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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终于从迷雾之中钻了出来,而那团阴风所化的迷雾在祂出来之后也消散了,“这是生死断。”
王乾看着白无常凝重的侧脸,问道,“什么是生死断?”
“这是阴府的神通,没想到他们连这个都能窃取了,你待会儿心一点,生死断凶险异常,生者死,死者生,不是超脱生死之人,除非拥有特殊的法宝,皆不能挡。”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危险啊?”王乾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危险?”白无常拉着王乾又往旁边躲了一下,“这可是从轮回之中诞生的神通,生死两世,似连实断,死者生,则非死,生者死,则非生,过往种种,皆成云烟。”
王乾细思,陡然一惊,顿时明白了其中凶险所在,这是彻彻底底地将一个存在给抹杀啊。
“我先送你出去,晚了,你就出不去了。”白无常一边躲着陆判的攻击,一边抬掌狠狠地印在了王乾的背心。
“出去?这里是什么地方?”王乾只来得及问出这个问题,就感觉意识一阵迷惑,等到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烟花巷的船上,身前躺着胡叔的尸体。
“这里是阴府,真正的阴府。”这个时候,白无常有些缥缈的声音才缓缓在王乾耳边响起。
“真正的阴府......”王乾喃喃重复了一遍,自从白无常出现之后,一些被掩埋在心中的疑问慢慢又浮现出来。
将这些疑问整理了一下,王乾决定下次看到白无常的时候再问,然后将胡叔的灵魂放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阴差呢?”胡叔出来之后,看了看周围,迫不及待地问道。
“呃......”王乾这才想起眼前的胡叔还等着投胎呢,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个,抱歉,可能您暂时要在人间逗留一段时间了。”
胡叔闻言上下打量了王乾两眼,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情景,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能,眼睛慢慢睁大,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道,“你把阴差打死了?!”
正在站起来的王乾,差点又坐了回去,扶着一边的桌子道,“您可别胡,我可没打死阴差。”
“那你把它们打跑了?”胡叔琢磨了一下,再次问道。
“也没。”王乾摇了摇头。
“那阴差怎么不见了?生死有命,我都看开了,你可别想不开啊。”胡叔面露担忧地道,显然他联想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您想多了,只是一些意外,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送下去。”王乾想起了自己在云州的经历,眼睛一亮,知道该怎么把胡叔给送下去了。
虽然两个阴府之间的事王乾还没有弄明白,但是不管哪个阴府都是负责生死轮回的,况且,胡叔只是一个普通人,阴府也犯不着打他的主意。
“什么办法?”胡叔果然被王乾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去找城隍,城隍也是负责生死接引之事的,今日太晚了,我明找个时间送您过去吧。”
“真的?”胡叔不放心地问道,他可不想做一个孤魂野鬼。
“当然,我可是专业的。”王乾自信地道。
胡叔点零头,指了指王乾手中的瓶子,“那,我还是先进这里面呆着?”
“嗯。”王乾着就要将瓶口对准胡叔,突然又顿了下来,“对了,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人么?反正也这样了,您若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人,我可以带您去看看。”
“放不下的人?”胡叔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好一会儿之后才摇了摇头,“算了,生死有别,见与不见没什么区别,就这样吧。”
完,胡叔投身进了瓶子里。
王乾耸了耸肩,将瓶塞塞好,然后看着胡叔的尸体,自语道,“还是去通知一下她吧。”
把胡叔的尸体整理好,王乾上了岸,在暮色之中向着方府走去。
“什么?z叔死了?!”方云满脸震惊地道,“怎么可能?!我前几日见到胡叔他还好好的,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王乾不太能理解方云的情绪,毕竟只是主仆的关系,她的反应似乎有些超了。
“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我今去找胡叔,临走的时候,他突然死了。”
“是你杀了胡叔?!”方云红着眼看着王乾,大声质问道。
王乾叹了一口气,懒得和方云解释什么,索性将胡叔的灵魂放了出来,“你和她解释吧。”
胡叔并没有被王乾封锁对外界的感知,自然知道怎么回事,点零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方云,嘴巴动了几次,也不知道些什么。
“你在和谁话?胡叔么?”方云终于记起了王乾的身份。
王乾看到方云的样子,上前一步,伸手在其眉心点了一下。
方云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震,短暂的眩晕之后,眼前出现了胡叔虚幻的身影,“胡叔!”
胡叔看着方云通红的双眼,点零头,“姐,老头子就先走了,以后就不能陪你了,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老头子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你成亲。”
“不,不,不。”方云的泪水止不住地留了下来,不断摇着头。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别叫人看了笑话。”胡叔伸手想要摸摸方云的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径直从她的头上穿了过去,神情有些失落,本来洒脱的内心突然有了一丝不舍。
方云听到胡叔的话,愣了一下,猛地将头转向了王乾,“对了,你是修士,你一定有办法,你帮帮胡叔,让胡叔活过来吧。”
“抱歉,人死不能复生,我也没有办法。”王乾摇了摇头道。
“不对,你骗我,那些故事里不是都你们修士能活死人肉白骨么?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我是真的办不到。”王乾着伸出了自己只剩下半截的右手掌,“你看看,我要是有你的那么厉害,我会这样?”
方云看着王乾的断掌,呆在了那里,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
王乾见状,眼疾手快地摄过来一张椅子,放到了方云的身后,避免她倒在地上,“节哀顺变。”
方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胡叔虚幻的身影,泪水越来越多,浓郁的哀伤近乎化作了实质。
王乾见到这一幕,差点脱口问胡叔“她是不是你女儿”,但是话到了嘴边,又理智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