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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那些事(8)[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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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培零再次睁开眼睛之后,那夜的恐惧似乎就是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期待一种阴冷一种悲悯,他攥紧拳头一股脑地砸向旁边的车窗,意料之中的,车窗玻璃撒了一地。

本来先出发却在安培飚速下迟到的幸村半家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稀里哗啦惊了半晌,幸村柏无奈叹息,孽障啊,冤孽啊!

安培零推开车门下车,往事一幕幕,他冷笑,看了一眼那三人,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沙雨的脚,嘴角微微弯起,“老家伙儿,我等着你的解释。”

然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手机,播出了一连串的数字。

电话另一头的人接起电话,“喂。”

“喂,迹部,我是安培。”安培火急火燎地说着,他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他得马上解释清楚。

“嗯,什么事。”对于挚友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此时的迹部大爷刚刚从球场上下来,用毛巾擦着满头的大汗。

“你现在马上回家,然后到我的房间里把第三个床头柜第二层打开,在里面找到第三排的左起第一个药瓶,把里面的药吃了,然后去睡一觉。睡不着也得睡。”安培零完全相信迹部景吾的记忆力,所以说的很快,完全没有一点停顿。

迹部大爷那边顿了一下,“零,你个家伙脑子抽了吧?本大爷有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吃药?”

安培零静默了一会儿,“是我对不起你,总之你先听我的去做,相信我。最后,我在幸村家。”

“啊?”迹部大爷更加莫名其妙。

“她在这里。”安培基本上已经确定那孩子就是自己的妹妹了。对于他因为自己私人的事情就拆散了他们两个,他其实还是挺过意不去的,如果那个人还是他的妹妹,他想他可能会崩溃的。

“她?”迹部大爷疑惑。

“你按照我说的做了你就明白了,先挂了。”安培直接挂断了电话,走进了幸村家的客厅,之后的事情,将会扯到多少人,将会有多复杂,将会被告知多少事实,他……拭目以待。

“滴——滴——”这边的迹部大爷握住电话的力气越来越大,咬牙切齿地把手机丢进了包里,随意把球拍收好,把包包给桦地。

对于安培零的话他向来都是相信的,他没有理由害自己,他们从小到大,他的性格他最了解,他那个时候小,不懂当时安培零被送到自己家里的原因,但是后来时间长了,也听安培说过一些,说过他好像有一个十分讨厌的家族,然后他说他想当医生,这样他就可以救回病危的爸爸妈妈了,或许还可以救回难产的妹妹。(好吧虽然正文里没写,但我们姑且认为幸村家是告诉安培家安培纪难产死了,这个番外会提。)

“桦地,我们回家!”迹部大爷华丽地发令。

“WUSH!”桦地接住迹部的包,把自己的东西也收拾好,跟上了迹部。

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一群人,“喂,迹部!”忍足大叫了一声,得到的却是一个潇洒的背影。

无奈地大家伙儿继续大眼瞪小眼,瞪完了?瞪完了那就自给自足自力更生,自己打呗,谁说没了两个人还打不了球了?

迹部大爷回到家之后,让管家找了钥匙把安培零的房门打开,他常年住在迹部家,迹部爷爷辈,父亲辈都对他特别有好感,好像以前还撮合过姐姐和他的事情,后来因为俩人都一口认定只是纯正的友谊,大人也就没有再提了。所以在迹部家是有安培零的专门房间的,走进去之后,迹部大爷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丫的一股药味儿!猛地他突然想起,好像安培零很忌讳别人进他的房间,而他向来有不屑去看别人的房间,所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按照回忆中的路线,迹部翻开床头柜找到了那个药,看到没有说明书告知要吃多少,迹部还嘴角抽搐着准备打电话问,结果一打开,发现那里就仅仅一颗谁在偌大的药品里,于是不由地囧了,这丫还真是奢侈。拿了药之后,迹部没有马上吃下去,只是在安培零的房间里逛了几圈,书桌上很干净,一盏台灯,旁边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有一个肚子微凸的紫发女人,女人笑得很幸福,靠在旁边男人的肩上,那位帅气的男子迹部有印象,是安培零的父亲,再看那位父亲怀里抱着的孩子,那不是安培零又是谁?

这是一幅温馨甜蜜的全家福,只是不知道那相片中的三人加上未出生的宝宝,有几个人还存于世上?听安培说小时候曾经疯狂地跑出去过一次,就是为了去找他的妹妹,结果回来的时候却是遍体鳞伤,父亲什么都依自己,但是唯独自己问道安培的事情的时候,父亲就会拍拍自己的肩膀,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告诉自己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迹部不是一个喜欢窥视别人东西的人,于是将相框放回原位,一抬头,那一摞摞的医疗书籍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揉了揉太阳穴,好吧他应该习惯的,安培零这家伙从小的爱好就是和自己的姐姐迹部云比谁看得书多。安培零看医疗书,迹部云说没钱赚;迹部云看经济方面的,安培不屑一顾。

视线再转回来,说说幸村家这边,气氛已经不是一个僵字了得,没有人先开口,沙纪默默地喝着茶,主上站在一旁,靠在墙上,保持沉默,沙雨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幸村夫妇也只是大眼瞪小眼,这种时候他们开口自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而说要谈谈的安培零却是一脸悠闲地喝着茶,全然没有要主动开口说什么的意思,人向来淡定,觉得你们亏欠了老子,老子还得先说话来巴结你们?做梦吧。只是实现若有若无地瞥过沙纪,虽然那头亮丽的黑发和自己的母亲全然不像,但是自己也是黑发不是么?谁说不能遗传父亲呢对吧?

这越看越顺眼,倒是看得沙纪一个头皮发痒,她想仰天长啸,丫的凭什么都认为她不是幸村家的闺女儿?!凭什么?!虽然她个人并不媳这个位置,但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怀疑让她也很莫名其妙啊。

“嘿,同志们,咱们有什么话有话快说好吗?说完了精市哥哥还要回医院。”沙纪尴尬地开口,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发现他并没有不满,于是轻轻吁了一口气,便也不再,说话。

有了个话匣子的开头,自然也就有人开始说了,沙雨自然也不落时机地开口,

“对啊,快点儿说完吧。”

她可是巴不得快点儿说完,这样幸村沙纪就再不是他们家的女儿了。当然对于幸村沙纪的开口,她只想骂她蠢,这种时候能拖就拖谁还巴不得快点儿呢?摆明了自己是姓安培的了。当然面对沙纪的坦然,沙雨也有几分担忧,难道她已经做好了对策?不过也是啊,她的哥哥在这里,他们也确实不能拿她怎么样。而且若是沙纪和哥哥不是亲生兄妹,那么他们会不会……想到这里,沙雨突然冒了一个冷汗,不会的,不会的,就算不是亲生兄妹他们也是表兄妹,他们不可能走下去的。

既然两个女孩子都开了头,自然也不好再沉默,幸村柏自知躲不过去,就着沙发靠了下去,“你想听什么,说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幸村惠子叹息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其实他又何尝不苦呢?看他的样子,估计也是不想要挣扎了,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询问似的看向自己的丈夫,“用不用把妈唤来?”这种事情老辈人讲起来或许更好一些。

幸村柏摇了摇头,“算了,她老人家身体不好。”

安培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当年那些事情他并不看重,他就是想知道,他的妹妹,安培纪如今在哪里。仅此而己,虽然已经近在咫尺,但是那种恐惧与恐慌仍然萦绕在他的心间,他强忍震惊,他要他们来亲口诉说这个事实。

幸村柏微微闭眼,又睁开,“咱们从你母亲,也就是我的妹妹开始说起吧。”

“其实在很多家庭里,孩子上大学谈个恋爱也没啥,挺正常的,如果毕业后仍然相爱,结了婚,也是一件美满的事情。但悠儿她不一样,她是有婚约的。

开始其实也没什么,父母都没在意,到后来悠儿回来说她要解除婚约和那个男人,也就是你的父亲结婚的时候,父母惊讶了。当时就把她关在房门里,不让她出来。我去看过她,她求我,告诉我肚子里有了你,我从小疼她,什么都依她,所以就不顾父母带她逃了出来,再者就有了她和安培私奔的事儿了。

出去之后其实一切甚好,安培也悄悄离开了家,两人找了一个并不显眼的小角落,都找了一份工作,收入不高,但足以维持生计,不久,你就出生了。

你的到来,给那个家带去了很多喜庆的日子,日子久了,俩人以为安全了,就又要了你妹妹,结果去产检的时候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发现了,当时悠儿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

父母发现后自然无法容忍他们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的父亲也是有未婚妻的。于是悠儿和肚子里五个月的孩子被带回了幸村家,安培和你就被带回了安培家。

之后安培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着实没什么印象了,好像一夜之间就衰败了,消息太死,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只是知道,没多久你的父亲就死了,然后把你托付给了当年的迹部好友,于是你寄住到了迹部家。

你父亲死的时候悠儿刚刚生下你妹妹,她说孩子名字叫做安培纪,是她和安培一起想的。安培零,零,代表他们什么都没有,从零开始。

安培纪,纪,代表他们一起走过这些日子,这些日子在之后的回忆里值得纪念。

这些话是她写在日记里的,她去世后我偶然发现了。

听闻你父亲死讯的悠儿哭得死去活来,对方似乎也并不情愿这门婚事,两家家长这么一看,也就将就了,这边等孩子生完就照常举行婚礼,并且拿孩子威胁悠儿,悠儿没办法,只好妥协。

那几天悠儿一直呆在卧室里不出来,刚刚生产完的她三天都没有吃饭,送进去的饭她动都没动,只是偶尔可能会凭着感觉喝一点儿水,呆呆地坐在床边,就看着窗外。孩子在隔壁哭哭闹闹她也不管。

过了三天,她渐渐开始吃饭了。后来,她似乎也慢慢开始接受了现实,会抱着孩子,给孩子喂奶,可惜挤出来的奶很少,她又吃不下去,所以大部分是靠同样也是刚刚生产的你伯母。所以沙纪和沙雨也算是同样吃你伯母的奶长大的。

言外之意我也不再说了。是的,沙纪是你的妹妹。

悠儿以为她换过来了,却没有想到她做的只是无用功,因为她的动作被看到了。”

说道这里,幸村柏微微停顿,以询问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四周的人。幸村精市仍然静静地站着,似乎是预料之中的一般。幸村惠子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喝着水。沙雨也垂着头,在听到沙纪是他的妹妹的时候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要说表现比较奇怪的或许还是幸村柏眼中的安培两兄妹了。安培零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一个人,两只手上多出了一把手术刀玩弄在掌间,在听到沙纪是他妹妹的时候神情才真正有了大的起伏。而沙纪,无声无畏地坐在那里,偶尔喝喝手里捧着的茶,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怎么样说是他的事,她无权干涉也懒得去干涉。

见到众人并没有什么疑惑的眼神,幸村柏喝了一口水,继续开始了陈述。

“那年精市才1岁多,不到两岁,孝子晚上总是喜欢起来上厕所,喝水。精市很喜欢两个妹妹,本来想趁机会去看看熟睡的妹妹的,却不想看到的是自己的婶婶正在把两个孩子交换。

当时精市跑进来告诉他母亲,他母亲来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这话我来说也不对,精市你来吧。”把球踢给自己的儿子,他不是作证人,所以他自然无话可说。

主上微微抬头,沉思了一会儿,自然地接过了话题,

“沙雨和沙纪的床沙纪靠近窗,沙雨靠近门,中间隔着有一米左右,当时小,也没有注意很多,但是记得把门拉开的时候,婶婶手里抱着靠着窗的沙纪,然后走向沙雨,把沙纪放到沙雨的床上,又抱起了沙雨,放了回去。两个妹妹穿的一模一样,又刚刚出身没几天,所以第二天谁都分不清换了没有。

到后来,父母基本上是确定了这件事情。好像是婶婶想让孩子过户到自己哥哥的名义下,说跟着自己会受苦。于是父母取名,一个幸村沙纪,一个幸村沙雨,因为知道了换孩子的事情,然后就自然而然地把婶的孩子叫做沙纪,我的亲身妹妹叫沙雨,对外说是双胞胎,所以婶的交换好像也就没起什么作用,我知道的就这些。”幸村精市说完,然后耸了耸肩,表示接下来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幸村柏点了点头,“恩,大概就是这样,本来不相信,但是结合她把孩子交给了我,也就想得通了,让自己的孩子当我亲生的孩子,我自然也就更疼她了。所以后来两个孩子换了回来也没人告诉过她,就让她以为自己的孩子仍然是那个就好了”

“然后呢?于是将错就错,两个都是你的女儿,因为你妹妹的女儿伤害过你的女儿,所以你妹妹的女儿天生就该被遗忘?”沙纪突然开口,声音中有几分悲悯,她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中多了几分血丝,幸村沙纪,我可怜你,真的可怜你。

“然后?然后那是你自讨苦吃,我从小最疼的就是你,因为你是她的女儿,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悠儿,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说道之后,幸村柏也只是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沙雨微微一怔,手微微攥紧,沙纪“呵”的一声笑了出来,把目光都转向了她那里。

“有爹娘生,没爹娘疼,我是不是该为自己申诉一下?”她歪歪脑袋,看向沙雨,“你是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沙纪又喝了一口水,头一直低着,但是安培零却明显地看清了她眼神里的阴冷,连他都觉得有几分轻颤。

沙雨眉头微皱,“我说,我说什么?”

沙纪微微一笑,“看来你不想说,那我帮你说吧。”沙纪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椅了一下,抿唇,“呵,我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记忆挺多,除去他们知道的事情,光说他们不知道的所谓的秘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得完的,这可得浪费不少她的口舌。

“你,你到底要说什么?”沙雨恼羞成怒地看着沙纪。

沙纪微微皱眉,“这样,你来说吧,有什么不对的我再补充,怎样?”学着安培零似笑非笑了那么一下,看向沙雨。

沙雨有几分慌张,“有什么好说的,那些事情谁不知道?”

“人人都知道?好吧,那就不废话了,你说我把你弄残了或者怎么样了我也不计较了,嗯,就从小时候说起吧。”沙纪自信的笑容倒是让众人有了几分顾虑,小丫头大大地喝了一口水,开始了陈述。

“话说小时候似乎有那么一次,第一次见到了他口中的悠儿,嗯,用你们的话来说,也就是我妈咪。

然后她就抱着我放到了另一个床上,又把另一个床上的你放到自己的床上,别问我为什么记得,我从小就有记忆,也别问我为什么,鬼才知道。若不信,恩,好吧当初那个小屁孩,也就是现在的美人医师来找他妈咪和妹妹的时候,精市哥哥抱着我,当时的情景不巧我都看到了,这里除了沙雨人人都知道,所以我也就不重复了。

当时我迷迷糊糊地被换了位置,没多久,就看到紫色头发漂亮阿姨抱着沙雨亲来亲去,亲完之后又换了回来。”说到这里,沙纪顿了一顿,扫过众人的脸,果然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应该说是在当她说道安培零来找人的事情的时候,众人的脸色就开始变了。

对于这个效果沙纪是十分满意的。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们……是我们搞错了?”幸村惠子最先捂住了嘴巴,几乎失去了言语。幸村沙雨也是脸色煞白,倒是只有幸村柏还有几分镇定。

“一个孩子记得那些事情,我凭什么相信你?”幸村柏反问。

沙纪眨了眨眼睛,放下杯子,摊了摊手,“我说了,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情,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个偌大的医生就坐在那里,随便DNA就出来了,近亲还是亲生一个星期不到就可以揭晓了。”这些记忆都是过往幸村沙纪的,若说不对那也不干她的事儿,她前世就没爹没妈,不介意这辈子再做一次孤儿,反正都这么大了。

“对了,顺带一提,你宝贝女儿的腿据说已经可以站起来了,至于是什么原因让她一直这样我也不清楚。”这事儿是美惠告诉她的,本来想用什么办法激她一下,让她自己站起来,但这里现成的医生摆着不用,何苦浪费?

安培零看了一眼沙纪,干脆地站起来,走到沙雨那边。蹲下来在她的腿上捏了两下,准备开始来一个小小的检查。

“喂,你干嘛!干嘛!”沙雨被吓到了,不光是真相浮出水面后的惊恐,更让她害怕的是安培零手中的那把一直玩弄着的手术刀,就好像是要在她的腿上划上一条痕迹一般。

在她的极度惶恐中,她全然没有发现,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她。父母的怀疑与痛惜,安培的无所谓,幸村精市的自嘲,幸村沙纪的冷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正抬起踢向安培零的腿,现在就这样直直地抬在空中,瞬间,她的心如同冷窖般冰凉。

“我……我……我的腿……好了。”她勉强地扯出一抹微笑,以显示自己的惊讶。

“啪!”一巴掌狠狠地落到了她的脸上。

沙雨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

“爹地……”她眼泪兮兮地捂着自己的脸,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真让我失望。”幸村柏一把扯起幸村沙雨,沙雨直直地站立在地上,完全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原来我医术这么高,捏一下幸村小姐就可以走路了。”安培零下意识地不去相信沙纪说的话,他认为沙纪只是不想跟他走而已。

沙雨咬着唇,一下子甩开了幸村柏。

“从小开始,你们最疼的就是她,直到长大了一些,一次偶尔听到父母的谈话,才知道她根本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她是寄养在这里的孩子。但是父亲却从小疼她爱她,什么东西都给她!

所以,承认了又怎么样,当初是我陷害她,想把她推到马路中间的,后来却差点被她害得失去了双脚,我难道不该恨她吗?

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本来准备告诉大家我的腿好了,结果呢?精市哥哥宠她,宠的什么都顾着她,那我呢?我难道不是他的妹妹吗?于是我不如继续装腿受伤,让她带着愧疚就这样活下去!

我错了吗?我没错!!她又不是我的亲姐妹,她又不是精市哥哥的亲妹妹,不是爹地妈咪的亲生女儿,凭什么在这个家占用那么高的地位?!凭什么?!”

沙雨猛地推开父亲,从小就没有人管过她到底怎么样了,所有人都围着沙纪转,什么都是她,好像她才是这个家里多出的那一个人一样,凭什么,她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凭什么好看的衣服给她,好吃的东西给她?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你出国的那几年沙纪在家里是怎么样生活下去的,你就自以为是的认为父母不疼你,我不疼你,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别人?”幸村精市哽咽地说着,眼神就这样赤-裸-裸滴看着她,眼神中饱含着痛苦,他突然觉得,要是当初他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好了,他到处,真他妈傻透了。

沙纪呵呵地一笑,“现在还有什么需要谈的吗?我和她谁是谁麻烦一下美人医师就好了,如果没事儿可以走了吗?”

安培也点了点头,他并没有什么留在这里的欲望,尽快查清楚谁是她的妹妹才是大事儿。

“吃晚饭再走吧,我让人去接母亲。”幸村柏说完用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以后不知道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当他们各奔东西,这个家是断然不会再聚在一起了,就这样断了,断的干干净净,他根本不奢望沙纪和安培还会再回来,要是沙雨真的不是他女儿,那么以后的日子,就只有他和妻子和儿子的寂寥了。

这个时候才恍悟,才觉得自己似乎做了很多的蠢事,他只能承认,他老了,真的老了。

“我去弄饭。”幸村惠子红着眼睛进了厨房。

长辈发话了,沙纪自然也就算了,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玩,她可懒得自讨苦吃进厨房帮忙,沙雨走到厨房帮忙,幸村精市微微欠身,先上了楼,安培零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玩,幸村柏叹了一口气,拿着车钥匙出门接母亲。

偌大的客厅就剩下了两个人,安培零看着时间,再过不久迹部应该就会醒过来了,看着沙纪,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丫头。”

“我不是你妹妹,我可以保证。”沙纪淡淡地说着,头也懒得抬,她和迹部的事情她也不想追究了,本来他们家就是豪门,她想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早断早了事,免得害了自己一生。

“那为什么还让做亲子鉴定?你以为亲子鉴定是那么容易做的?程序很麻烦的。”安培零皱了皱眉,就算是他来弄,也是很麻烦的。

“医生大人,这东西在你手里麻烦的是你,关我屁事。”沙纪微微摇头。

安培突然就沉默了,他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个心思,“景吾估计马上就会恢复记忆了。”看了看手表,“然后他可能会赶过来。”

沙纪微微一愣,心中某个地方轻轻颤了一下,她觉得眼睛似乎又涩了一分,“所以呢?让他忘记我,当我放手之后,你又让他记起我?”

安培零微微一愣,叹了口气,“我的错,抱歉。”

“何必呢,来就来呗,快刀斩断麻,免得日后纠纠结结。”沙纪拿起放下的水又喝了一口。

“你放得下来?”当初他可是看着他们生离死别过得。

沙纪抬头看了他一眼,“感觉这种东西,时间长了就把它带走了,没有了感觉,还有什么放不下来?”

安培零于是不再说了。

不过多久,饭菜就慢慢地被端了出来,来回走的灵活的沙雨被安培零看在眼中,他突然有几分酸涩,是否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

那么他到底是欠了幸村沙纪多少?

待幸村柏把老人接来之后,老人也并没有多问,看得出来是不想管太多了。

一家人坐在饭桌前,气氛却是极其地阴沉,没有任何的交谈,都是静静地吃着自己碗中的饭,偶尔夹一些菜,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了,突然到谁也没有任何的准备。

老人慈祥地为孙辈儿夹菜,几个人也欣然接受,就是幸村精市会和老人攀谈几句,之后便没有人再有什么话题了。

一顿饭就在这样奇奇怪怪僵僵硬硬的氛围中过去了。饭后也没有人挽留也没有人想留,沙雨和父母在家,安培直接到车上拿出了随身的抽血工具,取走了众人的血,告诉他们之后会告诉他们结果。

沙纪也没有想留在这里,精市要回医院,沙纪想她可能去陪他,可能会回手冢家借宿。

措不及防的一天让她觉得疲惫,真的很疲惫,走出家门,她突然觉得夕阳西下的阳光也如此明媚。

幸村精市就这样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慢慢地走出家门,拒绝了安培的接送,站在家门口,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不远处,一个少年狂奔着向这里来,

“陌陌,陌陌……”他口中不停地叫着这个名字,在堵车之后,他直接下了车朝这里跑来,前后记忆覆盖,让这个王者般的少年近乎潸然泪下,他不停地奔跑着,已经全速奔跑了十多分钟的他就好像感觉不到疲惫一样。

终于在一个转角停下,不远处就是幸村家,站在家门前的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陌陌,他的陌陌,他忘记了的陌陌,他爱着的陌陌,他伤害过的陌陌,他的沙苡陌。

停住了狂奔的脚步,他觉得再踏出一步似乎都是一种对她的亵渎。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天边,手微微抬起,遮住有几分刺目的阳光,完美无瑕的脸庞,微微扬起的笑容,就这样让他觉得心痛,觉得心碎。

曾经她的笑容永远属于自己,曾经的她就这样笑容满面地照顾着自己,和自己共生死,他缓慢地踏出了脚步,就这样慢慢地走近她。

“陌陌……”他酸涩地开口,这才发现他的声音已经沙哑,沙哑到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

沙纪就这样站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摁下了一连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听着电话快要接通的“滴——滴——”声,她突然觉得,就在这几秒的时间里啊,她很安心,今天她最安心的时候就是现在,预感到对面的声音,她觉得好像一天的疲惫都不算什么了。

她想他了,真的想他了,就这么短短的一天都不到,她就想他了。她想依偎在他的怀里,她想靠着他,然后呼吸着他的气息就这样入睡。天知道今天的所有一切她多么希望他可以和自己一起面对,不需要他做什么,只是希望他可以站在自己的身边。

短短的几秒钟,电话被接了起来。

“喂?”电话另一头清冷的声音传来,默默地诉说着那些温暖着她心的故事。

从开始的初见,他的不浓不淡,到慢慢的相处,他的细心,他的体贴,他的关心,以及他带给自己的温暖。那些伙伴的关心,那些来自家人的体贴是她以前从来没有享受到的,他能够打破自己那颗已经封闭了很久的心,并且温暖了那颗心,她明白,她对他不是仅仅的兄妹之情,也不是仅仅的朋友之谊,或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去依赖他。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当一个人渐渐习惯了什么,那么一切就都难以改变了,几乎就成了一种名为定局的东西了。

“沙纪?”电话另一头似乎很好奇这样长久的沉默。

“国光。”沙纪喊着他的名字。

“嗯?”手冢回应着。

“我想你了。”沙纪微微一笑,说道、

电话另一头似乎愣了一会儿,当沙纪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手冢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沙纪还想说什么,电话却是被挂断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愣了一愣。全然没有发现刚刚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幸村精市站到了门的后面,正在朝自己慢慢走过来给自己一个惊喜的迹部景吾停住了脚步,她还来不及向后一转,身体便被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要哭了出来一样。

“我也想你。”

清冷的声音如水,如月,如夕阳。

在这个夕阳的夜晚,谁暖了谁的心?谁了断了谁的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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