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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人获得的胜利传遍了四面八方,在希腊,东正教徒们走在路上,相互致意的时候,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难以压制的喜悦。一个传说开始在他们的之中悄悄流传:“元老院和罗马人民的正统皇帝,伟大的君士坦丁十一世陛下并没有战死在君士坦丁堡的围城战之中。他被一位天使带走了,藏在了洞穴之中,化为一尊大理石像,当罗马帝国后人光复君士坦丁堡时,他将如闪电般归来。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教士们也隐入了墙壁,当东正教光复君士坦丁堡时,他们就会出来继续礼拜。”
在教堂里,在礼拜的仪式上,东正教徒们聚在一起,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期待。
“斯特法诺斯神父,我们这里都是虔诚的信徒,绝对没有内鬼,给我们讲讲当年罗马帝国时候的事情吧!”一个年轻人说道。
“好吧。”斯特法诺斯长老看了看众人,这些来听他布道的人,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这里面的确不会有内鬼。
“我就和你们讲一讲当年君士坦丁堡陷落时候的事情吧,那时候……”斯特法诺斯长老便讲了起来,一直讲到君士坦丁十一世陛下,这位最后的正统的罗马皇帝,最后的罗马人高举着短矛,冲向那数不清的异教徒。
“圣母呀!”下面有人低声地说。
“长老,有人说君士坦丁十一世陛下并没有死,一位天使保护了他,带走了他,将他变成了大理石像,只要有一天,我们收复了君士坦丁堡,收复了上帝的圣殿,君士坦丁十一世陛下,就会奇迹般的回来。这是真的吗,长老?”
“啊,我的孩子,上帝行了那么多奇妙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又能知道些什么呢?不过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君士坦丁堡沦陷之后,土耳其人并没有找到陛下的遗体。”
“那一定是被天使救走了。赞美上帝,愿您的国都早日降临,阿门!”另一个农夫模样的人也说道。
“长老,听说土耳其人刚刚在北边吃了败仗,是真的吗?”又有人问到。
“这件事情呀,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斯特法诺斯长老摇了摇头。
正当大家都失望地叹气的时候,斯特法诺长老又说道:“不过我的一位朋友,刚刚从国外回来,他倒是知道一些新的消息……”
……
奥地利新的驻法大使路德维希刚刚拜访了法国外长塔列朗。就如今的局势,尤其是土耳其和俄罗斯的战争的事情试探了一下法国人的口风。
奥地利当然不希望俄国人就这样一路顺风地杀过去,最后直捣黄龙府,啊,是直捣君士坦丁堡,重建东罗马帝国,顺便把巴尔干和伯罗奔尼撒都弄进自己的势力范围。而他相信,法国人也应该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
所以他和塔列朗商量的事情就是,如何阻止俄国人继续前进。
为了取信于法国,这些年来,奥地利可真是武备松弛得一塌糊涂,所以单靠奥地利的军队?呵呵,全国的军队数量还没有俄国一个方面军多呢。而且装备训练什么的,也就比土耳其人强那么一点点,和俄军的水平,大概,也许,应该差不了太多吧。总之就是,光靠奥地利的那点军事力量,也就够镇压一下国内的屁民,就靠奥地利人和俄国人争夺巴尔干?那真是想太多了。
所以,要限制俄国的扩张,就必须拉上法国。
对于法国来说,欧洲大陆上除了法国之外,任何一个国家过于强大,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法国人自然同样是不愿意看到俄国独霸巴尔干甚至是夺取亚欧大陆的中心——君士坦丁堡。
不过此时,法国人能干的也很有限。他们的陆军虽然并没有被大量的投入到某个战场上去,但是法国陆军的存在,压制住了英国陆军。正是为了防备法国陆军可能的登陆行动,英国人才不得不在本土维持数量庞大的陆军,甚至眼看着都柏林局势危急都不敢派出太多军队去增援。
但是如果法国人现在为了土耳其和俄国翻脸,将他的陆军投入到东方去,那当然能够逼退俄国人,甚至于,只要法国军队踏上巴尔干半岛,俄国人自己就会退却。但是这却会有损于法国在西方的利益。而无论是拿破仑,还是约瑟夫,都认为干掉英国,要比阻止俄国人控制巴尔干甚至是夺取居士坦丁堡更重要。
不过法国毕竟是第一强国,和奥地利这种伪强国还是不一样的,即使不动用军队,也是有办法来影响战局的。
约瑟夫和拿破仑让吕西安将这些年来俄国人购进武器弹药,以及自建军工厂的情报汇总了一下,然后便在一起商量这件事情。
“依照我们的情报,俄国人的情况其实也不见得好。他们的弹药消耗其实远大于他们的生产能力。我们对他们的出口其实也很克制。所以他们虽然获得了堪称决定性的胜利,但是只要我们停止向他们出口弹药,俄国人手中的弹药数量就不足以支持下一场这样的战役了。”吕西安介绍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切断对俄国的武器和弹药出口。并且以贷款方式向土耳其人提供武器弹药。”约瑟夫道。
“但是这未必有用。”拿破仑摇了摇头,“武器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使用武器的人。嗯,约瑟夫,这不是你经常喜欢说的话吗?土耳其在这次战役中,损失了最为精锐的军队,就算我们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武器,但这些武器如果拿在如今的苏丹亲兵手里,又有什么用呢?说不定倒是帮助俄国人解决了弹药不足的问题。”
约瑟夫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拿破仑说的的确不错,就算他们把最好的武器弹药给土耳其人,他们现在也未必挡得住俄国人。就好像后世的那些拿着美式装备的美协军,基本上都是战五渣一样。
“也许我们能帮土耳其人联系一些雇佣军?比如说那些意大利人?”吕西安突然开口道。
这些年来,因为长期的和平,雇佣兵的生意少了,如今大多数的雇佣兵,都已经改行了,就算是在意大利南部的那种邦国林立的地方,雇佣兵也比以前少多了。
“意大利雇佣兵?现在还能有多少人?能有个一两千就顶了天了。这么点人,有个屁的用?”拿破仑摇摇头道。
“意大利?啊,教宗冕下不是有两万人的军队吗?虽然比不上我们的陆军,也比不上北意大利共和国的陆军,但是怎么着也比苏丹亲兵强呀,把他们拉过去,再加上保证后勤补给,应该也够用了。”约瑟夫突然一拍大腿道。
“我说约瑟夫,你没发烧吧?你以为教宗是我们法国人?无论怎么说,东正教和天主教好歹还是信仰一个上帝的,你让教宗冕下派兵去支持星月教,这……教宗他能答应?虽然教廷的人,背地里是全世界最不要脸的,但是他们在表面上还是很要脸的好不好。”
“吕西安,你不懂政治就不要乱插嘴!”拿破仑道,“和利益相比,脸算个什么东西?要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土耳其苏丹之外,还有谁最不愿意看到俄国人,更准确的说是东正教徒收复君士坦丁堡,那肯定就是教廷了。如果真的让俄国人收复了君士坦丁堡,将普世教会又建立起来了,这对教廷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只要我们的那位苏丹能够拿出些诚意,拿出足够表现诚意的东西来,教廷完全可以支持他。”
“苏丹现在估计也没钱了。”吕西安说。
“钱我们可以借给他,但是仅仅只有钱是不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教廷表面上还是要脸的。苏丹还需要拿出点更有诚意的东西出来才行。”约瑟夫说道。
“跟有诚意的东西,约瑟夫,你指的是什么?”吕西安问道。
“耶路撒冷,或者至少是耶路撒冷的某些重要的圣地。”约瑟夫说,“你想一下,如果土耳其苏丹将圣墓大教堂,还有其他的那些圣地的主权和管理权,都交给教廷,再加上又能出一笔钱,教廷会不动心吗?”约瑟夫回答道。
这的确是一个相当有可行性的方案,于是拿破仑便将这件事情交给塔列朗,让他和土耳其人,还有教廷联络,以推动这件事情尽快落实。
这时候,塞利姆三世苏丹正处在一片恐慌之中。这次大失败,带来的最大的问题不仅仅是靠谁才能挡住那些俄国人、这个问题虽然重要,但却不是最为重要的,最为重要的问题是:国内该怎么办。
塞利姆三世苏丹之所以能顶着国内的保守派的不满,强行推动奥斯曼土耳其的改革,其中非常关键的一点就是他的手中有一支忠于他的,支持他的新式军队。这支军队的人数虽然远不如苏丹亲兵,但是在战斗力上却远远远超过他们。
那些反对他的改革的保守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虽然对他的改革非常的不满,但是却也不敢公开地反对他的统治,最多不过是靠着阳奉阴违的做法来给他的改革添添乱子罢了。
但是在这一战之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原本用来镇压国内的这些反对者的依靠,他的新式军队,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如今国内的力量对比已经完全颠倒了过来。这意味着,如果不能迅速地解决问题,不要说他的改革,甚至就是他自己的性命,都未必能够保全。在土耳其的历史上,死于各种非正常原因的苏丹不要太多。
所以当土耳其驻法国大使通过电报线,将法国人的建议提供给他的时候,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表示同意了,只要能迅速地获得一支能支撑他的地位的军队,借一笔债,另外再送出几个教堂,而且还是异教的教堂,那又算得什么呢?
他立刻回电只是驻法大使,全力推动这件事情,要尽快落实这件事。
很快,在塔列朗的安排下,土耳其驻法大使,和教廷的代表进行了秘密会谈,因为双方都非常的有诚意,所以很快双方便达成了一致。并草签了协议。
接着教廷便将手头的那两万军队组织起来,当然出于脸面考虑,他们不好说这是教皇国的军队,去救援异教徒的。就宣传说土耳其用“圣墓大教堂”,以及天主教徒朝圣自由的条件,获得了在意大利南部招揽雇佣兵的许可。
然后整个的教皇国军队,足足两万人,便都变成了雇佣兵,并开始准备前往土耳其,以帮助异教徒抗击正教会的异端。当然,这支军队也换了个名字,叫做“南意大利志愿军”。
塞利姆三世苏丹的举动,他在国内的敌人自然不会不知道。他们知道如果真的让塞利姆三世苏丹陛下得到了这样的一支军队,那么好不容易才向着他们倾斜过来的力量对比就又要发生变化了……
也就在这时候,在希腊地区,一群人开始利用东正教会的掩护,相互联络,准备发起一场追求独立自由的起义。起义首先在伯尼奔尼撒发生,接着在几天之内,希腊地区发生多处起义。起义军袭击土耳其驻军和政府机构,并迅速地控制了希腊近一半的区域。
为了镇压希腊人的起义,塞利姆三世苏丹不得不将自己身边剩下的几千人的新式军队派了出去。毕竟希腊距离君士坦丁堡太近了,如果不能尽快将希腊的起义镇压下去,任由他们在在那里活跃,那土耳其人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状态,几乎就不可能挡得住俄罗斯,保得住君士坦丁堡。
但这个调动也给了他的反对者一个绝佳的机会。就在新的援军前往镇压希腊人的起义之后不久,在君士坦丁堡就发生了政变,苏丹亲兵们冲进皇宫,然后塞利姆三世就变成了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