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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到安琪睡着了才离开,大概是用了止疼药的缘故,她睡得昏昏沉沉的,表情却是十分的宁静。
回到家,我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我记得我当时我是带出来的,可我真的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那是一枚松鼠尾巴的标本,是哥哥的,记得哥哥以前一直很宝贝。
今天安琪又提到了这个标本,说是她送给哥哥的第一件生日礼物。
我几乎翻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可就是找不到。
怎么办?怎么办?
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我砸掉了厨房里炖汤的东西。
锅碗瓢盆,散落了一地。
面对等待死神来临的安琪,我不能安慰她心灵上的伤口,也不能减轻她半份的病痛。
我能做什么?我除了每天说些无聊的笑话,炖上一锅味道不佳的汤,我还能做什么?
我恨恨地踩着地上的汤料。
她都快不行了,我还做这些有什么用?到底是为了帮她养补是减轻自己的亏欠。
今天走的时候问了医生,他告诉我做好思想准备---安琪大概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
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呼吸颤抖的声音。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双腿发软蹲在地上,无助地哭了起来。
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从来没有这样力不从心过,也从来没有这样无可奈何过。
我终于明白了苟延残喘是种怎么滋味。
像是一只被剥了壳的蜗牛,在太阳底下暴露最柔软最无力的软体,任凭被酷热的阳光兹兹焦灼。
许是折腾累了,我竟然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睡着了,直到一阵阵的门铃响起。
已经快一点了,不知道这个点还有谁来。
可视门铃上我看到的是---lulu。
我这才想起来,很长一段时间,我这里除了欧力,再也没有人来过。
“要不是看到灯亮着,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这么久才开门,你在干嘛啊。”她说。
我耷拉着脑袋侧身让她进来。
一进门,她看到我满屋的狼藉,仍然没改往日里的一惊一乍:“艾薇儿,你表演乱世佳人啊?”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倚着靠背坐下,无力地说:“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她环顾了四周,站着没动,估计是实在没地方落座,小心地问道:“你跟欧力打架啦?”
我真开眼看着她,刚想说,你能不能脑子除了打架,装些女人该想的东西,这才发现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略显憔悴。‘憔悴’这个词,一般不会用在她身上的。
我才想起来了半天,还没问她大半夜来干什么?
“你不睡觉跑来干嘛?我不是说了吗,以后没事我们几个少见面。”
“我有事。”她低声回答。
“有事?”我不以为然,以我对她的了解,能够这样让她平静地说‘我有事’的---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她接下来的回答还是让我…怎么说,算是大吃一惊吧。
“我想离婚!”几个像是胸腔里吐出的字,却让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看了她足足两分钟,之后开始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你是闪婚脑子闪坏了吗?闪着结了偏要也闪着离才开心是吗?我看你就是成天日子太好过了,吃饱了撑出来的,离什么离,当初就不要急着结啊。我们那时候劝你再相处一段时间,你是怎么回答的,你不是说你们很相爱的吗?你不是说相爱的人就要在一起的吗?现在怎么啦?你们结婚那天所说的那些山盟海誓、死生契阔全部都被大风刮跑了么?离、离、离、离,你们离好了,想离就离不要再说什么纠结不舍,烦不烦啊,跟我说什么说,离婚不归我管。”说完这段话,心里竟然好过了些。
她显然被我的样子吓到,委屈地说:“我有原因的。”
我承担我是语无伦次了,于是低声问她:“什么事?”
“在我回答你之前,艾薇儿,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对着屋顶长长地吐了口气,闭上眼睛说:“安琪快死了。”
***
宋晓峰不知道真的是自己勤奋,还是最近运气好的不行。
他的事业上又迎来了新的一个高峰。
他从站点的承包区,变成了负责人。
汇通被百世收购初期,很多站点老板平时散漫惯了,一时无法适应集团的管理,所以一部分选择结束了合同。
对于宋晓峰这无疑是个机会。
当然他也知道,这离不开梅馨的帮助。
从简单又辛苦的收件分拣,到跟同行的客户竞争,都离不开梅馨的功劳。
因为心疼他,他一开始并不打算让她也加入,而她总是笑着说,以后发达了有钱了,你也永远不能忘记我的好。
他总是拗不过她。
而她也会在累得时候偶尔开玩笑说,看来有一句话说的真是没错,读书不努力,长大干快递。
他总是会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她过上舒适的日子。
加盟费,梅馨出了不菲的一笔。
相当于整个的75%。
他不知道该不该拒绝---因为他知道这笔钱的来历。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曾经他们发过誓,一辈子不过问对方的过去。
没想到,对于这件事情,梅馨比他坦然得多。
这是我卖房子车子的钱,还有以前所有的积蓄。她说,她坦承这笔钱的来历出自于---贺川。
她说:也许所有人都觉得,既然一刀两断了,就要分得清清楚楚,可是这笔钱他死活不肯要。如果我一把撕了这存折并且发誓一辈子不动用它,未免显得矫情。我觉得好好利用这笔钱赚钱,将来帮助那些跟我有相同经历的女孩子,防止她们误入歧途,远比任何事情更有意义。
她说: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顾虑,但我要告诉你,这跟吃软饭没有关系,一个真正的贤内助不会只为她的男人洗衣做饭,而是在对方困难之际慷慨解囊。当然这笔钱不是给你,也不是借给你,而是我入股,所以跟你没有关系。你可以以后用你赚得钱来买回我手中的股份,你看如何?
他承认她很会说,并且有条有理。
于是他接受,不对,应该是同意她入股。
只是对于他提出辞掉工作,两人一起打拼的时候,她总是笑而不语。
***
我听了lulu断断续续的诉说,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一句话:还是闪婚惹得祸。
新婚燕尔的热情还未完全消失殆尽,两人却渐渐发现了生活琐事的摩擦。
两个本就三观不同的人是在所难免的。
她觉得爱她的表现就是:爱她的全部。
他不懂为什么,他只是娶个老婆,而不是老婆全家。
不同的生活观念,不同的教育方式,终于让摩擦越来越多。
终于在这个新年将近的日子里,她提出接自己的父母来上海享享清福,而他不赞成也不理解。
矛盾开始了进一步的升华。
曾经的爱与情,终被否决的摇摇欲动。
我又想起了梅馨说过的:你不觉得他们之间本来就有点问题吗?上次在她家你忘了,哪有人新婚没多久连老公晚上去哪都不知道。
只是此时此刻,我已身心俱疲对于他们的问题,有心无力。
好在lulu能理解我,说:我只是发发牢骚,说出来就没事了,你不用替我担心,你好好陪着安琪,还有自己…你都最近瘦了。
我感激地拼命点着头。
***
年底,梅馨永远都是那个最忙碌的人。
又一次加班到半夜。
她还是那么的喜欢工作,所以也拒绝了宋晓峰的邀请。
临走前,她拿着需要吴总签字的报告,准备送去他办公室,这样就不需要明天一早排着队等。
走到吴总办公室前,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亮着灯,难道他也在加班。
不过很正常,今年公司的效益似乎很不错。
每个人都在忙。
里面意外传出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她准备敲门的手硬是没有落下,笑着摇摇头打算离开。
“没想到今年的年终奖会发这么多?”她听出这是部门小可的声音,既然关系到年终奖,她决定先小人一会,听听怎么说,毕竟这是每个人年底最关注的。
不仅仅是钱,更为了公司对自己一年劳动付出的认可。
“嘿嘿,我早说了,搞定了邓少风,好处多得是。”这是吴总。
“我也觉得奇怪呢?那个邓少风不是一直不待见你嘛,怎么突然就把这么多大的项目便宜了你了,说说,用的什么好办法,教教我。”
“好办法没有,好人倒是有一个。”
“谁?你是说…marry?我知道是她谈成的,她这么厉害?”
“她别的地方厉不厉害我是不知道,但是对付男人那一套,你们可是谁都比不上。”
“真的啊?”
“我还能骗你,我啊无意中发现,这marry原来是在一家上市公司部门经理,我想不通为什么跳槽来我这小庙里,有次饭局为了套近乎,我就跟对方公司里的人故意聊到了她,你猜猜怎么着?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你快说呀!”
“她走的很突然,当时大家都觉得奇怪,后来才知道是被总经理夫人发现…她是贺川的情人,在公司里呆不下去了,才走人的。要知道贺川可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曾经有个公司给他送个小明星过去都遭到拒绝了。你说这女人是不是不一般?”
“那跟邓少风有什么关系?”
“说你傻吧,你还不承认,她能搞定贺川自然也能搞定邓少风,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为了钱为了上位,什么都舍得,什么都做得出。再说,这贺川跟邓少风的关系可是铁哥们,现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叫:朋友妻不客气。哈哈哈哈。”
梅馨再也听不下去了,像是被人淋了一盆冷水,面如死灰,垂下那只久久悬在半空中的手,悄然离去,顺便把手中的报告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她回到家中,对着宋晓峰的第一句话就是:“现在来你公司还欢迎吗?”
***
郁小妖纠缠了几天,还是见到了安谢惠仪。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她看着这个女王般的人物,高高在上,在楼梯上由管家扶着,俯视自己。
她心里像是敲起了鼓,小腿也开始抖了起来。
上一次,安谢惠仪在她的劳斯莱斯车里,助理代为传话,她到没觉得什么。
今天,真正面对面时,对方的气场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安谢惠仪才一句话,她的脑袋就轰隆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了。
唯一清醒的意识,竟然想到了,小时候看的第一部偶像剧《流星花园》里,杉菜见道明寺妈妈的那一场。
安谢惠仪的话跟道明凤的如出一辙,同样告诉她,她家的儿媳妇不会是她这样平凡人家的女孩子,她的儿子对她只不过一时的新鲜。
同样说,可以给她一笔钱,可以狮子大开口。
不一样的是,杉菜身边始终有个爱她的道明寺。
短短几句话,却把她的自尊毫不留情地践踏在了脚底下。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能养成安杰赫这样的儿子出来。
因为这个妈妈更不是省油的灯。
她明确告知,这个世界上想用孩子妄想一步登天的人多得是,她不是最聪明的一个。
所以她不需要对此报任何希望。
可能害怕她不死心,女王最后说,就算这个孩子是安杰赫的,就算她生下来,安家也不会认。
一直以来,这样来历不明的孩子,安家见过的太多了。
因为妄想飞上枝头的更多。
安谢惠仪并没有容她多说什么,就令管家‘请’走了她。
这一刻,她懂了,什么所谓的筹码也必须要在地方在乎的时候才会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