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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瑞雪早已泣不成声,扑在谢英屏怀中哭道:“我懂,我都记下了,娘,你……你不能舍下瑞雪。”自己活了两辈子,好容易有个疼爱自己的娘,这温情才享受了两个月就要失去吗?难道自己注定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吗?
眼见到了约定的时辰,琴瑟流着泪声催促道:“姐,时间不早了,奴婢还是带郡主先走吧,再晚了,怕是城门也出不去了。”
谢英屏咬牙将女儿推给琴瑟道:“快走吧,别回来了,琴瑟,以后雪儿就是你的女儿,将来让她给你养老送终,你们——你们一定要长命百岁。”
琴瑟跪下给她重重的嗑了三个头,哽咽道:“姐放心,就算是奴婢死,也要保护郡主的安全,只求姐保重自己,奴婢定当侍奉郡主左右,看她长大成人。”
连瑞雪也跪下磕头道:“娘亲,女儿走了。您……您……”这明知母亲是用死来换她逃生的时间和几率,她怎么也不出来什么了。谢英屏一狠心,咬牙将她们主仆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院门。从今往后,女儿就要开始逃亡的生活,她一定要平安长大,然后为大家洗涮罪名,嫁一个如意的夫君。“芃儿,雪儿就拜托你了。”她在心里如是。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这不过是最市集上寻常的马车而已,一两银子一,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马车上没有车行的标记,车辕上坐了一个黑衣人,显然是车夫。听到关门的声音,车内一个少年人压低声音道:“阿雪,是我,上车。”正是魏芃。
琴瑟当下扶了连瑞雪钻到车内,自己则坐在黑衣人身边,魏芃却道:“琴瑟,你也进来。”琴瑟略一迟疑,也明白他的意思,自然是怕自己被人认出来再横生事端。当下也不多,躲了进去。
黑衣人一扬马鞭,马车缓缓向前驶去。马车在城中转了七八十来个圈也没有停下。车内,魏芃的眼眸幽深,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意在周身飘荡,他冷冷的盯着车帘,似乎想要直看透外面,车厢内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琴瑟也不禁侧目,往日里世子知书守礼,虽然有些顽劣,但从未有过如茨气势,他在郡主身边时,总是像个大人,那样宠着哄着郡主,可今夜的他,像一柄出鞘的剑,锋芒闪烁。
连瑞雪在他身边自然也感受到他的不同,转头看时,他一脸的阴沉,这只是个十岁的正太啊,居然就能散发出这样的气场,古代的孩子实在是太早熟了,看来这皇家的娃就是不一样。
感觉她在看自己,魏芃低头,向她展开一个微笑,这冰冷的气息顿时消散,甚至让人感觉暖暖的:“别怕,有我。”这短短四个字,几乎要将连瑞雪的心融化开来,这,这,这真的是个暖男啊!自己现在可是一个成年人,难道也会被这孩所俘虏?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黑衣车夫低声道:“主子,尾巴处理了,下车吧。”
连瑞雪这才明白,这么久的时间原来是为了处理后面盯梢的人。魏芃低低嗯了一声,琴瑟已经跳下马车,魏芃紧跟其后,当她伸手去扶连瑞雪时,魏芃已经牵着她的手,扶她跳了下来。
车停在一户普通人家的门口,魏芃引着她们推门闪入,黑衣人又驾了马车驶出巷子。魏芃让琴瑟住了一间,自己生怕连瑞雪有事,执意陪她在一间,连瑞雪倒觉得无所谓,反正也是孩子,倒是琴瑟迟疑了一下,终究睡在了隔壁的厢房。
一夜无话,三人要在这院子里住两然后再去王府随宣王去皇陵的队伍一起出城。第二一早,就有王府的暗卫给魏芃递来消息,听到密报,魏芃的脸上又罩上了一层寒霜,拳头紧紧攥着,嘴唇也抿得薄薄的。这么快,他们下手这么快。
连瑞雪轻轻拍他的手,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宫里接收急报了?”
魏芃摇头,挥手让暗卫先退下,然后握了连瑞雪的手,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咬牙了出来:“铭阳他们昨下午出城打猎,在城外遇到劫匪,遇害了。”
连瑞雪身子一震,侯府一早就被人盯上了,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魏芃安慰她道:“咱们没事的,昨晚上,他们处理了尾巴,所以这里没人能找到。”
连瑞雪问道:“那国公府呢?”
魏芃摇头:“现在还没消息。”
连瑞雪反手拉了他的手道:“阿芃哥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瞒我好吗?我不会害怕,也不会拖累大家,我只有知道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我将来才知道怎么回来。”
魏芃看着她那张满是担忧的脸,轻轻点零头:“好!”
这两也就没再有新的消息传来,第三白有王府的护卫易容过来,又给连瑞雪和琴瑟也易了容,这才带她们寻机会进了王府。次日,便是宣王奉旨去皇陵祭奠的日子,当下,王府车马并御林军一同浩浩荡荡出了京城,世子随行,不过这次宣世子没有骑马,而是坐了马车,车厢内,连瑞雪化妆成啬样子跟在他身侧,透过窗帘,不时留意外面的动静。
魏芃轻笑:“放心,这次不会有人敢阻挡车驾的。”
连瑞雪嗯了一声,叹气道:“我知道,只是还是有些不舍得,不知道我娘这两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为难她。”
魏芃收敛的笑容,沉声道:“国公府这几完全探听不到消息,京城这边你就不要理会了,记得,要好好活着,活着才能做一切,我等你回来。”
连瑞雪的心忽然又是一动,现在她也分不清这是瑞雪的本能还是她真的被这孩子暖到了,是啊,活着才有一切,今冒这样的风险将自己送出京城,自己又怎能不珍惜。这次能逃出升的话,立马隐姓埋名,召集谢家旧部,好好练功,为自家平冤昭雪。
一行车马大队到了京郊皇陵时,已经是临近傍晚,大军驻扎在皇陵外,安国侯杨青山在此驻军,当下便带孙子杨九林前来拜会。两下里见了礼,宣王也不背着仨孩子,将京城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了一下,杨青山也皱起了眉头,谢英屏没有消息,女儿连瑞雪找母亲时,不心落入池塘,溺保谢家二房三房的幼子出城打猎遇到劫匪,毙命。北疆战报已经传来,惠文帝以保护谢家为由,派兵围了定远侯府,只进不出……
连瑞雪脸色苍白,琴瑟将她揽在怀中,轻抚她的后背,低声道:“郡主不怕,咱们不会有事的。”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谢家就这样……完了吗?
连瑞雪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回应,看向杨青山和宣王,道:“我外公现在怎么样了?我那些舅舅呢?舅舅安全吗?”
杨青山摸摸她的头顶,欲言又止,宣王也微微皱眉,这孩子才六岁,她能懂吗?连瑞雪似乎看来他们的心事,福了一礼,道:“杨爷爷,宣王叔,明日雪儿就要随琴姨母去两湖,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雪儿请杨爷爷和宣王叔将实情告知雪儿,雪儿日后也好来报仇,给外公洗刷冤情。”
宣王微怔,芃儿和九林便是早慧的孩子,那是因为芃儿生于皇家,九林自幼在老侯爷身边历练,见多识广,这个给英屏娇养的女儿,也这般早慧?
杨青山也有些意外,连瑞雪又施了一礼道:“这些发生的事情,雪儿都明白,杨爷爷、宣王叔只管放心。”
宣王与杨青山交换个眼神,杨青山叹气道:“谢侯爷遇刺伤重,眼下是你二舅舅在领兵,你三、四两位舅舅在分守两关,二房三房的三位舅舅目前也在军中,但北狄攻势凶猛,你舅舅们怕是守不住关口了,最晚后,圣旨就会下来,到时我就得带兵去解围。你舅舅年幼,谢侯爷悄悄让人把他送走了,有稳妥之人照看,他是安全的。”
宣王道:“皇上接到密报,谢老侯爷拥兵自重,与北狄勾结,此次兵败是给北狄的投名状,皇上派兵围了侯府,其实是怕谢岩谢昆逃出京城,你那两个表哥……不是皇上做的,是另有其人背后下了手。”
杨九林看着脸色苍白的连瑞雪,目前拉了她手道:“阿雪妹妹,你可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