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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懂尊卑”这四个字却戳住了她的痛脚,顾锦珠再不好,也占着一个正统嫡长的身份,出去自然比她高一截,这让她无比愤恨。
她气得狠了,脸色涨得通红,紧紧咬着牙,胸脯一起一伏。
她和顾碧彤自**好,还从来没被这样当众训斥过,周围伺候的丫环仆妇都惊讶的望过来,更让她觉得丢了面子,而这一切,都是那个所谓的大姐引起的!
顾碧瑾狠狠的瞪过来,那目光恨不得生吃了顾锦珠,顾碧彤却像是没有看到,还在催促道,“还磨蹭什么,还不快给过来给大姐姐磕头!”
“磕头”两个字彻底刺激了顾碧瑾,她自骄纵,除了祖母和父亲,她对自己的亲娘都没弯过膝盖,凭什么对着这样一个刚回府的野种磕头!
她本质只不过是个孩子,如今气冲心头,陡然冲过来就将顾锦珠狠狠一推,嘴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都怪你,都怪你,我恨死你了!”
顾锦珠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趔趄,身后就是摆满了酒席的桌子,眼看她就要跌在桌子上,旁边快速冲过来一个人影,将她扶住。
她将将站好,那冲过来的人却站立不稳,一下子向后跌去,随着稀里哗啦一声,桌子立时翻倒在地,上面的东西全砸了下来。
顾锦珠回过头,就看见芸香倒在一地狼籍中,碗盏满地,菜汁和汤水洒了她一身,形容狼狈。
她的脸色一变,急急扑了过去,芸香的手正按在一块碎聊瓷片上,鲜血直流,痛得脸都白了。
顾锦珠一看见眼睛就红了,前儿碧菀才被烫伤,现下芸香又被扎伤了手,她对顾碧瑾是真恨到了极点。
她心翼翼的把她掌心的瓷片拨出来,又拿了帕子替她压住伤口,抬头急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在场的丫环仆妇也都惊呆了,待看见了芸香手上的血才反应过来,一些仆妇忙忙过来摆桌子收拾碗盏,一些出去找人,园中乱作一团。
顾碧瑾见自己闯了大祸,脸上闪过一丝害怕,跺跺脚哭着转身跑掉。
顾碧彤脸上露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对身边的丫环道,“快去跟着三姐,别出了什么事。”
丫环应了一声,急忙去追顾碧瑾。
顾碧彤看到顾锦珠蹲在地上,全副心神都挂在了那个丫头身上,脸色焦急,裙摆拖在污渍里都没有发觉,眼神淡淡闪了闪。
这边的动静姚氏和顾清远当然看到了,两人快步过来,问清楚事情后,顾清远难得发了火,连声责骂顾碧瑾,并作势要叫人把她带回来。
正忙乱着,姜氏从外面急急进来,一看到顾锦珠手上的血渍,当即吓了一跳,“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对着顾清远泣道,“老爷息怒,都是妾身教女不严,瑾儿才冒犯了大姐,看在瑾儿还是个孩子的份上,老爷就饶了她这次吧……”
她本来在外面照管厨房,却听到园子里出了事,还是女儿惹出来的,待进来见到顾锦珠手上的血迹,立刻误会了。
顾清远指着她骂道,“你可教养出的好女儿!脾性这么骄纵,当着人前就这么放肆,都是你平时把她惯坏了,再这么下去,还不得无法无?她今儿个也别回房睡了,让她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姜氏吓了一跳,“跪祠堂?”当即痛哭出声,“老爷,瑾儿还是个孩子呢,祠堂那么黑,夜间又那么冷,让她一个女孩子如何受得了……”
姚氏在旁边也劝道,“老爷,这也太过了吧?瑾儿年幼,她懂得什么?只不过姐妹间闹了几句口角,哪值得计较的?再不过是伤了个丫头,跪祠堂就免了吧,我看让她在房里禁足三五日,她也就老实了……”
姜氏不停的哀哀痛哭,如同梨花带雨一般。
姚氏在旁边劝着,连顾碧彤也上来道,“父亲,三妹一时无心之失,绝不是有意冒犯大姐姐,父亲就看在她初犯的份上,就饶她一次吧,况且三妹年幼,性子纵然骄纵了些,好好教导就是,这几日我愿陪着三妹禁足,替她讲讲女诫。”
被几人连声劝着,顾清远的神色明显缓和了下来,指着姜氏又骂了几句,道,“罢了,这几日让她就在房里待着吧,好好和她二姐姐学学,这个样子出去,以后我府里还不得让她丢尽了脸面?”
姜氏连声称是,站起来用帕子拭着脸上的泪,眼角却再没向顾锦珠这边扫一眼。
事情就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顾锦珠虽记挂着芸香的伤,却也在听着这边的对话。
听到最后,顾碧瑾不过是被禁了足,连声责骂都没有,她狠狠的攥紧了手指,眼底现出了一丝凌厉。
芸香痛得一头冷汗,嘴唇都发了白,却看到了顾锦珠的神色,忍不住用没受赡那只手握着她的手,声安慰她,“姐…莫担心,我不痛……”
她着不痛,那只手却控制不住的轻抖,顾锦珠心疼得厉害,都是她没用,才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住……
她紧紧咬着唇,长长睫毛覆盖下的眼眸像结了一层寒冰。
她虽叫人去请大夫,但顾府下人向来没有看大夫的先例,后来还是过来了一个略懂医术的婆子,替芸香清理了伤口,随便上零药,又用纱布将她手层层裹住,并叮嘱她伤处最近不可碰水。
顾清远安抚她了几句,地面很快打扫干净,桌子摆好,饭菜陆陆续续的端上来,园中欢声笑语一片,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了。
顾锦珠却再没心思待在园中赏什么花,带了芸香就要回碧竹苑。
顾碧彤拉着她的手一脸愧意道,“姐姐,都怪我不好,出了这样的事,好在我那儿还有几瓶宫里赏的伤药,据能祛疤痕,一会儿我就让人给芸香姑娘送去。”
顾锦珠清冷的眸光从她面上扫过,淡淡道,“不必。”从她身前径直擦过。
就听到身后顾碧彤身边一个丫头阴阳怪气的道,“好大的架子,一个下人而已,哪值得用姐那么金贵的药?”
顾碧彤轻斥道,“不许胡。”
顾锦珠面不改色,但随着脚步一步一步往前走,眸光却越来越冷,在园子的转角处,她却撞见了赵氏和好几日不见的顾芷月。
顾芷月看到她,急急跑过来,径直将一件东西塞进她手里,道,“大姐姐,这是上好的伤药,你回去给芸香姐姐涂上,她能好得快些。”
不等顾锦珠话,她就转头跑回赵氏身边,回头冲她眨了眨眼,一副孩子气。
赵氏微冲她福了福身,母女俩一齐向她们居住的那个偏僻的院落走去。
回到碧竹苑中,顾锦珠替芸香重新上了药,顾芷月给她的果然是上好的伤药,本来还在微微渗血的伤口当即止了血。
碧菀被烫伤,本来已经歇下了,看到顾锦珠房中亮着灯,又忍不住过来,待见到芸香的样子,立时吓了一大跳。
芸香把刚才的事了一遍,末了又拍着胸口一脸庆幸的道,“幸亏是我跌倒了,要是姐跌在上面,那可就糟了,”
又抱怨道,“三姐实在是太不像话,性子这么坏,也不知道姜姨娘是怎么教的。”
碧菀气得咬牙,骂道,“早就看出她对姐没安好心,一个庶女,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听着两个丫头怒骂,顾锦珠却没出声,她想着刚才的情形。
其实起来,顾碧瑾不过是个被宠坏的丫头,为人冲动没大脑,被人挑拨几句就上头上脸。
倒是顾碧彤……她倒是没想到这个被合家捧在掌心称赞的二妹妹居然这么有心计,表面上看热情大方,一直亲热的挽着她叫姐姐,却不动声色的挑拨顾碧瑾。
当时她是真心不想和顾碧瑾计较,才会给她让开位置,本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事,却被顾碧彤抓住不放,疾言厉色的让她对自己“道歉”,并且“跪下”,才激怒了顾碧瑾,让她冲动之下对自己动手。
顾碧彤一定熟知顾碧瑾的性子,才知道怎么煽风点火,如果当时不是芸香冲过来,跌在桌上的人就是她,会受伤不,更重要的是在合府的奴婢下人面前都丢了丑,以后在府里更没有威望。
这个二妹妹真是好算计,顺便还不动声色的为姚氏出了气。
顾锦珠手指轻敲着桌面,她真是瞧了这个二妹妹,长得明艳如花不,还有这等心计,比她亲娘姚氏强多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心头一片抑郁,这才回府几日,芸香和碧菀就都受了伤,姚氏母女把控府里多年,想要给她下绊子,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就算她步步心,也是防不胜防。
她第一次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早在回府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形,她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却是连累了芸香和碧菀,而且府里没有自己的人手,做事更是寸步难行,她眼下最迫切的,却是要培养几个自己的人手了。
金梧院上房里,姚氏正歪在榻上,顾碧彤亲自给她揉腿。
她身上只穿了件青罗纱衣,莹莹烛火下,越发显得眉目如画,肌肤晶莹如雪。
姚氏看着自己女儿,怎么看怎么觉得欢喜,轻轻舒了口气道,“彤儿,你这回可算是替娘出了一口气了,”
这几日她可是憋闷坏了,想到前几日刚被罚跪了两个时辰,她就恨得牙痒痒,这么多年来,除了老夫人,她在府里还不是一人独大,却没想到在个丫头那里吃了个暗亏。
顾碧彤一笑,容色娇艳如盛开的春花,挑挑眉道,“这算什么,还不够!”她今想的是让顾锦珠出个大丑,没想到却被她身边的丫头挡了。
姚氏也想到顾锦珠毫发无伤,不禁恨恨道,“她倒是好运气。”
顾碧彤微微一笑,手下加重了力气,“娘,您就是性子太急,她刚回府,您又何必急着下手?只要她在府里一,还不是由着您拿捏,何苦现在撞上去,让人背后道,您苛待嫡女。”
“我怕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又不是没看到她的样子……”姚氏着,眼底闪过一丝阴翳,恨恨咬牙道,“没想到当年那个病秧子还能生出这样一个女儿,她长了这样一副容貌,万一将来攀了什么高枝,岂不是要压在你头上?还有你父亲,他明显将那贱缺成了奇货可居,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发作瑾儿!”
顾碧彤却是不以为意的道,“底下美人多了,却大多薄命,想压在我头上,她还得有那个命!”
她看姚氏一副焦虑的样子,不禁笑道,“不就父亲一个挂着名的女儿,也值当您如此费心思?其实起来,她长得再好有什么用,如果出不去,一直困在府里面,外面人谁还知道有这么个大姐?”
姚氏眼神一亮,“你是……”
顾碧彤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姚氏犹豫道,“这样能行吗?她马上就快及笄了,过段日子你父亲大概就会让我带着她出门应酬相看,如果把她关在府里,一步门不出,你父亲怎么肯依……”
顾碧彤拿过榻前的一把秋花美人团扇,轻轻摇了摇,笑容美丽又傲慢道,“这后院的一亩三分地儿还不是母亲了算?到时候找个由头,就大姐害病了,不宜出门,父亲还能怎么着?拖过了明年及笄礼,母亲随便给她找个什么人家,她不也得认!”
姚氏连连点头道,“对,这法子好,她明年五月及笄,算起来也没多少时候了……”
顾碧彤又压低了声音道,“虽然她是父亲的女儿,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嫡女,但如果她自己不检点,与人私下有染的话,父亲也不会再认这个女儿了,到时候,怎么处置还不是随母亲喜欢……”
虽只是寥寥几句话,内容却是惊心动魄,尤其是在到“与人私下有染时”,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样狠毒的算计别人,脸色居然都不变一分,就像在谈什么平常事一般。
女儿几句话,就打消了姚氏几来压在心头的一股郁气,不禁心怀大畅道,“还是你有主意,看来这一年,淑妃娘娘把你教的很好,这样就算你将来嫁进……娘也可以放心了。”
姚氏出身低,本就没什么见识,嫁过来后顾清远又一手护着,后院里妾侍不多,不用怎么费心,那些后宅阴私的手段听都没听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