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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王乾顺利地打通了剩下的那一个窍穴,正式开始了筑基之后的修校
杜子春本待这个时候就离去,但是恰逢过年,凌云又盛意挽留,故此又留了下来。
王乾的日子清闲了不少,凌云招了一些帮工帮着准备过年的一应事物,他每日除了修炼,便是到处找些短工,好在这个时节,这些活计最是不缺。
“今儿就别出去了,随我去城里逛一逛。”杜子春难得的想要出去走走,叫住准备出去干活的王乾。
“师傅今怎么有兴致出去走走了?”
“这不是过年了么,热闹,你刚来的时候不是问为什么这座城叫做望江么?今我就带你去看看。”
杜子春这么一提,王乾这才记起自己当初是有这么个疑惑,顿时来了兴趣,心想:“反正最近的活越来越少了,不如就陪着出去走走看看。”
王乾思虑至此,于是欣然同意。
王乾平时多在僻静处干活,也没怎么关注城里的变化,此时随着杜子春出来闲逛,才发现原来城里已经这么热闹了。
街上张灯结彩,人山人海,杂耍戏法,围者甚众,吃点心,香味不绝。成衣铺,年货店,门庭若市,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姐姑娘,也上街挑选着钟爱的东西。当然,也少不了偷摸的存在。
王乾拍开一个借着人群遮掩伸过来的手,侧身又避开一个被丫鬟拥着的姐,手中的吃高高举起防止蹭到别饶衣服上,“师傅,这江在哪呢?”
“急什么,到了你便知道了。”杜子春在人群中犹如闲庭信步,完全没有王乾的狼狈。
王乾啃了一口手上的糖葫芦,含糊道:“哦,不过,你就不能买点别的吃的给我么?这都第几个糖葫芦了。”
杜子春讶然道:“孩子不是最喜欢这个么?”
“我今十三了,放在一般人家,我都可以娶媳妇了。”王乾不满道。
杜子春若有所思,手捋胡须,“恩,看来是该给你娶个媳妇了。”
王乾无语了,三两口吃掉手上的糖葫芦,将手完全解放出来,排开隔着的人,走到杜子春的身边,“您想什么呢?我是买点其他的吃吃。”
“糖人?”杜子春想了想,询问道。
王乾的脸黑了下来,“能不是糖的么?”
“面人?”杜子春再问道。
“我觉得臭豆腐不错。”王乾干脆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杜子春脸色肃了下来,“不行,身为出家人那等事物沾不得。”
“恩,我也这么觉得,那边的炸肉丸呢?”
“太荤。”
“羊肉馒头?”
“太膻。”
“猪下水。”
“太脏。”
……
“我自己掏钱。”王乾算是看出来了,叹了口气。
“好,帮为师也带一份,就你刚刚的那个什么?对,羊肉馒头。”杜子春登时笑了笑,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王乾。
“您不是太膻么?”
“为师功力深厚,自是不惧。”
王乾挤过人群,向着看到的那处摊子走去,掏了钱,买了两个。
“给。”王乾没好气地塞了一个给杜子春。
杜子春也不在意,接过羊肉馒头吃了一口,赞道:“还是这望江城的羊肉馒头好吃,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地道。”
“对,就是贵零。”王乾腹诽了一句。
杜子春瞥了王乾一眼,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不是为师气,这不是为了带你去望江么?自然得把钱省下来。”
“去望江还要钱?”王乾困惑道。
“这是自然,瞧,前面就是了。”杜子春三两口吃完手中的羊肉馒头,指着前方的一座建筑道。
“师傅,这就是你的望江?”王乾站在望江楼前,满脸黑线,这不就是一座高档酒楼么,难怪要钱。
“这位道长是第一次来吧?”一旁的二闻言,笑道,“咱们这望江城最有名的就是咱们这望江楼了。”
“江呢?”王乾不理二,看着一旁的杜子春,语气毫无起伏。
“进去便知道了。”杜子春完便准备进去。
“哎呦,这位道长,怕是对不住了,今儿满座了,您两位换个时间再来吧。”二本是送客人离开时路过,这会儿见杜子春两人想要进去,连忙出声。
“满了?刚刚那个人不是走了么?”王乾指了指刚刚离开的客人。
“是真满了,那位爷空出来的桌子已经有人订下来了。”二解释道。
王乾看了看杜子春,见其一脸淡然,恍如没有听见二的话,“我有订桌子。”
“有订?”二想了想,实在没想起杜子春这号人来,脸带歉意,“抱歉,我不记得您订过桌子。”
“周海年呢?”杜子春依旧成竹在胸。
“周海年?那是谁?”二满脸茫然。
“你们东家啊。”杜子春奇怪地看了二一眼,自家的东家不认识么?
二皱眉想了想,半晌才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哦,您的是望江楼的前东家吧?他去世几十年了,他儿子已经将望江楼转手卖给了我们东家。”
杜子春愕然,“死了?”
“呸,呸,呸,你这道士,这过年的,这晦气的话,该的也和您,今儿真是客满了,您下次再来吧。”二啐了两口,转身进了望江楼内,不再搭理两人。
“师傅,您上次来是什么时候?”王乾轻声道。
“呃,三十年?四十年?忘了。”杜子春脸上有些尴尬,拉着王乾走开了。
“所以这江咱们是看不到了?”王乾撇了撇嘴角。
“咳咳,万事莫强求,随缘,随缘。”杜子春随便扯了两句。
“师傅,您到底多少岁了?”王乾现在对其年龄实在好奇。
杜子春板起面孔,轻哼一声,“道不言寿。”
王乾只好作罢,“现在进去是进不去了,您直接和我吧,为什么叫望江,簇地处平原,一片开阔,要江没有,几片湖泊却是有的,您不会告诉我那就是所谓的江吧?”
“自然不是。”杜子春让开一个人,走到角落边,拿出两张矮凳,“先坐下吧,歇会儿。”
王乾接过凳子坐下,“吧。”
“千百年前,这里曾是青江流经的地域,那时候,就是咱们脚下,还是江底,后来,青江改道,这里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岁月流迁,渐渐有人于此住了下来,慢慢演变成了今的望江城。”
“所以叫望江?”
“别急,没完呢。青江是改道了,但是一些东西却留了下来,青江之中原本有一蚌精,于此潜修,青江改道之时未来得及转移,搁浅在了这。”
“那蚌精体内孕一宝珠,唤作蜃珠,时常展现出青江的面貌,声形皆备,当地人误以为妖魔作祟,避之远矣。直到一个游方道士路过,才道明了真相,世人引以为奇珍,蜂拥而至,或为一睹奇观,或为谋夺宝物,只是那宝珠就似其名一般,触而不得。”
“那道士不会是您吧?”王乾打断道。
“不是,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杜子春否认道。
“后来呢?”
“后来宝珠就留在了这里,有投机者于此建了一座望江楼,生意盛旺,只是那蜃珠现出奇景并没有什么规律,一段时间之后竟然不再出现,这望江楼也就衰败了下去,不过打此之后望江的名字倒是传了下来。”
“然后您遇到了那个什么周海年?”
“不错,那宝珠之主,也就是那只蚌精,不想成了本地城隍,不喜自身之物供凡人狎玩,故而掩了宝珠神通,为师曾受周海年之恩,其偶然之下知晓城隍与蜃珠之间的关联,应其所请,与城隍相商,这才使得这一奇观再次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