时遇到的种种似乎都已经抛去另一个世界。
默默走了一段,云浩宸说道:“我很难想象,如果今天不是我送你,而是你一个人开车过来,结果会怎样。”
“云先生多虑了。我一直一个人出外勤,荒山野岭没少走,但从未迷过路。”
云浩宸觉得讪讪地,“那你真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
“我不是勇敢,面对枉死者,更多时候想的是要替他们申诉。”
云浩宸笑笑说:“是的,很多法医都是这样说”,回头看了她一眼。
借着月光,凌蔚然似乎看见了他亮亮的眼睛里带着戏谑意味。
“那是因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一个人可以一时高姿态,但要一辈子做好,必须用心。干这行,如果没有信念支撑,很难从一而终。”
云浩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头继续走着:
“当面对可怕的情况,你就真的这样念着职业誓言克服恐惧?”
凌蔚然轻哼一声,“这就是人生际遇,无处躲藏时,就必须面对。”
周围一切无声,当不知边界的广阔空间里只有她跟云浩宸两个人时,她竟无理由地生出了对他的信任,与他说着心事,距离也更近了。
云浩宸忽然沉默,看来她干了这行似乎有着难以言说的原因,可此时他却不急于追问。
因为她的话于他的人生经历也有着惊人的相似:“上帝没有能力顾及每个人的感受,所以总是在我们毫无准备之时,就送上战场,是死是活,全凭造化。”云浩宸像是说着自己曾经的生活。
凌蔚然的心忽然颤了一下,这大概就是“於我心有戚戚焉”。
很久没有跟人聊起心里话了,没想到对着这个几近陌生的男人,倒是能敞开心扉。也许是因为所处的环境,也许是因为共同的感受,也许是因为曾经历过的若干个相似的场景。
有一瞬间,她恍惚觉得,那个她无数次惦念的人就在眼前,背影在月色下徘徊,心中却弥漫着说不出的苦涩。
同样的月夜,同样的情境,心境却早已不同。
她抬头看背着她的这个男人的背影,仿佛昨日重来,追忆再现。
模模糊糊中,手抚上了他的脸,微凉的指尖穿过一层薄薄的汗水,触碰着他滚烫的侧颜。
云浩宸被触碰惊住,停了脚步,回头望着。
明朗月色下,那双棕绿色的美瞳中满是水雾,迷离而朦胧。
他微眯着眼定定地打量着她,脸上流溢着深思与邪魅的神情,月光下越发俊朗不羁的模样,让凌蔚然失神,这种失神看在他眼里却是另一番意味。
他放下凌蔚然,转身紧紧拥住重心不稳的她,右手摸索着捧起她的脸,他嘴角微扬,双眸如星般望着她。
云浩宸不断地观察她,慢慢试探着接近她的唇。这种靠近惊醒了游离中的凌蔚然,她忙侧过了脸,低下头躲避。
察觉了她的躲闪,云浩宸轻轻皱眉,似是生气又像在思考,忽然眼神暗沉,心下一滞。
面对带着这样反复情绪的女人,他似乎也猜到了什么:要么是害羞地欲擒故纵,要么是…把他当成了别人。
他忽地想起从公安局被释放的那天一早,他去脉脉花房买花。问到艾希,凌蔚然喜欢什么。
艾希想都没想就回答是雏菊,他惊觉,原来她身上的幽香正是雏菊花香。
真正爱花之人,喜欢的不仅仅是花儿本身,更是花所代表的含义。好奇之下,他上网搜索了雏菊的花语,结果却是隐藏的爱情。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内心真实的答案,可却从此心存芥蒂。
他试探着,倾身附在她的耳边柔声道:“蔚然?”
温热的气息吐在自己的头发上,凌蔚然变得更加紧张,不敢抬头,只能答应:“嗯?”
云浩宸低头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叫我浩宸!”
耳边的雄性气息让她浑身一阵酥~麻,一股温~润霎时流遍全身,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十足的紧张将她逼得无力,整个人像一滩水一样倚在云浩宸的怀里。
她急喘着,用新鲜的空气使自己迅速清醒,得赶紧想个办法稳住这个男人。
她张嘴动了几下嘴唇,最后用低到快听不见的声音叫着:“浩宸。”
“我听不清。”耳边又一阵酥麻传来。
凌蔚然闭上双眼,张开紧咬的双唇,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道:“浩宸!”
六年了,像阵痛一般,那个人总是不经意地以各种方式“造访”,却最终消失于无形,一如当年。
这一次,代替他的消失的,却是她和另一个男人天大的误会。
她张了张嘴,心里默默道:这场误会,必须和云浩宸说清楚,可还没等开口,温热略带粗粝的手却捧起了她的脸,她不敢与他对视,只好拼了命地往下看。
云浩宸盯着她看了良久,像在寻找答案,又像在不甘心地确定着什么,而后冷冷地放开她,道:“你得记住,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未及凌蔚然问出口,一阵震动,他接起电话:
“喂,对,在竹林南面。”
她掏出手机看一眼,原来信号出现了微弱的一格,该给林语打个电话。
正想着,见到前方一辆越野车快速驶来,停在了他俩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