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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凄凄然转身,慢慢踏出步子,朝着自己也摸不清的方向跌撞着走。
方走了几步,钱妈妈猛然想起原元嘱咐过的事情,一拍脑门,忙又叫道,“萧少爷且先站住,我还有几句话忘了交待你。”
萧梓杰以为尚有转机,连忙欣喜转过身来,只见钱妈妈走上前来,似是酝酿了许久才低声说道,“原元让我转告你,往后也不必再往凝脂粹来了……”
萧梓杰心里想着了一记闷捶,惶然问道,“妈妈的意思是……”
钱妈妈也是心里着实心疼,然这两人想来也是有缘无份的苦命鸳鸯,与其如此长久纠缠下去,不如早些断了,兴许还能都有个好结果,只好忍痛说道,“这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原元自己的意思,想是也为了你们二人各自都好……你就听我老人一句劝,罢了就散了吧……你与她,终究不是一路人,若再如此纠缠下去必是为难了对方……”
萧梓杰心里难受,想到这么些年的坚持,山山水水都走过来了,如今眼看着峰回路转却又被逼上绝境,想着想着不觉又痛恨起自己无能来,但料到原元此刻承受的诸多辛酸便又替她心疼起来。如此,心里倒真是五味杂陈,千万般言语都说不出的了。
萧梓杰一脸怆然,嘴上也前言不搭后语了,“那……也好,我可以先走……也好……劳烦妈妈了,还请妈妈多伤心,我先走了,这便走……”
说完跌跌撞撞朝着旁边一道偏门走去,步履蹒跚。
那外面灯火映着他的双眼,双颊,路上过往的行人竟然成了看不清面孔的人。
而他也像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继续走下去的路。
心里黑暗暗的,好像熄了灯关上门窗不见天日的屋子。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绕了多少弯路才依稀看到自家门口伫立在跟前,大门洞开,张伯正在院子里张望。
看见萧梓杰晃晃悠悠踏进家门,张伯连忙上去扶住,嘴里不停问道,“我的少爷,你这是去哪里了弄得现在才回?倒是糊弄了我,好在老爷心里也还未起疑,我只说你去找许副官说一些事情去了……”
萧梓杰向来与许逸泉交好,萧老爷子自然是知道的,因着这一层,也就不大猜忌。
却手摸到萧梓杰浑身发烫,心里一惊,再一摸额头竟是滚烫滚烫的温度,才知道萧梓杰是高烧好一阵子,这一路不知究竟有多远,也真是难为他还看得到路,走得回来,摸得进门。
只见萧梓杰自己却喋喋不休,“我从此不去便罢了,不去了,不去了……”翻来覆去也是这两句话。
张伯也难以琢磨这其中的意思,眼下萧梓杰病得厉害,看样子也不像是伤风着凉,况且就眼前这天气也不能,只好生奇怪从哪里来的横祸。他少不得拼尽全身气力撑住萧梓杰,将他送回房中,又忙着将家中储存的常用药物取出来,自去熬药了。
过了两日,便是新军整装齐发一路进沪的日子。穆珅许逸泉等人率领大部新军从安庆启程。
原元明白那日一别便再无多言,况且不仅身子实在不舒服,心里也是极其不踏实,往往睡着睡着无故惊醒过来,一身香汗淋漓,在这暑热天气因着身子的缘故也不得不盖着被子。
其实心里仍然对萧梓杰有诸多不舍,此前的怨怪也逐渐变成愧疚,她这身子,从前别人碰不得,如今但凡有权有势的,若不想得罪还得殷殷切切将自己奉送上去。
对钱妈妈也是无言以对,心里明白自己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但一时之间又难以下定决心对腹中微微悸动的小生命做出判决。心里只是烦恼与忧愁叠加。
再说那一日,穆珅从原元处回家来,一路上仍是沉浸在方才与原元的那番柔情蜜意中,想今日终于是将那隐藏三载的心事一吐为快,心里难免畅快。
早揽得佳人入怀,莫若长歌当诉,拳拳情意如慕如泣。
方到家门口,便听得一声轻呼,“姑爷回来了。”
下得车来,却见刘千妍从暮色中款款走向自己,玫红立领紧身旗袍将那身段的玲珑曲线尽情展露出来,娇艳欲滴的鲜唇映衬着略浅一些的衣服颜色,越发觉得好看,只那颜色在这夜里像绽放的烟火,突然照亮人的眼睛,衬得人娇媚无双。
眼见这样,穆珅少不得伸出手将那双包养得极好的手拉住,待站定,刘千妍便倩笑着凑上身来,就势挽住穆珅的胳膊,两人双双走进门来。
“你去哪里了?这阵子才回来,害得我等了半日,眼看着菜热了好几回。”眉目间依然顾盼生姿。
“不过是旧友相聚,将那些陈年旧事抖落出来大家乐呵,倒不想竟然忘了时间,我想着你定是在家等我的,就辞了饭局回来陪你,还不好?”回答得坦然自如。
“当真如你所说?”微微甜腻的声音浸透在夜色里,穆珅自然不会将原元一事说出来,更不会把之后在刘统领处所谈的机密泄漏在众人面前。
“你不信我?”穆珅反问,依然微笑着的脸上却不难看出冷峻的微恙。
刘千妍一言化干戈,巧笑倩兮间讨榷心,“果真如此,便是我的福气,天大的福气。”接着又说,“你像吃些什么?尽着你挑。”
“你说的也当真?”
“自然不假。”
然神色终究与语气有着不一致的频率,眉目间躲闪跳跃,好似隐藏了诸多心事强颜作欢。
说话间两人相视一笑,跨进前厅门槛来。
这一夜,难免芙蓉帐暖,锦衾难掩,风光无数。
次日穆珅只在家好生歇息,也不往外面跑,神情也只是淡淡的,仿若只等着第二日离走之时到来。
刘千妍想尽办法也无法从他的言语神态中探知出一二,只默默将那些衣物行李收拾整顿好,间或询问他的意见。
第三日,一干人等从城内坐车出发,刘千妍与父亲刘统领为新军送行,着实忙了半日,脸上连续的笑容直扯得肌肉痛。
待坐着父亲的车回到家门口,与父亲别后,刘千妍悄声拉住贴身丫鬟低声叮嘱了几句,那丫鬟会意,忙转头出去了。
眼见着刘千妍的脸色沉重起来,隐约透着一股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