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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揽着她的腰,几个起落,她居然就看到碧竹莞的院子。
顾锦珠惊讶的睁大眼睛,刚才她跑来这里腿都快跑断了,感觉把整个顾府都绕了一圈,没想到居然这么近。
怪不得那个院子眼熟呢,那不是那她无意中见过的院子吗,就在后园,离着碧竹菀并不远,若是她刚才知道,直接从湖面上过来,不晓得省了多少时间。
她心里懊恼,却也顾不得其他,等顾翊卿把她放下来,就匆忙向院中奔去。
丫头们已经把顾玉容心翼翼的抬进了房中,芸香还在替她按着伤口,看到顾锦珠回来,瞬时松了口气,“大姐。”
再看到她身后跟着的顾翊卿,脸色瞬时一亮,“三爷?”
顾翊卿过来,丫头们自动替他让开一块空隙,他看到顾玉容的伤势,也是微微一惊,迅速拿起她一只手,两指搭在她手腕上。
顾玉容的脸色苍白到极点,脸上乱七八糟蹭着些血渍,眼睛紧紧闭着,的身子看上去毫无生气。
顾锦珠心如刀搅,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妹妹,转眼就生死不知的躺在这里。
她心底无比自责,如果不是她放了顾碧瑾进来,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看着顾翊卿的脸色凝重,她的心也担在了嗓子口,生怕他出容儿已经没救的话。
“姐,姐”门口一阵急促的呼喊声,素菊喘着气跑回来,身后还拽着一个年过半百的婆子。
那婆子被她拽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一迭声的道,“哎哟喂素菊姑娘,您可慢着点,别四姐还没怎么样,老奴先累死了”
她话音一落,陡然看见了前面的顾翊卿,嘴巴瞬时张大,满脸惊骇,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素菊也看到了前面的男子,心神瞬间一松,“扑通”一声就跌坐在地,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脸色涨得通红,一道道汗水顺着鬓角流下。
芸香回头惊讶道,“素菊?”
素菊摆摆手,大喘着气道,“我我没事,就是太累了。”
顾锦珠紧紧盯着顾翊卿的脸,连顾芷月都缩在一边,满脸担忧,一声不敢出。
顾翊卿让丫环扶着顾玉容半坐了起来,手心按在她背后,不知做了什么,顾芷月轻哼一声,脸色居然慢慢好转了些。
顾锦珠一阵激动,脱口问道,“三叔,容儿好了吗?”
顾翊卿道,“暂时无碍,我用内力护住了她心脉,但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大夫来了再。”
他这样一,顾锦珠的心又高高提了起来,她回头看到素菊,急忙问道,“请来大夫了吗?”
素菊摇摇头,满脸愧疚,带着哭腔道,“姐,我没有夫饶令牌,出不了府,我去求夫人,可她正在午睡,守门的婆子不让我进去,我怕四姐撑不住,找了个略懂医术的婆子”
顾锦珠眼神一亮,看向那婆子道,“你会医术?”
那婆子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老婆子就会治一点头疼脑热的病,哪看得了四姐这个,都是素菊姑娘急昏了头,才把老奴拽来的”
她边边觑着顾翊卿,浑身瑟瑟发抖,生怕被这凶神三爷治罪。
顾锦珠心下一阵失望,正焦急间,一个厮擦着汗进来道,“爷,刘太医到了。”边边掀起帘子,一个背着木箱的老头大踏步走了进来。
身形微胖,圆圆胖胖的一张脸看着甚是和气,老头进来先恭恭敬敬的向顾翊卿行礼。
顾翊卿没有客气,直接让他看床上的顾玉容,那老头把了把脉,又察看了她额头的伤,倒是松了口气道,“幸好三爷先护住了女娃的心脉,要不然就难了。”
他从药箱中拿出几粒药丸,让顾锦珠化了水给顾玉容喂了下去,又拿出一瓶药膏,给顾玉容伤处抹上,最后居然从箱中拿出了一根针,在火上烤了烤,穿了根线,居然给顾玉容像缝补衣裳一样缝起了额头来。
屋里的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顾锦珠更是惊讶,顾翊卿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安慰她道,“别怕,这位是太医院的刘院使,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容儿的伤口太大,只有缝合才能更好的愈合。”
顾锦珠点点头,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手中穿梭不停的针。
那老头动作极快,只是几息间,顾玉容的额头就缝好了,老头打了个结,随手拿了个剪刀剪断线头。
顾玉容的额头果然不再出血了,老头又给她抹了一层药膏,外面拿纱布裹上,回头道,“病人无事了,只是失血过多,这几身子有些虚,尽量不要让她下地活动,伤处不要碰水,五之后,我再来替她拆线!”
他把东西麻利的收进药箱,留下那瓶外头抹的药膏,和顾翊卿告了辞,就要出门。
顾锦珠忙追出来道,“刘老,请停一下,我是想问问,四妹妹的额头会不会留疤?”
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容貌,顾玉容虽,却长得粉妆玉琢,粉嫩可爱,如果留了疤破了相,那就太可惜了。
刘院使胡子一翘,不悦道,“头上破那么大一个窟窿,你能完全好吗?”
看顾锦珠神色黯淡下来,他沉吟了一下道,“不过倒是还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让她不用留疤。”
顾锦珠眼神一亮,急急问他有什么办法,顾玉容是在她院里出的事,如果不能完全恢复,她心里会内疚一辈子。
老头道,“宫里出的秘药雪肌霜你知道吧?那可是历来的宫廷美容外伤圣药,你要是能有办法弄到,你的妹妹也许就能好。”
顾锦珠急急道,“雪肌霜?那怎么才能得到?”
既然是宫廷秘药,她首先想到的是顾碧彤,她最得淑妃宠爱,也有不少宫里赐的东西,也许她有也不一定。
如果能治好玉容,她就是豁出去求她也认了,哪知老头的下一句话立刻把她的希望浇灭。
“大姐你还是别想了,那药可是宫里圣物,除了太后她老人家,连一般的妃嫔都没资格用,这药啊,可不好求”老头摇摇头。
“那怎么办?”顾锦珠满眼哀求,顾玉容那么,她怎么忍心让她就此破相。
老头犹豫了一下,突然下颌点零屋里道,“你去问问三爷,兴许他有法子。”
“三叔?”顾锦珠一愣,宫里的秘药,连妃嫔都没资格用,顾翊卿怎么会有办法?
可老头再不肯多一句了,背着药箱摇头晃脑的走掉。
进了屋中,顾玉容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神情蔫蔫的,没一点精神。
她刚刚失血过多,顾锦珠也不敢移动她,就让她在自己床上躺着,吩咐翠去厨下熬点粥。
看着顾玉容已经安稳了,她才松了口气,这才想起顾翊卿还有客人,却陪着她耗了半时间。
送顾翊卿出来,她真心实意的对他道,“谢谢,三叔,若不是有你,我可真不知怎么办好了”
她微微仰着头,秋日明丽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那皮肤白皙的如同透明,连少女脸上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看到她清澈的眸底满满都是自己,充满感激。
顾翊卿忍不住指尖一阵冲动,想也不想就伸手在她墨发上揉了揉,轻笑道,“没事,以后若是有事找我,就拿着这个去。”
他指了指她腰下挂的一件挂饰,顾锦珠低头,就看到静静垂在她腰间的一件玉白色的鱼儿。
她伸手拿了起来,脸微微有些发红。
这件东西是顾翊卿过滨江前送给她的,形状精致巧,她曾见过他用这个吹出极好听的音乐,可惜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会吹,又不舍得把它随意放在一边,就打了个络子,平时都挂在腰间。
顾锦珠心里一动,忽然道,“三叔,你可不可以教我吹这个?”
她脸颊发红,眼睛却闪闪发亮的看着他,脸上充满期待。
顾翊卿犹豫了一下,淡笑道,“好,等过些日子,我有了空就教你。”
顾锦珠脸上绽开一抹笑容,就如同春花绽放,瞬间明艳不可方物。
她本是极冷静内敛的女孩子,平时有什么情绪都不轻易表露,唯独在面对顾翊卿时,却变得像一个真正的少女,欢喜则笑,担忧落泪。
芸香在旁边看着,心里一动,隐隐升起一点担忧,也不知道姐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除了在杨老夫人跟前,自家姐从来没这样展露过真性情,唯有对三爷,似乎已经超出常情的信任依赖。
远处两人站在一株木槿树下,枝叶团团绿绿,阳光透过绿叶间隙,洒在两人身上。
男子一身白衣,清俊挺拔,仿佛从古画中走出来的谦谦君子,而女孩子穿着石榴红的曲裾,更衬得稚嫩妍弱,皮肤白皙晶莹,吹弹可破,粉腮带红,粉盈盈的像枝头第一朵木芙蓉,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不出的美好和谐。
芸香心里那丝怪异的感觉又升了起来,却不敢再想下去,忙把心头那丝荒谬的念头驱散。
顾翊卿要回去了,顾锦珠心里不知怎么竟有些不舍,她想到雪肌霜的事,犹豫了一下,却终没有出口。
顾翊卿看她贝齿咬着唇瓣,鲜红的唇莹润的就像新摘下的可口樱桃,目光微微一凝,笑道,“还有事吗?”
顾锦珠摇了摇头,到底没有问出雪肌霜的事,既是宫廷秘药,也许,顾碧彤那里有也不定。
三叔都帮了她这么多了,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她想先去问问,如果自己找不到,再求三叔也不迟。
送走了顾翊卿,回到屋中,素菊正在给顾玉容喂粥,顾芷月陪在旁边声着话,旁边还站着几个面生的嬷嬷。
看到她过去,顾芷月站起来道,“大姐姐,我出来有一阵子了,恐母亲担心,就先回去了。”
顾锦珠点点头,顾玉容这一伤,几个时辰都过去了,眼看着都快黑了。
顾芷月只带了一个婢女,她不放心,叫了杨柳陪她们主仆回去。
顾芷月走后,那几个面生的嬷嬷过来向顾锦珠行礼,其中一个穿着蓝缎袄年纪较轻的的居然是顾玉容的奶娘,名唤平娘。
平娘哭得眼睛都肿了,过来跪谢她相救之恩。
顾锦珠慌忙把她扶了起来,顾玉容怎么也是在她碧竹苑出的事,她可担不起相救两个字。
素菊在旁边起了原委,她百求姚氏不成,只好跑到二房的院子里找李氏,可巧李氏正好出门了,倒是平娘和另外几个嬷嬷都吓坏了,忙赶了过来。
顾玉容现在精神不好,不能移动,她们也只好跟着留在了碧竹苑照顾。
平娘气坏了,红着眼睛把姜氏和顾碧瑾大骂,顾碧瑾闯出这么大的祸,姜氏居然都不来问一句,实在是过份!
同样,姚氏也应该早知道玉容出事了,却到现在都没遣人来问一声,这样的态度实在让二房人心寒。
顾玉容躺在床上,额头裹了一圈白布,衬得一张脸愈发楚楚可怜,却乖巧的握着顾锦珠的手道,“大姐姐,你别着急,我的头不痛了。”
顾锦珠实在心疼的厉害,陪着她话,看她精神困倦,就轻拍着她哄她入睡。
她忙乱了一,水米都没沾过牙,又累又饿,正想把顾玉容哄睡了再摆晚饭,就猛听得院中传来一声长嚎,“容儿我的儿,你怎么了,娘来晚了”
屋中人面面相觑,倒是平娘和那几个嬷嬷眼睛一亮,欣喜道,“夫人回来了。”忙迎了出去。
李氏嚎着就进来了,看到床上裹着白布的顾玉容,一下子就扑了过来,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扯着嗓子哭叫,“容儿我的心肝宝贝啊,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哪个杀千刀的赡你,娘一定打死他替你出气”
顾玉容本来要睡着了,被她娘一惊,又吓了一跳,睁开眼睛拉着李氏手道,“娘,你别哭,我就撞了一下头,没事的。”
顾锦珠过来扶起李氏,李氏却怒的厉害,“都这么大个窟窿了还没事?你,谁赡你?”
她的眉毛竖着,目光恶狠狠的从屋里几个饶脸上刮过去。
顾锦珠心口一跳,看样子李氏是把她们当成凶手了,她还没来得及话,顾玉容就摇着母亲的手道,“是三姐姐推了我,幸亏大姐姐救了我。”
平娘也过来,哭着把事情了一遍,她虽没亲眼目睹,但听到碧竹轩丫头的议论,也知道了个大概。
李氏当即就火了,柳眉倒竖,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道,“好个姜氏贱人,居然敢伤我儿,我要她偿命!”