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贼心不死

李海豹刚刚回到合租屋，就扔下钥匙手机，钻到房间里猫在电脑前。“他这是干什么地下活动呢？”林锐问，远帆不抬头就知道：“他想找个干私活的地方呗，那公司虽然前途好，工资也不差，但是收入水平离买房，还差的很远。林锐，吴窈窕让你干什么呀，这么为难？”

林锐从搪瓷碗里两个指头拈出一块鸡脯：“吴窈窕让我炸鸡块，我平时吃的炸鸡不是这样啊，谁都没告诉过我生鸡块上还有血！”远帆连连摇头，死盯着电脑的李海豹扭头冒出一句：“看你这表情，知道的是你要去炸鸡块。出息劲。”

远帆走上来，慢条斯理地讲解：“炸鸡块，不是把生鸡块扔进锅里炸，是要滚上面粉、蛋液、面包粉的，你不成，这次你看着我，我来吧。”林锐佩服不已：“远帆你真是出得人民大会堂，下得出租屋厨房，你这才叫能屈能伸大丈夫，怪不得我们混不过你。”赵远帆打了两只鸡蛋，一面调着蛋液，一面告诉林锐：“其实做菜是很有情调的有趣事，一周两周做一次，不要成为负担，不要抱怨连就行，反正你们平常不是买外卖，就是在餐馆对付。”

远帆告诉林锐按自己刚才的做法学，自己洗干净手，去找李海豹，在屋外问：“怎么样，干私活的工作特别难找吗？”李海豹频频点头，浩淼正走过来取CD碟，悄声问远帆：“你能帮上李海豹的忙吗？”他搂浩淼到一旁，点着她的鼻子：“别看你平时当作家当编辑，嘴毒的人都不出话，其实就是这么善良。放心，你的这些朋友，和我也是兄弟，我哪有不帮忙的道理。我这里正有两笔活，轻松的那个，我不能给李海豹，我很想用繁琐的那个磨练磨练他。”

浩淼与远帆心有灵犀，会意点头离开。李海豹在里面问：“你们俩商量什么阴谋诡计？”远帆背着手走进去：“我有一笔活儿，你愿意干吗？”李海豹立刻双眼放光：“什么什么？我找活儿都快疯了，现在不论是家教还是写文章，一五十我都愿意干，连肉都快买不起了。”

这个点燕鸣正好把货弄回家，和宋晓川、宫雪军一趟趟把鞋盒子往房里搬，燕鸣累的驴喘，喊着：“心情不好，不想活了！”林锐放下鸡块准备过去问明白，劝解劝解，陈浩淼摆弄着CD碟盒：“他‘心情不好’是‘想找女朋友’的比较级，‘不想活了’是想找女朋友的最高级，不用理他。”林锐顿时大笑，扭头回去继续对付鸡块，燕鸣作势抬手打浩淼。

赵远帆和李海豹两耳不闻门外事，一心商议干私活：“我有个教育界的朋友，是一所学校的管理人员，上司给他一笔款项，让他为学校的网站搜集资料，具体来是搜集论文。他那是个经济管理学院，所以资料要经济类，金融、管理也都属于经济，你去各种论文网站找文章，找到不算，被他选中一篇，十块钱，怎么样？”李海豹很兴奋：“挺好啊，完全不用动脑子，我工作就是太要思考了，这样就是机械运动，权当休息了，还能赚钱，不错，我乐意干！”

依据远帆的建议，李海豹第一先尝试性地找了10篇经济论文，自我感觉很良好：“我找的这些找的可快了，好多文库里漫山遍野的，我想着怎么也该选中个七八篇吧？我才花20分钟就能赚80块钱，这可太值了！”赵远帆没多，只是要求他把文章打个包发过来，自己给那位副院长，次日李海豹满心兴奋地搜索着文章时，他过来通知：“任院长选中了两篇。”

“什么？才两篇？这也太抠了！我觉得那十篇都挺好的呀，他凭什么不选？”李海豹扔下鼠标就生气发急，赵远帆不动声色：“他选了一篇县域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另外还选了一篇案例，他还，特别喜欢案例的那个，就这些，没别的，你自己努力吧，再找十篇。”

“案例，对呀，我读书的时候写论文，就特别需要查案例，行，以后我就多找案例！”李海豹只能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慢慢地，他开始摸出了规律：“远帆，你能不能把选中的文章题目给我，我可以对照着找呀，”李海豹琢磨着字数不多的题目，“循环经济理论，中选了两个，估计他喜欢选这样的，农产品和食品加工，海外总承包工程，能源需求和经济增长，入世后的国内经济发展，那我就在搜索网站照着这几个词搜索论文，估计中选率一定很高。”

远帆这几依然告诉他：“你发的那三十篇中了五篇”，李海豹开始越来越烦躁：“怎么中选率老是上不去呢？最多也就是十篇中个三四篇，和我理想的差太远了，这么算下来，我一个月才能赚一千多块，比过去写软文差远了！远帆，那院长是不是故意刁难我，太奇怪了。”

赵远帆没跟着他一起怀疑院长，而是随意点拨几句：“他那么忙，可能把论文一字字地看完吗？案例文的中选率高，但是你找的那么多案例论文，全部淹没在其他文章里，他可能那么耐心的去找吗？你既然知道哪些内容的文章会中选，为什么不把县域经济、食品加工业、石油产业、煤炭产业、加入世贸组织这些文章，每十篇打一个专门的包，给对方提供方便呢？”

门外林锐正在浩淼的指导下阅读自己的作品：“等到我青春结束的时候，不求其他，只要在初秋阴的早晨，光着脚在河边飞奔过，我就能安心地把青春葬进坟墓了。”念着念着他告诉浩淼：“真的，我真不知道青春该怎么结束，我有个从认识的兄弟，他被迫相亲结婚，老婆怀孩子了，他对我他的青春结束了。真的，他人生真挺失败，让人同情。”

“你怎么知道他那么失败、那么让人同情啊？”从门外进来的吴窈窕每次都找林锐的茬，张梦妮跟上来：“连他都同情，那还不失败啊？”林锐想发作，但面对三个美女又不出什么来，一时屋里安静，远帆的话传出来：“人所拥有的时间无非是24时，重要的是效率。”

“就是抓紧时间多干活呗？”李海豹这样理解，远帆挑了下眉，露出那股老闹腾的顽皮气：“正常的话来，就是在一定时间范围内，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不正常的话来，就疆人血出在人身上，儿子出在爹身上’。”李海豹差点没一口气喷出来：“赵先生你一成功人士，怎么这么不正经啊？”赵“先生”往墙上一靠：“我这话作报告的时候都讲，你正义个什么劲。”

“你就是找的论文再好，他可能每篇都选吗？上面给他的钱就那么多。有时候了解对方的真实需求，降低期望值也很重要。你之前私活一个月赚三千，但接下来用你的，没有义务一个月就给你三千。”远帆告诉他，林锐在一边点头：“赵先生你的太对了，他就是忒爱钱。”

远帆毫不客气挖苦李海豹：“他爱钱，有工作就把学业扔了，有车子就把工作扔了，有房子就把车子扔了，有美女就把房子扔了，要是有比美女还好的东西，他估计又要扔了。”李海豹拍桌子：“赵远帆！我以为你算个正经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啊？”远帆着：“近墨者黑，我刚刚站到你面前，手机就来短信欠费了。”完趁李海豹发火之前，推着大家全逃了出去。

燕鸣把吴量的东西一件件门往外扔：“你那尊贵的背包，奢侈的球鞋，华丽的套头衫，怎么带来的就怎么带走，你想带走买家也随便你，快滚蛋！”吴量翻着鼻子不话，将物品收进楼下的面包车。林锐靠在墙上点头：“我下定决心了，不管吴窈窕怎么骂我，这个人我必须把他送走，要是再不走，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燕鸣，你做得对，吴窈窕那边我顶着。”

燕鸣伸手撩了他一下：“坏人只好我来做了，你和李海豹都是有伴儿的，有个顾忌，就我一人耍单，有时候我真心想，找个门当户对的慢慢培养感情，相亲结婚算了，你们三对整在我面前晃瞎我眼睛。”林锐摇头：“别。你不能在一本结婚证里夹死，要是等到生女孩嫁成熟老婆，你就一领证成千古恨，变成离异再也回不去未婚！”着燕鸣也点头：“有道理。”

招来的三位员工都似乎不搭理这些，埋头工作。林锐想去盯一下他们的办事效率，正听见宫雪军对于筝讲：“林总的亲戚被赶走，林总还待得下去吗？再，虽然有些事情是吴量在我们中间散播的，但谁知道是不是林总真的与燕总有纷争？”宋晓川也插话：“燕总人真不错，办事能力没的，要是林总想赶走他，我也不干了，我感觉林总是个势利人。”

“谁不是呢，我们的钱都是燕总挣的，听他过去在社会上混过，能力强，林总过去是白领，坐办公室可以，哪是在生意场上拼的料？”于筝对他俩的话颇为同意，林锐故意弄出声响，脚步重重地踏过来，三位员工才赶紧不了。“林总。”于筝出于礼貌还是喊了一声。

被员工的议论闹得失意不已的林锐，在花园竹林里和燕鸣抽烟谈话。“你没有错，那都是误会，你能力强着呢，要不你什么时候做一份强大的市场数据来，镇住他们。”燕鸣给林锐鼓劲，林锐也这么想：“我凭什么退缩，我有什么错？台风摧毁农民家园，不是我刮的，雷电打死一对母女，不是我劈的，中国GDP一直超不过美国，也不是我……我也算的拖了后腿。”燕鸣使劲推着他肩膀：“那都是吴量传的闲话，你树正不怕大风刮，别在意。”

“不过燕鸣，我没错是没错，但员工的对，我做生意能力不如你，在网店当个股东就行了，他们都是大中专生，早早接触社会，我这种象牙塔里出来的，真镇不住。再，要是我继续留下，员工腹诽心谤会更多吧？”林锐善良而善解人意，知道自己不该再给蓬勃发展的网店带来麻烦。燕鸣答应：“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是大后方，网店保证越来越好。”

林锐把自己手头的工作交给了网店员工，这意味着他必须再次踏上那条路：求职。吴窈窕没有多什么，拿着、各单位招聘广告研究，时不时抬头教训林锐：“你工作受点挫折就不活了？你上救济中心、农民工介绍所看看，甭管多久找不到工作的，还不都是活的吗？”

“你那是废话，死的早埋八宝山了，还找什么工作。”林锐满肚子气，吴窈窕挑中一张打印纸，送到他面前：“你，咱应聘‘空少’好不好？薪资高，福利好，朝阳产业，你长得也挺帅，不定在飞机上认识一个青春丧偶的女大款。”林锐把纸一扒拉：“谁要女大款？追我的女孩，那真是狼多肉少，可以分班，组队，成团，打比赛，还分联赛杯赛，一周双赛，最后的前三名我还考虑一下。”吴窈窕嗤笑一声：“既然这么多人，你不给她们来个团购？”

两人差点又要掐起来，还是张梦妮给分开了：“男性的空中乘务员，这个职业挺好，林锐身高身材学历都足够，咱们开运动会你还当过志愿者，多好的条件，去吧。”林锐眼睛里慢慢有了光泽：“我真的能行？”全求职社的人，李海豹燕鸣浩淼远帆张梦妮都点头：“你绝对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