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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风漫漫时,似有秋风和暖,亦有露重晨雾。
但正是此时,林初七却跟做贼似的偷溜出了大理寺,与贺琅玥相会,正如个偷会情郎般。
怀中揣着那信封,不让人瞧见,好在此时乃是一行人去早朝时,她便借机溜了出去。
正因贺琅玥垂帘听政,她亦是在面摊候了贺琅玥许久,怯生生的拾着信封,顺道吃了一碗阳春面,肚皮一鼓,甚是恣意。
直待贺琅玥而来,拍了拍林初七的肩头,此时的林初七正是揣着书信仰睡去,甚至鼾声连,在街头上不时的引来诧异的眸。
被贺琅玥一拍,林初七乍然醒转,睁开眸便是贺琅玥一袭绛衣出现在她眸中,她当即挺起腰身,将怀中的书信往咯吱窝处更为一挪。
“你可终于来了。”
贺琅玥坐在林初七对面,抬眸望了其色尚早,“方才还在早朝,你怎这般早出来候我?”
林初七偷偷摸摸的将书信拍案置于掌下,不让他人发觉。
“我若是此时不出门,便难以在其眼皮子底下出了大理寺了。事关我性命,定然要心谨慎才是。”林初七怯弱的一声,皱眉轻叹。
一时,却让贺琅玥笑出了声,这般心谨慎的林初七还是头一回见。
“你这般遮遮掩掩,反倒会令人生疑。”贺琅玥一边笑着,一边将林初七掌心中的信封抽走。
“是吗?”闻言,林初七摸了摸脑袋,似乎有几分道理。
“昨日让你去问墨颠之事,可有问着?”
林初七拍案为之,一声怒喝,险些惊着街中游走之人,她见况身子一缩,凶悍的气势全无,当即怯懦声道:“据墨颠那个杂种,乃是个不高不矮的男子,莫约有四十岁之年龄。”
贺琅玥在等林初七继续,却见林初七半晌不出声,疑惑相问:“没了?”
林初七理所当然的点零头,“没了。”
这时,贺琅玥只觉心绪间翻腾,一日便查了这么些东西。
“对了我将名单中符合墨颠之言的皆圈了出来,应当能有所收获。”
听得此言,贺琅玥才心绪舒展,“莫约有几人?”
林初七思衬道:“莫约三十来人。”
三十来人……?贺琅玥惊觉诧异,竟有这么多人知晓其身份,若是算上那些未被圈上的,那应更是不少。
这林初七怎就如此招摇过剩
此刻,贺琅玥忽的想起,昨夜她忽想的一计,这几日皆听闻了这百里无痕采花一事。
既是寻不到他那偷窃的线索,便从其采花的线索来摸索。
她不是大理寺之人,能摸到的计也便止于此了。
“过几日你去引蛇出洞,正好看看冒充你之人乃是何人。”贺琅玥诚然而言。
也便只有她能认得出那冉底是何人,除她之外别无他人,也能借此戴罪立功,或是在东窗事发时,能救她一命。
林初七闻言一愣,回神当即护住双臂,惊澜而言:“虽我惜命,但若是没了清白,不如没命!”
贺琅玥扶额,她当真以为自己要将她推入狼窝吗?
若不做出万全的准备,她会将她置身于险地吗?
“你大可放心,我会命数十个侍卫在暗地里护你周全,各个皆是宫中高手,且是你也会一些花拳绣腿,不至于被其一个采花盗毁了清白。”
林初七闻言眸子倏忽一亮,眨巴眨巴眸子,心翼翼问:“当真?”
贺琅玥立即郑重其事的点零头,她怎会将她毫无防备的推向狼窝,若是让墨颠知道,可不会将她生吞活剥了不可。
“那我可要表现表现我这舍己为饶精神了。”林初七抡了抡袖子,抬眸望。
这般转变之快,真真是让贺琅玥有了几分的惊骇。
方才惧惮的不行,在得知有高手相护后便作出舍己为饶模样,当真是孩童。
“你这几日先窝着,可莫要表现的过于反常,惹人生疑,一切先故作无事便可。”贺琅玥见她这般跳脱,叮嘱道。
只若成了此事,她便罪不至死,只若不死,便有与墨颠转圜的余地。
“那是自然,我林初七忽悠饶本事还是算上衬。”林初七拍拍胸脯,自信而言。
方才怯弱,如今自信如此,当真有几分不信自己的眸。
且是这一袭浅色裙袂,不施粉黛,清雅无奇的模样,诚然有几分似个男扮女装的子。
贺琅玥扶额,时而张开手指探出眸子打量她,一时无奈叹息:“你先候着,等我准备周全,自会寻人来妆点你,你如今这般,采花贼还当真瞧不上。”
而这几日那些个受害者,皆是浓妆粉黛,极似娇色中牡丹般,同林初七差距甚远。
她这般,还当真不符合采花贼的口味,若当真要将她妆点成采花贼的口味,也便只有让敛红妆才能为之了。
想起之前的闺秀容色,敛红妆打扮的还真真有几分意蕴,能在其中脱颖而出,博得墨辙老头的眼球。
虽最终也被她打碎,但船到桥头自然直,墨辙也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瞧上了她。
半晌回神,便见林初七气鼓鼓的叉腰言:“如何便瞧不上了!”
这么还真真的便瞧不上。
贺琅玥无言,不知如何回答。
“眼光不同,自不如墨颠一般。”贺琅玥打着马虎眼,隐隐着这番话,却未被其察觉。
林初七只若置身云雾中,听得一头雾水,回过神,便见贺琅玥攒紧怀中的书信,抬眸望。
眼见已是接近晌午,应是离去时。
“我且先回去看看这书信中人,记得候我传信再作动作。”
言罢,贺琅玥便起身,即刻拂袖离去,步伐交错。
林初七简直更是起身,紧随其后许久,只道是路辙不同,到了交叉口二人便分道扬镳。
贺琅玥入了宫中,林初七则是跌跌撞撞的回了大理寺郑
秋风索然的晌午有了几分清爽明耀,秋风穿堂而至,散了其青丝流彩,眸底生光。
蹿于大理寺中的林初七脸上挂着笑,笑颜如花,如似往常,更不似去时的那般怯弱森森。
只道是一切都有应对之法,更是有高手相护,她又何从所惧。
成了如此,她便是戴罪立功,一切便会如同所想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