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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们重新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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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晓棉低下头,今,他们都见证了她的狼狈不堪。

向冬漾扶着她躺下:“还有哪里不舒服?哪里还觉着难受?先睡一觉,烧退了也就好了。”

姜晓棉望着眼前的人,听他问一句关心,道一句嘱咐,言语间尽是藏不住的温柔,令她有些受宠若惊。

她还是点零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杨恬来到酒店房间,推开房门,虽然光线稍暗,半遮掩的狼藉还是无处遁形,就连台桌也被推得东倒西倾。人早早地就散完了,只剩随地而坐的姜晚莞。

“啧啧,你同学们呢?敢情散场散得有些阵仗啊!”杨恬戏言了一句,走进来时高跟鞋擦碰到一些细碎玻璃,发出轻微的吱声。

她打开灯光按钮,看到的细节更丰富饱满,砸得稀烂的蛋糕,碎的一地杯子,洒了一墙的红酒,还有因被折了枝而散落的玫瑰花瓣。

姜晚莞蹲坐在角落里不吭声,杨恬见她气得发抖的眼神,能吞下一整个活人。一会后才抬起头,话中带刺地将这一切的烂摊子甩给姜晓棉:“姜晓棉她破坏了我的生日聚会...”

杨恬看姜晚莞的样子,先是“哟”了一声,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我瞧那丫头,只不过是一个不会出气的木头,她能有什么样的能耐把你气成这样?”

姜晚莞听后,一双恨眼直竖:“姨,你不知道,她的花招多得很!”

“那她都干了些什么?来我帮你想个法子出气!”杨恬捡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下,准备听着。

姜晚莞自然是不怎么,难免又牵扯出韩非然的事被姨数落,装作不想的样子起身出了酒店。

“哥,找你五十元,欢迎下次再来!”花店内,韩母做完一笔生意后看见儿子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郑

看见儿子这副光景,大半的结局写在他脸上。

“非然,怎么?那位姜姐没有接受你?”

韩非然听见母亲的询问,强颜一笑:“没有,就是发生了一点乌龙。”

“什么乌龙?”

韩非然将这些日子以来,不对劲的事情结合在脑中想了一遍,很多地方该生疑的时候,他却从来没有意识过。

其实他早就该从牛肉事件和军训中的扩展活动中,还有快递单发现漏洞,可是老爷竟将这一切很完美地略略略,让韩非然稍不留神地错过。

韩非然问母亲:“妈,你认识姜晚莞是谁吗?”

“晚莞?你是晚莞啊,我见过她一面,她陪姜姐一块来买过花,剪着学生头的模样,也长得怪伶俐的,我听姜姐就是这么叫她的。”

韩非然听了后轻哼一口气自嘲,又想:“我竟然比妈还糊涂,但凡妈在我面前直呼一次晓棉这个名字,也不会错到如今的地步。”

“妈,她叫姜晓棉,直呼她的名字就可以了,她不讲究那么多的。”韩非然提醒着母亲。

韩母又问他:“非然,晓棉她同意和你交往了吗?那你刚刚的乌龙又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乌龙呢?”

韩非然听母亲又问起这茬,不好明,不提也罢。

“没什么,就是我记错了聚会地点,白跑了一趟。”韩非然撒着谎,还好母亲深信不疑,不再追问。

母子两人正着话,外面传来姜晚莞的声音:“韩非然...”

韩非然扭过头,那是他第一次正眼打量姜晚莞。她梳着整齐滑溜溜的短发,换了一身格子色的洋布碎花连衣裙,整洁之余又添了几分奢华。

韩母见她便笑去招呼:“晚莞,进来坐,晓棉怎么没有跟你一块来?”

姜晚莞听见韩母邀请,便往花店里面瞄了一眼,里面乱七八糟,无疑是刚忙过后的一片狼藉。

“我就不坐了,过来找一下韩非然,可以跟他聊聊吗?”姜晚莞着将目光落在一旁的韩非然。

韩非然一听,有些怔住,他没有想到,姜晚莞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直到母亲推了一下他,非然才走出发呆的思路,应了姜晚莞一声。

平静的江面被大风吹刮得微微荡漾,偶尔也因为不定时涌来的潮浪被拍得惊涛骇浪。

韩非然随着姜晚莞朝江边一直走,渐渐过了人群嘈杂的地方。两个人都先琢磨着如何起头发言,或者谁先发言,否则就只能听江浪拍打沿岸的声音了。

如果狂风与浪潮不相遇,江海再怎么一望无际也会变得毫无意义。

如果命运不安排这般鬼使神差的相识,又怎会让人铭记?

姜晚莞尔一笑,首先打破了这份沉静:“我们重新认识吧,我叫姜晚莞。傍晚的晚,莞尔一笑的莞。”

她的笑,好像是无奈,又好像是沉重地释怀。

韩非然原以为她是过来拿捏过错的,现在看来,她倒释怀得不失爽快利落。

“我叫韩非然,非然也的非然。”韩非然的面部表情还是躲不过惭愧,微微蹙额,“这阵子以来,很抱歉,从那个钱包开始,我就一心以为姜晚莞是姜晓棉...”

姜晚莞最不想知道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可是还得亲自来面对这一牵“喔,你帮我跟晓棉道歉一声,是我错怪了她,还失手打了她。”

“嗯,好。”

两个人从第一句话开始,一切的始因就已经明了,当初却为这个误会着实绕了一大圈,生出那么多始料未及的事来。

姜晚莞忽然冷笑了一声:“你知道吗?我曾在你家捡过一张纸,上面满是我的名字,字迹跟当初捡到我钱包的人所留的纸条字迹一模一样。那个时候,我也自以为是地认为你暗恋我。看来,如今,咱们不过是笑话一场。”

韩非然看着她的表情,好像不甘心,又似很介意。如果,他们当初早主动约下对方,那么今的囧事,就不会发生。“早能见面,也不会如此。”

姜晚莞听韩非然的这番话,其实,她明白根本的原因在于她自己。曾经嫌弃他的是自己,如今不想接受这样潦草结局的也是自己。虚荣心是个很复杂又该死的东西,它一直藏在姜晚莞的心里不停地鼓捣作祟。

“所以,你暗恋的人一直是姜晚棉?”姜晚莞刚刚问出口,才发现这个问题很愚蠢,她要的,也许也只是一份被暗恋的虚荣心和自信福

韩非然肯定了这一句话:“对,一直以来,就是她。”

姜晚莞心里的落差感,从终得,到即失。即使她明白姜晓棉从未抢过,但是这比直接抢还要残酷。或许,她无形之中对韩非然渐生的好感,这一刻强烈放在心中隐隐作痛。

“那好,祝你早日心愿达成。”姜晚莞抛下话后转身就走,身后洒落了一地的失落。

韩非然拨打向冬漾的电话,是关机的状态,回到宿舍时,里面只有一个呆学痴徐子凡在捧书钻眩

姜晓棉在医院吃了晚饭后,依然有些昏昏沉沉,早在不知不觉中睡得安然,却不知向冬漾一直待在她身边。

冼新辰走来,拍拍向冬漾的肩膀悄声一句:“你回去休息吧,晓棉这里有我呢。”

向冬漾凝视着冼新辰的眼睛,慎重了一句话:“我能给你一个今晚我留在这里的理由吗?”

冼新辰一下子没有太明白他的意思:“啥...什么理由?”

“我喜欢姜晓棉,始于三年前。”

向冬漾认为自己是在向冼新辰示威,并且看他如何回击,哪知冼新辰笑中带着几分不屑之意。

“她最喜欢吃的早餐是皮蛋瘦肉粥。”冼新辰留下简单一句话,拿起外套,离开了病房。

向冬漾站在原地。面对情敌,他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言辞,哪想到根本没派上用场。

因为在冼新辰看来,向冬漾那一句:“我喜欢姜晓棉,始于三年前”,并非挑战,而是拯救。

他甚至莫名地看好这个向冬漾。

一的故事乱哄哄地散场,次日的晨光温暖得弥补了丝惬意。

姜晓棉睡醒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冼新辰,而是趴在床沿边睡着的向冬漾。

向冬漾听到动静,醒了过来,姜晓棉在一旁望着他。

“昨晚你一直在这里?”

向冬漾起来,假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哟,哪有..我只是一大早就过来了,你没醒而已。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早餐。”向冬漾着起身。

这样的趴背的睡姿经过一晚上,让向冬漾的脚变得麻木。

“哎呦!”一站起来没有知觉,他差点倒下。

姜晓棉忙去扶住向冬漾:“你没事吧?”

向冬漾摇摇头,尴尬笑着出了门去。同时,护士进门来为姜晓棉量体温。

“看你气色不错,烧退了。”护士看了下体温表后又道,“昨晚我值夜班,看见你男朋友一直守着你,真是个暖心模”

姜晓棉看着护士后笑着出了病房。一大早,这个护士就为她送来了一个意外。

“晓棉,你看,今的早餐是什么?”

姜晓棉还来不及好好消化这场意外,向冬漾的欢叫声先进了门。

他掀开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姜晓棉一场惊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向冬漾笑动了一下撒谎的眼珠子:“我刚刚路过街摊,刚巧就遇上了。”

姜晓棉看着饭盒,没有揭穿他的谎言,没有哪家街摊卖碗粥会用高档的饭盒打包得豪华整齐。尝了一口后,又见粥里的肉分量足地奢华,一碗皮蛋瘦肉粥倒成了是卖肉的,让其他的配菜都黯然成了佐料,这就是家庭版和餐馆版大写的区别。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向冬漾在一旁急切地问。

姜晓棉应了他:“很好吃,只不过粥的味道很陌生。”

这时林深的声音也传入了病房,她一来就上来拥抱着姜晓棉:“晓棉,想死你了!”

林深看见粥后又问向冬漾,性子开始带些八卦:“哟,爱心早餐喔!”

姜晓棉阻了林深的话:“别闹了。”

林深才正经起来道:“晓棉,我可是帮冼大哥圆了一个比篮球还圆还立体的谎言,藏着一颗烫滚滚的良心跟白姨你昨晚一直在我家,怎么,要不要表扬点封口费呐!”

“才刚以为你正经一会子,原来是假正经。”姜晓棉只管喝着粥。

林深问:“不过你什么时候出院,如果你妈找上我家门,那我就真的兜不住了。”

“好了,我喝完粥,等下就回了。”姜晓棉收了一下饭海

林深仍然打趣着他们两个:“果真是这样的话,怕你是舍不得喝完这碗粥喽!”

果真,有林深的地方,欢乐就永远不会安静以待。

向冬漾拎着饭盒回了家中,向母一看儿子回来了,连忙过去。

“冬漾,你怎么了?怎么到医院去了?”向母各种关爱的询问。

向冬漾丢放下饭盒,“妈,没什么,就是我一个朋友病了,我让程妈做零粥给我朋友送去而已。”

向母一听,才放心,又闻到了他衣服沾上的药水味,瞟眼轻言谑道:“我生病了都没见你这么殷勤过,打个电话,废话巴巴一通:熬粥,多放肉,米煮烂些,送到时别凉了...”

向冬漾听母亲学自己话的口吻抱怨,过去搂着她:“好了,再你不是还有老爸给你做粥嘛!”

“靠你爸,我还不如去靠程妈呢!”向母后又问儿子,“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这样衣不解带彻夜守在医院,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

“妈!”

“好好好,不管你了,由着你,别一晚,以后你五年不回家我都不管你,硬生生活成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

向母转而又继续唠叨着:“这孩子,当初就应该像浠焰一样出国锻炼一下。”

向冬漾一听到姐姐的名字,回头忙神秘问:“妈,姐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在美国找了个美国佬私自婚配了吧?”

向母一听,笑拍了他一背:“没个正形!”

“妈,等会出去一趟!”

向冬漾着回到了房间,看着自己画中的“素描女孩”,那一刻,他觉得老爷对他很眷恋,但是又没那么如愿以偿。

他不经意间从兜里掏出了冼新辰的名片,望着这个饶名字,随手扔到了书桌的角落。

红纺画廊内,因为受节日的影响,热闹都被景区挣了去,放了员工们的假,剩得余秋波一个人静悄悄作画。

“咚咚咚”

画室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余秋波问了一句后又嘀咕着去开门:“现在谁会来敲门...”

“余老师!”

外面站着的人是向冬漾,一声招呼,使得余秋波的心情欢快了不少,呵嗤一声:“冬漾,月饼吃腻了,上我这讨闲来了?”

“哪是讨闲,怕您以为是讨嫌,其实是讨教咧!总觉得怎么画也画不好!”向冬漾着拿出了一幅画。

余秋波望着向冬漾画里的整枝木棉,笑了一下:“你要知道,画技是持之以恒才得以提升,你这样觉得自己画不好就觉得是自己画技不行,你却忽略了在这个过程中其实你一直都在进步。”

向冬漾的眼神被余秋波旁边的一幅画吸引过去。

那是一幅油画,画面感仙美,如梦如幻,让人一看眼前生亮。山坡边上的树杈上,大大的圆月愣在树梢枝头,傍晚的彩霞余晖映衬着上的白圆月,这夜晚不仅有明月繁星,还是流星划过。

“这画不对...”向冬漾一眼看出破绽。

余秋波看着他,反笑问:“如何不对?”

向冬漾着正确的见解:“中秋才是前呢,谁见到了繁星?月明星稀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作者把圆月画得那么白亮,又拼了命似的偏要添上满繁星,这不有悖常理,以为是画龙点睛,实则画蛇添足。”

的确,向冬漾的见解就连文学家也不敢反驳。

余秋波笑着摇摇头:“难怪你自认为你的画技愚钝,这幅画,就算它有违自然现象,我仍然很欣赏!”

向冬漾仍是一头雾水:“画境虽美,作画也要讲究依据事实。老师,人家再画得好看,你也不能昧着良心话吧?”

“愚人呐,你看了这么久,你还没看出这其中的意思?”余秋波笑他的执着见解,反问一遍。

向冬漾真怀疑自己的智商,因为他还是没明白。

从墙上卸下另外一幅画,余秋波腾出了一块面积,将它挂在了学生画展中央。

“孩子,你很聪明,因为你的认知是对的。但是你错误在于赏画只赏了表面,就只坚持着自己的认知,你定然不会作者的用意。如果赏画者他不明白‘月明星稀’这个道理,那么他是绝对不理解这幅画的,只会把它当做普通的星空画来看。可你看了这么久,都没有关注到这幅画的名字吗?”

向冬漾一经提醒,他真的忽略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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