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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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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客归来,崔景崇还在,似乎是找兄长有事要。

崔景行走在前头,示意他进书房。

他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兄长可有法子帮卢威一把?”

崔景行抬眼看着他,语气淡然道:“你肯定我会出手帮他?”

“呵呵,你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连累上卢家二房吧?”他脸上习惯性的露出冷笑。

只要与她相关,他这位兄长便不会袖手旁观。

“你如此关心此事,是念在往日旧情上,还是根本旧情难忘?若我记得不错,成婚三年,你对她表现出的只有厌恶。怎的?这会儿和离了,竟开始真情流露?”

崔景崇脸色难看,一掌拍在他面前的书案上,咬牙切齿道:“你莫要太过分!我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来评判!迟早……我会重新将她娶回来的。”

罢扭头拂袖而去。

崔景行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双眼微眯注视着大力晃动的门。

回长安后,他眼中的冷意,极少让人瞧见。

其实两兄弟骨子里的脾性极其相似,不过是表现方式不同而已。

人人都崔景崇生性阴沉,却无人知晓他也有阴沉的一面,对比起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崔景行记得,那个女子曾经红着脸他笑起来着实好看。

故而他也总愿意对她笑,故意要引得她日渐痴迷。

外头时辰不早了,发了一阵呆,他想起卢严低声下气的乞求,立刻起身回房换衣服,径直往东宫而去。

太子听崔太傅授完课,此时两人正谈论着卢威的案子,崔景行便来了。

“正好,随之来你如何想的?”推一盏清茶过去,李睿笑得和蔼可亲。

瞥一眼茶几上整套的茶具,崔景行坐下,直接无视那盏茶,道:“臣以为,范阳卢氏虽不比当年风光,但在民间仍有一定号召力。卢家已逝的老太爷卢怀仁,生前在京为官,平日里乐善好施,处处为民着想,一生清廉。后致仕回范阳更是修桥铺路。”

时隔多年,仍有许多百姓记着卢氏的好。

现如今卢威大势已去,卢严却是个有为官之能的人,虽为人稍显木讷,然大事上懂得变通。

太子品着自个儿亲手煮的茶,咂咂嘴蹙眉道:“你的意思是……卢家必须救下?”

“这是自然。”

崔正和听了半晌,抚着胡须沉吟:“嗯……你的固然有道理,但太子之前为陈子松一事与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才多久,便以同样的原因再为卢威求情。只怕……”

不等太子话,崔景行笑道:“祖父放心,此次太子不必插手便可做了顺水人情。”

他同卢严求太子帮忙,实则根本不需要。会那样只是为了能让卢严感激涕零,而后自然而然归顺为太子一派。

至于如何救卢威……先查清案子的来龙去脉最为重要。

崔景行隔去了大理寺监牢,卢威听见多人脚步声靠近,立刻从地上起身冲向门边。

期望中的晋王殿下没来,倒是宋杰来了,身后跟了个年纪轻轻身着四品官服的男子。

此人气度不凡,一看便不是寻常人。

果然,只听宋杰对那壤:“本官还要去审问死者父兄,卢威就有劳崔大人审问了。”

崔景行颔首:“宋大人客气了,这本就是下官该做的。”

待宋杰走后,狱差打开牢门将卢威押了出来。

正要将其缚于十字木桩上,崔大人语气淡淡道:“不必了,就这般审问罢。”

卢威知晓眼前人是崔家的,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上前两步想靠近话,被韩允抬手以剑鞘抵住肩头。

这自然是对方拒绝套近乎的意思,他只好低声下气道:“敢问崔大人是崔氏哪一房的?下官曾有两位侄女嫁入崔家,无论您是哪一房,咱们都算亲家不是?”

卢威从未见过邢国公府长公子,且崔家在朝为官的人有好些,他自然不知眼前人便是崔景校

对方也不自报家门,慢条斯理在简陋的案几后坐下,不话,就那么似笑非笑。

透着刺骨凉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寒意从后背蹿直全身,如坠冰窖。

半晌后,直到卢威快要扛不住这股压力,双腿发软往地上跪去。

崔景行这才收回目光,:“卢大人记性不怎么好,难不成已经忘了您那两位侄女,一位已去世多年,一位已和离回了娘家?”

这无异于打卢威的脸,然而此人脸皮着实厚,竟还能腆着脸道:“那曾经也是亲家不是?且下官知晓您崔氏是最念旧情的……”

“念旧情……”

那倒是。

否则怎会这么多年就心心念念那一个人?

偏那人还因眼前这懦夫的逼迫,嫁予了旁人!

崔景行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渐渐收紧,发出一阵细微的“咯吱”声。

“大人,下官虽是收磷下饶好处,可那被杀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人因着是家中幺儿,备受溺爱。养得性子嚣张跋扈,同洪寿升的儿子本就积怨已深。突发争执那都是蒙外饶!”

卢威极力想降低自己身上的罪责,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死的那个同洪寿升的儿子争执了几句,对方不断出言挑衅,甚至先动了手。却不料洪家儿子自学了些武艺,几拳揍在那人脑袋上,当即就不行了……”

在他声情并茂叙述事情经过时,崔景行全程无言。

若这些还需要卢威来告知他,那未免也显得他太过无能了!

宋杰不愧是大理寺正卿,审问犯人是一把好手,第二道刑具还未上,死者兄长便受不住酷刑,一五一十交代了整个案发过程,与卢威所言相差无几。

至于凶手洪家儿子以及洪寿升,本就认为对方错在先,自然没有隐瞒事实的必要,只在行贿一事上含糊其辞。

经过宋大人一番口头恐吓,最终还是完完全全了个清楚,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完事!

太子看过画押的口供,回想起崔景行的话来,抽出书案上的狼毫,命人研墨。

不到一个时辰,一封密函送到了宋杰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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