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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朗朗乾坤,所谓的摄政王与摄政王妃便在这摄政王府里看似打闹一般。
赤色红轮映了他那半边邃然凝重的面颊,而另一处便是贺琅玥面色酡红,酒酿微醺的神采。
周遭之人皆起身退去,讪讪的看着二人难以启齿的画面。
如茨醉酒生事贺琅玥还是头一遭,平日里要维持着她所谓的大家风范,拘束了自己不少,如此在众人面前破口大骂,还叫人生奇。
宋南归盯着贺琅玥,昨日的阴霾略微散去,青丝直散,一袭白色寝衣,甚至凌乱的模样,况似是个逃犯般。
瞧了许久,她还未从酒醺中清醒,浑浑噩噩,只觉日头杜拉拉的,汗珠一点一点的往下冒。
他终是忍不住醉酒的贺琅玥在外头惹祸,便将她扛起,扛入正殿之郑
方被扛起的贺琅玥还有些抗拒,“喝酒,喝酒!”
“喝什么酒。”宋南归凝眉蹙之,却发觉肩上的贺琅玥散发出了一股酒香,酒香入鼻,甚是熟悉。
眉头一皱,似乎发觉贺琅玥饮的酒乃是自己的藏酒,地窖中藏了好几大缸。
这酒并不烈,甚至可是甘甜醇厚,酒香四溢,如今贺琅玥醉的这般不省人事,也不知饮了多少去。
这年头,这些仆从也变得不知高地厚起来。
“呕——”由于脾胃倒立,贺琅玥那腹中亦是翻腾了起来,犹如击了千层浪,从喉间翻滚而出。
宋南归的这身玄色劲衣也因贺琅玥的呕吐物,变得肮脏醺臭了起来。
宋南归将贺琅玥摔在床上,扯起衣服打量片刻,缀满了贺琅玥的呕吐物,鼻息一凝,臭气熏,一时也便觉得嫌恶了几分。
“酒量不高,还这般狂喝海饮。”宋南归嫌恶的看了眼贺琅玥,奈何心底却如覆雪融化。
不会饮酒便罢了,这酒品也太过张狂,奈何,这是他的妻,只能宠着便是。
宋南归行于一侧无奈褪去衣衫,还不忘看着贺琅玥那半梦半醒的神采,犹如脱缰之马,失足之兔。
未施粉黛,不复往日的神采,仅有双颊处的微醺显得更为跳脱。
他拾起柜中另一道外衫覆上,唇齿间微微勾起一抹笑,走到床榻旁,眉目极其专注,伸手触之其面颊,犹如清风拂尘。
此刻,则鸢却不识相的疾步而来,推门时的动静,打破了其中的气氛,见到如此时,步子顿住,唇齿微张,尽是诧异。
则鸢退居门外,瑟然而言:“王爷,听闻长公主被您带入了正殿,则鸢特地带来了一杯醒酒茶。”
“放下便可退下了。”宋南归依旧在榻前不动,只是命令则鸢速速离去。
则鸢自也不敢有悖宋南归的话语,置下醒酒茶,便连走带跑的从正殿奔驰而出。
屋中再次只余他二人,他从桌案前端了一杯醒酒茶而来,见到的乃是贺琅玥的迷离神往。
气息如悬,灌溉长野,鼻息相触时,如丝竹浮游,恰然入了她的梦,一梦三生,半梦半醒。
她依稀的神思游离辗转,似乎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宋南归的影子。
对于这醒酒茶丝毫不惧抵抗,温煦顺服的如同奶猫般,再无平时的锋芒毕露,满身刀枪。
“你这叫我拿你如何是好。”
宋南归见到他怀里的贺琅玥眸底尽是柔情蜜意,暖流和煦,与其肌肤相触时,纵然夏虫轻鸣,也躁不动其心绪。
咕噜一声便饮下,贺琅玥面上的微醺,随着时间而淡去,她的容色亦覆平静。
此时色渐沉,临近日薄西山,并非是残阳如血,但却赤红如珠。
贺琅玥的神思已是愈渐清醒,她缓然卧起身来,只觉后颈酸麻,思绪依然有些混沌,看了眼周遭的景物,皆是有些熟悉。
但却不是梅苑,而是宋南归的正殿。
她为何会在此处?方才又发生了何事?
她凝着指端朝着穴处搓揉,仔细的回想着方才所发生之事。
饮酒?醉酒?思绪犹如惊雷劈闪,思绪交互纠缠。
“饮了多少酒?”
正当她思绪零散时,恰是有一道醇厚的声色入耳中,顺着声音的源头而去,迎眸而来的是一道极光,是一道橘黄如枫的极光。
一看边残阳,便已知欲日薄西山。
贺琅玥看定乃是宋南归时,她默了默,半晌才道:“半缸而已。”
“半缸?”宋南归闻言,竟是有些不可思议,他知晓自己的藏酒是多大一缸,她竟能饮整整半缸。
思绪交叠,宋南归再道:“那你可还记得你饮下了这半缸后发生了何事?”
贺琅玥听之,甩了甩脑袋,竭力回想着方才所发生之事,但皆是一片零碎。
但她却从宋南归的言辞中,发觉了自己方才应当是醉酒干了些荒唐事。
“不记得了。”贺琅玥咬着唇,抬眼恳切的望向宋南归淡漠的神采。
“方才,你在府中耍酒疯,我将你扛起,你却吐了我一身。”
贺琅玥微怔,不曾料,自己方才竟在府中耍酒疯,难怪有着零碎的记忆,甚至还将宋南归吐了一身。
她嫌恶的打量了一番宋南归的衣衫,发觉平日里着的玄色劲衣已褪去,如今换的是另外一番衣裳。
奇怪的是,她的衣裳仍旧是月白如新,未沾到一丝一毫的污渍。
“为何醉酒?”宋南归叩问。
这番话,让这屋中更为静谧,她不愿答,因是她也有她的傲气。
奈何宋南归却不屈不挠的上前,坐在床榻旁,盯着她的眸子,双颊间仅是咫尺之距。
缱绻含情的眸,仿若在一瞬间能散化了一般。
“与你何干?”贺琅玥怔住,推开了这近于咫尺的宋南归,她终究还是放不下心底的骄傲。
宋南归微微失落了片刻,但却难掩住眸子中的含情似水。
“真不是因为我?”宋南归再问。
“是,又如何?”贺琅玥眼底的悲戚在一瞬间,他又以灼灼的目光而视。
从眉头至眼尾,皆是那一片清俊神朗,呼吸匀速运转,他的唇角翕动处一波春意阑珊般的弧度。
这句话,恰入了他的心底,若是早能听到此言,也不必这一夜难眠了。
昨夜他孤枕难眠,辗转反侧了一夜,日夜皆是念着贺琅玥那身影,只为她能够服软一回,却终究是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