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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分析过，新湾袭击案凶手的真正目标其实是云浩宸。
刚刚发生的连环案尚在侦查中，警方都不知道关键症结所在，可她是法医，一直参与案情，更是云浩宸的女朋友，特殊的身份使得她了解得比警方全面，早该想到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他。
中午那幕让她气、让她恨，可说到底，她其实是吃醋的。如今她却从未有过的害怕，害怕躺在浴室里的是那个男人。
“蔚然，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蓝润从浴室里出来，看着脸色苍白的凌蔚然。
凌蔚然咬了咬嘴唇，强忍着眼底的水雾，“死者在浴室？”
“对啊，我跟柏云分局的同事一起过来的，我们这边已经取证完了。”蓝润皱了皱眉答道，“你身体这样，不然换个人过来吧。”
虽然都知道专业敬业是她们这行必备的，但是蓝润也相信死人是晦气的，有些东西很难用科学解释，身体不好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靠近死者。
听完蓝润的话，凌蔚然反倒更加害怕，她是知道云浩宸和自己的关系的，这时劝她回去换人，到底是不想让她看到什么？
凌蔚然脚步迟疑地走向了浴室，可直到浴室门口，她都低着头，不敢抬起。浴室门半敞开着，里面明亮的暖黄色灯光射出，她却丝毫感受不到光明。
在理石门槛边站了许久，她却迈不出一步，“蔚然姐，蔚然姐？”林语站在她后面纳闷，从前那么专业的凌蔚然今天到底怎么了。
抬头那一瞬，凌蔚然觉得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这是她热爱的工作，却如此害怕六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亲眼见着自己爱的人了无生机地躺在面前，却无能为力，只能冷冷旁观，连痛哭一场都是奢望。
之前是自己的母亲，如今是……
是那个她正在尝试着接受的男朋友？还是她早就接受了，自己却一直不曾察觉的男朋友？
恍惚中，她看见一个身着西装衬衫的男子躺在浴缸中，面容熟悉，却
不是，云浩宸！
那一滴挂在睫毛上的泪簌地滚落，她愣掉了，为之前：她的失常，她的牵挂，她的害怕。
她从来都相信自己是个理性的人，自己刚刚内心变化的种种，她该如何理性地审视？
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静了静心，戴上手套，走进浴室。
别好录音笔，环顾卫生间四周后，蹲在白瓷的浴盆旁边，上身微倾查看躺在里面的John，那个十几天前还意气风发的新郎。
“死者男，年龄30岁左右，身高180公分，中等身材，体格健魄。口鼻处有大量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状液体溢出，初步判断为溺亡。
依肝温推断，死亡时间为今天12点至14点之间。”她看了看手表，接着说：“距现在大概6到8小时。”
凌蔚然简单扫了一眼死者的衣物和浴盆中的情况，接着说：“死者衣物整齐，没有洇湿的痕迹，浴盆内也没有水”，
凌蔚然用手摸了摸死者的头颈后，“衣领后面有水迹，其余部分干爽。”
凌蔚然起身示意林语拍照，并仔细观察了浴室内部的各种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