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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处可躲之际，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要放弃躲藏的想法。
她发现，有两个自己在角逐，一个想要靠近，一个想要躲避。
这种分裂与纠结，让她很难受，很沮丧，很窒息。
那种温暖渐渐袭来，让她沉醉，温热又带点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她的心微微颤着，肩膀也随之抖动。
那是悸动的感觉，凌蔚然清醒地知道，却像中了邪一般无法移开身体和脸。
柔软的双唇从上至下覆上她的眉眼、她的脸颊、她的鼻子、她的唇，她迷醉着，沉醉在这份柔情中，急促地呼吸，尽力想重回清醒，但是氧气却并未如她所盼那样来临。
凌蔚然的脖子猛地向侧面扭去，睁开了眼睛。
闪眼的日光已经爬进了窗帘的缝隙，她胸口闷闷，长舒一口气，是梦。
想到梦里的情形，梦里的人，她狠狠地合上眼，良久，才睁开。扭头，看见艾希的脸正偎在自己的脖颈间喘粗气睡得正熟，该死！真是个小妖精！
她抻了抻腰，掀开被子，看看墙壁上的钟，已经八点。起身，捋捋长发，随意地挽了个发髻。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两条未读短信。
一封是廖天成的，昨天受伤的警察已经无大碍，高检的领导已经出面跟公安方面再次沟通，今后一定要确保进入现场鉴定人员的安全，郭部长特批让她多休整几日，不急于上班。
另一封是云浩宸的。她边看着，眼睛越睁越大。是今天开标会的地址，他把车留在楼下，让她开着他的车去。
钥匙，钥匙藏在了右后轮胎里侧的地上。
凌蔚然轻轻按下铲除键，随即把手机仍在床边。到厨房，打开冰箱，昨天忘了买鸡蛋了，她轻轻蹙眉。
休息在家，早餐基本都是煎蛋卷，这是父母在世时的习惯，她也一直延续。这么多年，她从未考虑换个口味。
今天没办法，只好取出吐司放进烤箱，旋下操作钮，去卫生间洗漱。
白色陶瓷的洗手盆旁，摆着那个方形的玻璃杯，天蓝色的牙刷，天蓝色的毛巾。她伸伸手，又缩了回来。
抬头间，看到那枝有点枯萎的小雏菊。再次伸出手，果断地将牙刷和毛巾丢进了垃圾桶。
洗漱好走出卫生间，隐约听见艾希在卧室里说话：
“没有啦，那时候我大概睡了……好啦，知道了……嗯，没大碍……”接着是一阵软软的笑声。
凌蔚然不禁想，恋爱中的女人大抵都是这样笑的。
“好啦，一会儿就见面了……拜！”
电话挂断，凌蔚然走到餐桌边，艾希打开卧室门，匆匆冲了出来。
“蔚然，还记得放在你这的那条玫粉色连衣裙吗？快给我找出来！”
说完也不理她，冲进卫生间，用“嘭”的关门声打断了凌蔚然试图要做的疑问。
总是这么急匆匆的！凌蔚然摇摇头，去衣帽间找裙子。
这套连衣裙是上次她们一起去澳门买的，当时艾希说这件特别适合凌蔚然，按照凌蔚然的尺码买下就要放在她家，说什么也不拿走了。
可凌蔚然性格冷，工作更冷，穿着爱素雅，这么亮眼的颜色她从来不会上身。这件连衣裙就像是被遗忘的一角，静静地挂在衣帽间的最里面，像是一个遥远的梦，从不曾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