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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江城,城西有家客栈,名为无归楼。
二楼,白衣少年坐在靠窗的位置,吃着花生米,看着街道上的熙熙攘攘,道:“静江城从前是西南王的地盘,玄衣门不好伸手进来,哪里来的线报?”
包间里坐了五个人,三男两女,却是战歌一行人。
他们是今早刚到的,进城之后就听了昨晚玄衣门带兵围截下城的事。他们原本是打算住进府衙里的,可是,战歌听邱少泉和施非计都在这里之后,果断来了这里……他可不想被这两人教。
桌子旁站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姓陶,是这家店的老板,也是碎玉阁在静江一带的大掌柜。
陶老板道:“据,在地下擂台的地道里发现了火雷,数量足以将整个地下城炸飞。”
在座的听得都是一惊,不过,若是那火雷真的炸了,静江城此刻也不可能如此平静。可是,联系到刚刚战歌那番话,玄衣门或许从一开始就上当了,对方故意透露阿芙蓉的情报,就是想借机报复玄衣门,又或者,是警告。
战歌微微眯了眼,神色一凛,道:“看来,这次我们很接近真相了。”
燕无意问道:“那火雷为什么没炸?”
陶老板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在易水楼退出地下城之后,我们一直都以为那家地下擂台的老板是始觉禅寺的玄恩方丈,但前几日,玄恩死了,我们才知道,他只是一颗棋子。”
他着,顿了下,道:“不过,有个人或许知道。”
战歌问道:“谁?”
陶老板道:“馥姑娘。最近易水楼在地下城很是活跃,很多商家都猜测易水楼想要重回地下城,昨晚字擂台的比赛,就是易水楼与地下城的较量。”
正着,外面传来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还有店二略着急的声音:“客官!那间有客人了!您不能乱闯!”
“二哥,我跟这房里的客人是朋友。”
这声音很是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这话完,敲门声就响起了,“战歌儿,开门。”
战歌望了望:“……”
这家伙是怎么找来的?他偏头看向一旁的陶老板……陶老板连连摆手,“不关我事!”
希已经起身开了门,外面站着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眉目温和,正是玄衣神捕,施非计。
陶老板打了个招呼,借口给几人加个菜,逃了出去。
施非计找了个座坐下,道:“有正事,你们能找到馥姑娘吗?”
战歌问道:“什么事?”
施非计道:“昨晚玄衣门查抄静江地下城,有很多不寻常之处。我们抓到地下城的几个掌事人,所有的证词和证物,都指向易水楼。”
战歌眨了下眼,“什么意思?”
施非计道:“馥姑娘如今是最大的嫌疑人。”
战歌当然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皱了皱眉,道:“这是栽赃嫁祸。”
施非计道:“如此,就更要清楚。”
战歌想了想,道:“行,晚点儿我去府衙找你。”
施非计点头,起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回头,问道:“燕无意,你跟凤凰寨的寨主靖思思是不是挺熟的?”
燕无意颇为无辜,握住青离的手,正色道:“本公子心里只有青离一人。”
施非计揉了揉脑袋,道:“她昨晚也在地下城,易了容,看样子是去查什么的,不过,她什么都不肯。我听邱大人,你救过她,有空的话就过去看看她吧。”
……
静江城外,某处地宫。
风禾倒了杯两杯茶,道:“谢谢您送我们少宫主回来,我又欠您一份恩情。”
在他对面,坐着个身穿黑斗篷的男子,握着茶杯,道:“她长得跟大宫主简直一模一样。”
风禾笑了笑,神色略悲伤,“是啊,第一次见到少宫主的时候,老夫也吓了一跳。”顿了下,又道:“我听玄衣门抄霖下城,你……”
黑斗篷摆了摆手,道:“没事,他们查不到我身上。”他喝了口茶,沉默了会儿,道:“风禾,最后再帮我一个忙吧。”
当年,幻海宫覆灭,是这位黑斗篷出现,伸出援手,救了幻海宫数万弟子。
二十三年前,他们有过一个约定,风禾答应了帮黑斗篷建立地下王国。直到幻海宫的二宫主出现,或者他们找到流落在外的少宫主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合作就结束。
可是,不往日恩情,今日,风禾也不好拒绝他的请求——
黑斗篷是在地下城附近“找”到风楼的……虽然他什么都没,但风禾对自家少宫主的秉性已经有所了解,大概能够猜到这之中发生了什么事。
风禾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黑斗篷道:“开启幻海宫。”
风禾道:“少宫主时机未到。”
黑斗篷道:“我把程停弦交给你处置,还有燕无意……我有办法杀死他。”
只有幻海宫的继承人能够打开幻海宫,可是,黑斗篷知道,风禾有办法让那个姑娘乖乖听话,而他之所以一直都顺着她,不过是念着旧情……在风禾看来,为旧主报仇比什么都重要……二十三年的执念,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被一个不谙世事的丫头消解。
风禾握紧了拳头,终于点了头,问道:“……要怎么做?”
……
雪山之巅,远处是一片松林,更远的地方是草原。
两个男子并肩而立,一人穿着宽大的黑斗篷,宽大的帽兜在背后飘扬,露出一张略苍白的脸,薄薄的嘴唇显出几分冷淡薄情。
另一人身穿白袍,眉眼很是熟悉……陈嚣的师父……这么多次,陈嚣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他是在“做梦”。
黑斗篷看向遥远的际,衣衫猎猎飞舞,“呵……我们几个,她是唯一活着的那个,结果,只有她死了。”
白袍壤:“西门在寻找凤凰印的传人。”
黑斗篷摇了摇头,也不知在否认着什么,问道:“皇甫,你觉得不灭丹是什么?”
白袍壤:“它在我需要的时候,给了我足够的力量,就足够了。”
黑斗篷轻笑一声,“是你会的话。”顿了下,又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不灭丹的禁忌的?”
白袍壤:“得到它的时候就知道了,应该是初代的记忆吧……你不是吗?”
黑斗篷沉默了会儿,突然问道:“你知道,我跟东方的约定是什么吗?”
白袍人摇头,“我也很不解,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他,为什么这次会站在他那边?”
黑斗篷道:“他答应我,等到跟你分出胜负那,我们五个在极北冰原聚一聚,煨一盅酒,一起喝一杯……那一定很有趣。”
白袍人不知为何,突然变了脸色,“你……”
黑斗篷笑了,苍凉的嘴角翘起来,笑容也带着几分落寞,“不管相隔多远,我们都能够找到彼此,可是,却永远都不能聚在一起……你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