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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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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找的这个人姓梁,岁数不小了,(我没问过他具体年龄)本来是澳大利亚华侨,研究生物系,解放后回国在一所大学教书,目前已经退休。他一条腿有些跛,满头白发,高鼻梁,剑眉,双眼眯缝着,终年挂着一副抑郁的表情,好像谁欠他二百块钱似得,而且听力不太好。

但这人也爱收集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有一次在一片长满杂草的废墟里捉蜥蜴,正好他也去捉什么,于是一来二去认识了。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不知怎的,和他特别投机。

到梁教授家时,他正带着副大耳机躺在沙发上听爵士乐,耳机声音大得跟外放没两样。我拍了拍他,他睁开眼一见小希,还没等我说话,便先开口道:“这个女生眉宇间带着一股煞气,要提防土!”

小希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问:“什么叫煞气?”

“土,地煞也。”教授没理小希,摘掉耳机继续说,“重情的人尤其会犯土,如果不留心,会有劫难啊。”

小希还想追问详情,我赶忙扯了扯她,说:“别听他胡侃,跟他说正事。”

小希瞪我一眼,埋怨我怎么当着人的面说出这种话。

我说:“他耳朵背。”

小希会意,拿出装着肉虫的瓶子和那块玉片给梁教授看。

教授接过瓶子在眼前晃了晃,便将瓶子扔到了一边,而一看玉片,他顿时睁大了眼睛。

“你、你哪来的这个东西?”

“怎么,这东西有什么来头?”小希问。

“啊?!”

小希提高了音量:“这是个什么东西!!!”

“呃,这是虫圄,苗族的!”梁教授的声音大得足以唱摇滚。

“虫圄?”

“苗疆驭蛊师带的!”他将玉片还给小希,“这东西最好趁早处理掉。据说在古代,苗疆有伙人为了保守一个秘密,整天啥也不干,专门琢磨怎么养蛊害人!一句话,多注意土。”

小希说:“可以讲清楚些么?”

“注意土为好!”梁教授答非所问。

我试着问:“什么土?”

“土就是了……”

之后,小希和我又追问了半天,梁教授则一味讲土。我们知道,他肯定隐瞒了什么。

告别梁教授,我跟着小希回了勇攀的住处。天已经黑透了。小希本来就心如乱麻,听梁教授不清不楚地一吓唬,顿时急得掉了泪,抽噎了一路。我天生就不会劝人,进到屋里后,只好又出去给她买了几块牛奶巧克力。她接过巧克力,撕开咬了一口,嘴里边嚼边劝我不要担心,小攀肯定不会有事的。其实她是在劝她自己,我巴不得勇攀赶紧死掉。

她一连吃了三块巧克力,然后喝了半瓶水,说不行,反正找不到线索,还不如去医院陪着小攀,他老爸老妈又没在这,他在医院万一饿了怎么办。就在我们准备起身去医院时,她的手机响了,接通后,电话那头说,勇攀醒了。

昨天夜里住院,今天就可以出院……

是不是有点蹊跷?

我们到医院时,勇攀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他看起来脸色很差,灰白灰白的,面部肌肉有些僵持,而且口齿不是太清晰,发音颠三倒四。

原来病人出院还需要自己签字,勇攀拿着笔,颤抖着手在“同意书”上写了几个狂草,医生看了看他的脸,嘱咐说,现在天冷,回家后注意保暖,多吃点温补食物。

随后,我又陪他俩回了家中。小希拿出勇攀的羽绒服给他换,脱外套时,我在旁闻着他身上有股死老鼠味,便没话找话地说:“怎么这医院连澡也不给病人洗。”

勇攀似乎笑了笑,但那个表情很奇怪,根本不能称之为“笑”。小希给他换上羽绒服,问:“那个钱包哪来的?”

他嘴里嘟囔了些什么,根本听不清,于是小希凑到他面前仔细听,还是听不清,便掏出玉片,递到了他面前。

“这个东西也是钱包里的,你认识吗?”

勇攀看到玉佩,猛地向后一缩,紧接着浑身僵硬地抽搐起来,小希吓坏了,赶忙去拉他的手,谁知勇他的手竟跟烂熟的鸡腿似得,小希一抓,居然将他手上的皮给撸下一层,露出黑紫的肉白色的骨头,臭味越发浓了。

小希尖叫着扔掉那块皮,就想去扶他,我慌忙把小希拉到一边。勇攀似乎并不觉得疼,仍是抖个不停,抖着抖着,他嘴里开始响起一阵诡异的“喀啪”声,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个比鸡蛋略小些的黑色海星便从他额头破洞而出,五脚并用钻到了床下面。

勇攀停止了抖动,张大嘴巴歪倒在沙发上,眼睛仍是死死瞪着我。房间内顿时臭气熏天。

一接触他的眼神,直觉就告诉我,他已经恢复意识了,他在死后的一瞬间恢复了意识。由于刚才在心里咒他死掉,导致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扭头去看窗外——雪早停了,路灯将本应是洁白的路面照得一片昏黄,乌云遮住了月亮。

“啊!小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小希挣脱我扑到他身上,用毛巾去堵他额头上不断涌出的紫色液体,突然她愣了一下,回过头带着哭腔对我说:“怎么我觉得这些事以前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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