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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挡!”他抓起熊的一只巨掌,放在车把手离合器控制的位置。
“踩油门!”他吼道,用另一只熊掌让引擎加速转动。
“启动!”弗洛伊德一边喊道,一边将车子推到了前进挡。
熊骑着摩托车越过草地,引擎发出稳定的低鸣,直直地向着宾客们冲去,弗洛伊德在后追赶,引起了一阵夹杂着欢笑的骚动。
“Nein!Nein!(不要!不要!)你这只大笨熊!”
但是缅因州只是将肥嘟嘟的身子从车把上向前倾,继续往前冲,路线只是稍微偏了一点。
“你这只笨熊!”弗洛伊德直嚷嚷。
熊把车骑开——穿越宴会的帐篷时从不撞倒支架,也不会扯到餐桌和吧台上铺满了酒食的白色亚麻桌布。侍者也开始跟在后面紧追不舍,打网球的人在球场上喝彩,但是一看到熊靠近便弃拍而逃。
不管熊知不知道它在干什么,他不会碰到围栏,速度也不会太快,也不会骑到码头,爬上游艇或是捕虾船。等到观众差不多看腻了,弗洛伊德也一定赶上它了,抱着宽阔的胸背骑在后面,把熊和摩托车带回了宴会上面。
“他还有点毛病!”弗洛伊德对观众喊道:“不过,就像是你们的,“瑕不掩瑜”!别担心,它会学乖的!”
这就是表演的全部内容,一成不变,在属离逗留的一个多礼拜里面,他都已经看过两次一模一样的表演。弗洛伊德教给缅因州的只有这么多,他缅因州只学得会这么多。
“它不是一只聪明熊,”弗洛伊德告诉属离:“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是一只大熊了。我本来还以为可以,它简直跟熊一样听话。但是伐木场的人什么都没有教给它。那群伐木工只是把它当做宠物,喂饱了安分就成了,但是却养得它成打诨、无所事事。它甚至染上了酒瘾,肯定是跟着那些伐木工学的。它现在不喝了——我不让它喝了——但是它老是一副想喝的样子,懂吗?”
就在这些话的时候,属离正和弗洛伊德坐在果岭上,翠绿的草地在月光下转为湛蓝,旗杆上的红旗随风飘动,而缅因州正靠着摩托车想要瘙痒。它总是在车上擦来擦去,挡泥板的红漆亮得像是铬钢一样,油箱上也被压凹了。缅因州经常给排气管烫到,因为它老是在车子还没有冷却时就靠上去擦,弄得管子上面满是烧焦的熊毛——仿佛摩托车也曾经是一只毛茸茸的野兽。缅因州身上的黑毛也缺了好几块,还有些地方烧得又焦又平——颜色活像晒干的海草。
“它不会自己捕猎,要是不喂它就完了。它是家畜,而不是什么野生动物。它或许和海豚一样聪明,但是还不够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懂吗?”完这句话后,弗洛伊德便去阻止缅因州继续在高尔夫球场上面挖洞了。
但是至少在最初的那一刻,也就是属离在亚布纳旅馆的第一夜,他只是稍微有些被弗洛伊德和他的熊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