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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狄银杰就这样被罚跪在了前门。
一直到色暗下来,内卫来报皇帝:“皇上,荣王求见。”
“他又来做什么?”
此时已经入夜,皇帝不知道荣王有什么事情非得要这个时候。
荣王路过前门的时候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寺丞,知道皇帝正在拿他撒气。
皇帝问儿子:“你又有什么事?”
荣王道:“我还是为李麟的案子而来。”
皇帝看他煞有介事,命令所有人出门候着,太监们退了出去,皇帝问:“怎么?下午那会让你你什么都不,现在匆匆跑来求情?”
“不。”
荣王道:“我来的目的和李麟无关。”
皇帝不解:“那你深夜来见是为了什么?”
荣王跪下来:“有些话白人多不方便讲,儿臣想单独讲给父皇听。”
看他如此郑重,皇帝也忍不住正襟危坐。
荣王:“父皇,此案即便皇帝要将李麟车裂凌迟处死儿臣都无话可。这一切全凭皇帝做主,只是董上书他联名其他大臣,妄图逾越法典里规定的刑法,这种做法儿臣绝不苟同!
“哦?”
皇帝听来一个意外,没想到他会出这样一番话。
荣王:“李麟的罪在法典里明文规定,最高流放,最轻杖责。
董尚书也不过是个尚书而已,竟然联名其他大臣,硬是改变了最终的刑罚,若此次得逞,日后大臣们纷纷效仿愈演愈烈,皇家的威仪何在?!”
这个看似中立的一句话,却直接到了皇帝的心坎。
一向自负的皇帝此时犹如醍醐灌顶。
是啊,对于李麟最终的惩罚重点并不在于她是死还是流放,而是君臣之间微妙的关系。
李麟的性命又算什么?但皇家的威仪绝不容侵犯。
还好荣王在关键时刻提醒了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顿时豁然开朗。
荣王道:“那位跪在前门的寺丞折子提得对,还请父皇不要过重的责罚他。”
皇帝点头,“朕又不是昏君,这是罚他做事有纰漏。”
于是不再追究他。
次日,皇帝发晾圣旨:
李麟虽犯重罪,但念其常年在外对世事不懂,故免去死罪流放边疆。七日内离京。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所有人都为这件事情松了一口气,只有董尚书气病了。
李琦和赵臻这两的心情犹如过山车,听到这个消息,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们的换人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就已胎死腹郑
得知三皇子和二皇子对此事的助力,赵臻意识到元骜已经和三皇子做了人情的交易。
李琦高胸谢谢地,几乎跪下来
流放他不怕,回头找个由头就能把妹妹接回来!
府中的郑国公也悄悄的在房间里烧了一柱香给祖宗。
李成才松口气,对郑国公:“父亲,皇帝让李麟在七内离京。”
郑国公年迈地坐了下来:“去吧,去吧,让她待在外面比在家里强。”
李成才也觉得:能保住命不错了。
李麟从狱中出来,重新见到外面的日光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几她每都在反思之前自己的种种,如今捡回一条命竟然有种重生的感觉。
她知道,是她的师兄欠了三皇子一个人情。
远远的,李琦和赵臻站在石狱大门口。
李琦要接她回家。
李麟看到哥哥,刚要迈脚走过去,眼前突然被元骜的黑色盔甲挡住。
元骜淡淡:“你只有几时间,还是住在老师府邸吧。”
李麟看了看哥哥,他已经走了过来。
“你这什么意思,李鳞是我的家人,我现在要接她回家。”李琦。
“家人?”
元骜冷冷的目光盯着李琦,如果眼神可以杀饶话,李琦现在可能已经被砍成了几半。
“李麟在牢中受苦的时候你们这些家人在哪?她在边关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们这些家人又在哪?这些不觉得可笑么?”
一席话的李琦哑口无言。
“算了,哥哥。”
李麟:“爷爷还在病中,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如今的样子。”
最终,李麟跟着元骜离开,去了老师的府邸。
看着李麟跟在元骜的身后离开。
“这叫什么事儿!”
李琦憋着一口气撒不出来。
赵臻一直看着元骜的身影,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
“元骜...他对李麟不会有男女之情吧....?”赵臻大胆猜测。
李琦一惊:“不是吧...”
不过想想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毕竟都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二人常年在军营呆着。
李麟自跟元骜在一起长大,搞不好已经互生情愫...……
李琦突然身上打了个寒颤,“我肯定不同意!”
远处,元殊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发生的这一幕。
荣王拍拍他的背:“好啦,死不了了。”
夕阳下,高大的元骜拉着李麟。
李麟的身形在元骜的衬托下显得纤细瘦弱。
元殊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问道:“流放边关,是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
荣王叹口气:“各有各的命,起码还活着。”
李麟住进了老师旧府邸。
吃完晚饭,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独自发呆,流放的刑罚对她形同虚设,回边关对她就像回老家一般,不上心中到底是舍还是不舍。
她来到书房,看到师兄在案子上抄佛经。
这个习惯元骜一直没断过。
元骜抬头看到李麟在门口,停下手中的笔。
“有事么?”他问。
李麟走了进去,问道:“师哥,你这次帮我求情,以后是不是就要听三皇子胁迫?”
元骜浅浅一笑:“这个人情我会还他,但他还限制不了我的自由。”
他从桌子上拿过木盒,推到李麟面前:“给,你的盔甲。”
李麟打开盒子,看到自己那副熟悉的盔甲,如同见到了旧友。
这副盔甲伴着她度过了多年岁月,是当时老师送给她的大礼。
她手轻轻抚摸着盔甲。
元骜:“七内我们离京,以后你再也不用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李麟脸上表情有些许复杂。
“永远?”
她问。
“怎么?你舍不得?”
元骜看她这幅表情有些反福道:“你欠他们的早就还清了。”
李麟低着脑袋,觉得师兄对亲情过于疏离,道:“毕竟血浓于水.”
“什么样的血浓于什么样的水?”
元骜问她,他一向反感这句话。
“你在边关这些年,他们可曾去看过你一眼?你几次受伤几乎送掉性命他们何曾知晓?-还不是在这京师里养尊处优?”
元骜字字冰冷,每句话都扎在李麟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